第93章
聯姻的事就此作罷,不過獨尊堡和宋閥的聯盟還是得繼續的。
解文龍並沒有被送過來,除了年紀太小,也是宋缺和任文萱不想要。
如果解文龍真的是阿姮的未婚夫,他們兩個不介意養著好好調教,既然不是,為了避免他接近阿姮,或者讓有心人接近解暉破壞獨尊堡和宋閥的關係,讓解文龍留在獨尊堡才是最好的法子。
一直以來政治聯姻雖然是最快的法子,但是對於政治來說,聯了姻並不代表從今以後成為一家子,一旦出了事,一個家族都會去權衡利弊,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所謂的聯姻在家族利益麵前變得更加薄弱。
川蜀繼續亂鬥著,正如任文萱所說,隋室是不可能派兵入蜀,它給予川幫的幫助也就隻是造勢或提供一些物資而已,川蜀是有很多家族和勢力投靠了川幫,但是更多的還是中立,當宋閥閥主和主母出現在解文龍的周歲宴上,宋閥的高手常常出沒獨尊堡後,獨尊堡也迎來更多的勢力和家族投靠。
直到川幫的新幫主死在成都之戰的戰場上,這場川蜀之爭總算了結。
即位的是範卓,並非先後死去的兩任幫主的嫡係,而是幫內最出色的青年高手,不過二十出頭,一首槍法在川蜀天下無雙。
範卓並沒有再和獨尊堡打下去,而是息事寧人退回到原來川幫所在,這般冷處理兩年後,川幫才和獨尊堡恢複往來。
自此,獨尊堡成為川蜀三大勢力之首,川蜀已經隱隱傳出,要想在川蜀立足,必先拜會武林判官解暉。
這件事告一段落,任文萱從獨尊堡離開後就從蜀道前進去了長安。
任文萱依舊對石之軒惦記之極,一有消息他出沒在長安,她就忍不住過去了。
宋缺當然不放心,隻得跟了過來。
兩人到了長安後,石之軒自然早就沒有蹤跡。
“很有可能故意引你來的。”宋缺說得冷冽。
任文萱反而沒什麽緊迫感,而是親切地看著他笑道:“你吃醋了?”
宋缺淡淡地撇了她一眼,很早以前,他就明白她口中的吃醋是什麽意思。
現在他的表情帶著我用得著吃醋的意思。
任文萱立刻不樂意了:“你夫人被一個男人天天惦記著,你竟然沒有任何想法,是不是又變心了?”
宋缺嘴角微微抽搐起來,顯然是還不習慣任文萱這突然而然的冤枉。
“怎麽不說話?難道被人家猜中,心虛了?”
宋缺的臉頓時崩不住,說道:“喝茶。”
任文萱輕哼一聲,這宋缺總是這般無趣,連情話都不會說,更別說說些讓她好聽的。
宋缺見狀,說道:“我若非擔憂你,何必跟著你來,回去抱阿姮豈非更好?”
還是得安撫住的。
任文萱微微勾起嘴角,她知道他的想法,但是總是不說出來讓人知道,若是以前的她,完全是白幹。
她和他有很大不同,任文萱如果付出了,定然會說得,她會要求同樣的回報。
而他,什麽都做了,不管好壞,他從來不會說,這樣的性子讓任文萱又愛又恨。
“咦!”任文萱看向窗外一處驚訝地呼了一聲。
宋缺連忙順著窗戶看下去,原來是老熟人了。
“燕觀雲,他怎麽會在這裏?”任文萱若有所思道。
自從和他在黑山分別後,他是回峨眉山尋求對付魔種怨氣之法,而且已經保證一有法子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他們,可是今日卻在這長安城看見了他。
燕觀雲身邊跟了個和尚。
和尚的氣息讓任文萱很不舒服,宋缺說道:“是靜念禪院的了緣。”
靜念禪院的宗主是修煉閉口禪的了空,二十年前就是名傳天下的宗師巔峰高手,如今坐鎮靜念禪院,佛法精湛,修煉閉口禪,已然達到“返老還青”現像,魔門中人揣測他已經進入大宗師級別,不過卻沒有人見識過,因為他從不出禪院。
了空年紀大,但是算起北方來,是和梵清惠一個輩分。
所謂的了緣,是了空二十多年前,代師收的徒弟,也是一位佛學高深、武學達到宗師巔峰的青年高手,他也很少出禪院,更別說與人動手了。
了空了緣是靜念禪院中心境最為純淨之人,他們不參與爭鬥,一心撲在佛法妙理之中,幾十年修行如一日,未曾有絲毫厭倦。
陰癸派和慈航靜齋多年爭鬥,若需借助靜念禪院的力量,幾乎都是主持和四大聖僧出手,了空了緣卻是很少見了,可以說,這兩人是魔門非常忌憚卻又放心的人物。
忌憚,自然是武功高強,至於放心,隻要不打到靜念禪院去,他們幾乎就不會出來找人麻煩,未到老怪級別卻行門派老怪之事。
可是今天,了緣竟然出了寺,而且和燕觀雲在一塊。
任文萱心中一緊,除了是為了魔種之事,她想不出其他。
燕觀雲……說好不能告訴他人,他這是違約?
