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陵城城主張青集結五千精銳部隊,浩浩蕩蕩朝著李家堡方向開進,沿途所過之處,蕩起的陣陣煙塵,形成一條土龍。

李家堡距天陵城僅有三十裏,大約過了三個時辰,天陵城大軍便抵達李家堡。

“大人,前麵便是李家堡。”青獅子一身漆黑戰甲,頭戴翎毛盔甲,渾身散發出一絲淩厲氣息,指著前方不遠處的石堡,對秦圖解釋道。

“這便是李家堡麽?”聞言,秦圖目光眺望而去。李家堡占地極廣,足有七八十裏的樣子,石堡前有三道護城河,環繞六座烽火台,以及那十米多高的城牆,遠遠看去就像一個處於廣袤平原上的一座戰爭堡壘,直指蒼穹,氣勢恢宏。

城樓上集結著密密麻麻的人影,想來,李家堡已經接到天陵城大軍朝其進發的消息。

轟隆隆...

高大厚重的城門打開,傳來陣陣馬蹄聲,從城門中出現一支隊伍,約莫有百十人左右,為首的是一名大約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天,白麵無須,棱角分明,隱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中年人身後的百十人,皆是一襲黑色緊身衣,手執鋼刀,煞氣凜凜,極為彪悍。

“請問,來人可是天陵城的張青,張將軍麽?”那中年人停在護城河一旁,遠遠地喊話。

“大人,此人乃是李家堡的堡主——李默,人稱妖鵬,乃是九葉真王級別的強者,一口戰刀,殺伐果斷,無人能敵。依屬下看,若是能夠不動刀兵,化解大人與李家堡的恩怨,那是最好,畢竟與大離國一戰,使我國元氣大傷,再不能輕易動刀兵。若是這李默不識好歹,再出兵滅了李家堡不遲。”

青獅子張青在一旁為秦圖解釋,後者若有思索地點點頭。目光輕抬,投向李默,氣息一動,便判斷出來人乃是九葉真王巔峰的高手,不過,他絲毫不懼,即便是真皇級別的高手,他憑借手中的底牌,也敢與其一戰。

青獅子張青虎軀一震,蘊含一絲真元的嗓音,如同雷霆般滾滾傳出,“正是本將軍,爾等還不速速下馬受縛,難道是想要造反麽?”

張青並非是有勇無謀的將領,一開口便扣上一個造反的大帽子。

聞言,李默先是一驚,背後冷寒嗖嗖,連忙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幾個閃身便來到陣前,躬身一禮,態度恭敬地道:“見過張將軍,不知李家堡有什麽罪過,敢勞將軍如此興師動眾?”

顯然,李默還未想到,天陵城大軍來此的意圖。

“哼,李堡主,你家少堡主私自帶領黑牛衛,為非作歹,此事,你可知道?”青獅子張青虎目一瞪,極具威嚴的說道。

“什麽?竟然有這種事?”

李默眼睛一瞪,驚訝出聲。觀其神色,似乎不像作假。躬身一禮,說道:“將軍,令弟與犬子,昨日前去青石村提親,卻被歹人所傷,此刻正在家中療傷。如何能夠出去為非作歹?”

李默一頭霧水,疑惑的目光看向青獅子。

“李堡主確實不知?”青獅子懾人的目光,如一把利劍,似乎要將李默穿透。

“鄙人委實不知。”李默如實地道。

青獅子目光看向秦圖,見到後者點點頭,猜測其中意思。轉而,目光移向李默,摩挲著下巴,說道:“看來,此事確實有一些誤會...”

李府。

演武堂。

李默與張青端坐首位。李默按捺不住心中疑惑,發出一道靈魂傳音,向青獅子詢問此次來意。明白其中原委之後,李默臉色陰晴不晴,驚駭,憤怒,最後定格成鐵青之色,麵色嗔怒,極為駭人。

而秦圖則如同老僧入定般的端坐於一旁,虛閉著眼眸,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三人各懷心思,都緘默不語,演武堂內的氣氛有些沉悶。

從青獅子對秦圖的態度,李默得到一些訊息,這個瘦削的年輕人來曆不凡,必然有著很深的背景...同時,他心頭有種怪異的感覺,隱隱覺得今日之事,必與此人有關。

時間不大,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躬身踏入演武堂,躬身道:“堡主,三堡主與少堡主已經在門外等候。”

“讓這兩個目無王法的東西,給我滾進來。”李默嘶吼著說道。

“是的,堡主。”老管家還從沒有見過李默發這麽大的火,顫顫巍巍地退出去。

“大哥,喚我們來,有何事?”李盟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時間不大,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八名黑牛衛抬著二人進入演武堂。李盟與李風華二人皆被秦圖所傷,不能行走,皆是被人抬過來的。這一霎,秦圖陡然睜開眼眸,眼中掠過一道寒芒,將目光投向門口處。

李默與張青皆是修為不弱的高手,秦圖的變化自然瞞不過這二人,見到秦圖此人劇烈的反應,二人皆是皺起眉頭,心中不由沉重了幾分,暗暗歎道,看來此事不能善了啊。

李盟二人被抬進演武堂後,八名黑牛衛便退了出去...然而,還不待李默說話,目光犀利的李風華發現了端坐的秦圖,眼中閃過一道怨毒,麵色猙獰,聲音虛弱的低吼一聲:“爹,正是這個小賊傷的我,快快將他殺了,以解我心頭之恨。”

李風華說話之時,李盟目光轉向秦圖,他曆經事故,鬼精鬼精的,不像前者如此衝動莽撞,又看到青獅子張青和李默臉色,心頭不由咯噔一聲,一種不好的預感,充斥在心間,連忙嗬斥道:“風華,演武堂內,不得無禮。”

“三叔,你怎麽畏首畏尾的?這小賊竟然送上門來,倒省了小爺不少的功夫......”

“混賬東西,給我住口。”李默臉色鐵青,怒喝一聲,長袖一甩,啪的一聲,隔空掌摑了李風華一巴掌。後者如遭雷劈,半響緩不過身來,嘴裏吱嗚了半天,不知道在嘀咕著什麽?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李默起身,對秦圖歉然一笑,拱手道:“大人,這逆子自幼喪母,被我寵溺壞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都清楚了,此事全是因這逆子狂妄無知所成,還望大人看在我就有這一獨子的份上,高抬貴手,饒他一次。”

說著,李默躬下了身子。

見狀,李盟心頭狠一陣抽搐,看來真的是踢到鐵板上了,腸子都悔青了。而李風華從呆滯中緩過神來,見到一向高傲的父親,竟然向那小賊求情,心中是大為震驚,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麽滋味,耷拉著腦袋,如一隻鬥敗的公雞,閉口不言。

“繞過他,也不是不可以...”秦圖目光掃過李默三人,欲言又止。

李默精於世故,眼珠一