宋缺說道:“道佛與魔相克,這兩位在一塊,可能真的能想出辦法。”
任文萱又看了這兩人一眼,其中了緣似乎有感覺一樣,望了上來。
任文萱連忙轉頭,拉了拉宋缺。
魔種……說實話,任文萱也是有野心的。
如果能夠得到它,可是對自己尋找破碎虛空之謎有著重大的好處。
任文萱並沒有將破碎虛空作為自己追求的目標,但是如果有機會擺在麵前,傻子才會拒絕。所以,她是不會放棄的,當初她得知魔種後,就已經在想煉化魔種的可能性。
魔種是向雨田的怨氣和其精氣神所化,如果能夠煉化,不僅能夠得到一顆成熟的魔種助她修煉,如果還能看到向雨田的記憶,對道的感悟,她就能像鷹緣一樣獲得巨大機緣,一步登天。
這個可能性很小,但是任文萱沒有理由放棄不是嗎?
如今尋了了緣,她皺起眉頭,這倒是不好辦了。
“你在想什麽?”
不愧是對任文萱多有了解的宋缺,隻一眼,就看出她的不高興。
任文萱當然不會告訴宋缺她誌在魔種,因為會讓宋缺覺得她是瘋了。
直接煉化別人的魔種,別說門閥出身的宋缺,就是魔門中人也是不敢想得。
任文萱如果不是知道後世有韓柏那個成功的例子,她也不敢打這主意。
任文萱若有所思道:“了緣和燕觀雲可都是極好的魔種爐鼎呢?”
宋缺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們失敗了,那魔種占據任何一個人都會成為向雨田?”
任文萱沒回答,算是默認。
這事情不泄露出去,也是為了避免再出事。
“走。”
任文萱對比一下石之軒和魔種,石之軒此時毫無消息……
宋缺點了點頭。
兩人迅速下了樓,順著燕觀雲和了緣離開的路追去。
最後,他們停在一處破廟前。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小心地走了進去。
一入兩人眼的是兩個年輕俊秀的和尚道士盤膝相對而做,在這破廟之中,這兩人竟然還坐出一種仙人的虛無縹緲之感。
如果不是兩人中間的一小團黑氣,她還以為這兩人要升仙了。
這一小團黑氣,赫然是魔氣,任文萱不禁想起當日危險情景,眼中有些動容。
燕觀雲也不知想到什麽法子竟然能夠截取到魔種的一些魔氣,想來應該付出很大代價。
燕觀雲的純正道家真氣和了緣的佛門真氣在嚐試著化去這股魔氣。
可是這魔氣十分古怪,普通魔氣一驅就散,可這股魔氣,兩人竟然奈何不了它。
它不會消失,就是被兩人真氣拉散,過了好一會兒又會重新聚起。
聽到任文萱和宋缺的腳步聲,燕觀雲率先睜開眼睛。
“宋大哥,阿萱,果是你們呐,了緣說你們也在長安,我還不信。”燕觀雲的性子還沒變,有些咋咋呼呼的。
了緣將這股魔氣重新封在一個盒子裏,貼上原本拉開的符籙,然後遞給了燕觀雲。
燕觀雲皺起眉頭,問道:“了緣你也沒辦法嗎?”
了緣搖搖頭,清澈而又充滿智慧的眼睛中滿是抱歉之意。
他也修煉閉口禪,不能說話的。
燕觀雲歎了口氣,看向宋缺和任文萱說道:“我從師門那兒學了一手撲捉魔氣的法子,差點被這魔氣反噬,剛好被了緣所救,然後請他試試他的佛門真氣是否能化解。”
如果能化解魔種魔氣,那麽對付魔種就會變得容易很多。
魔種之所以難對付,除了有著巨大的功力,還不就是能吞噬魔門真氣,且道佛真氣不能驅散它?
任文萱鬆開了眉頭,看來燕觀雲沒有將實情說清楚。
她走過去,燕觀雲也任由她看著在盒子聚集的魔氣。
她想了想,輸出一些天魔真氣,果不其然,魔氣大了幾分。
不過不是魔種,所以任文萱能迅速製止自己的真氣外露,而如果遇上魔種,魔種可是會吸她的真氣壯大,格外的恐怖。
“其實還有一個法子。”了緣沒有說話,也不是傳音,但是大家能夠聽到他傳遞過來的意識。
任文萱一驚,同樣的宋缺也是如此,世間竟然還有這麽奇妙的法門。
了緣溫和的笑了笑,傳遞出他所知道的消息。
“可以用聖舍利和和氏璧這等天下最為正氣的能量試一試。”
任文萱不由地看向這了緣。
了緣的眼睛還是一如一往的純粹,看起來沒有任何意思。
任文萱微微垂眼,她和宋缺都在想是不是他知道些什麽?
“以和氏璧壓製魔氣,再以聖舍利將魔氣吸收。”
“了緣和尚,你的意思是……”
了緣再次傳遞了意識:“聖舍利有兩枚,一枚在幾百年前送給了聖門邪帝,現在經過十幾代,已經成了邪帝舍利,還有一枚在……慈航靜齋!不過現在……在宋夫人的手裏。”
任文萱突然意識到什麽。
碧秀心給她的那顆舍利難道就是聖舍利?
這會不會太湊巧了?
她總算明白為什麽那舍利能夠探測和氏璧所在了,定時曾和和氏璧呆在一起久了吸收到一些和氏璧能量儲存了起來,然後稍微一激發能和和氏璧產生共鳴。
碧秀心將聖舍利給她,怕是因為她和石之軒是死敵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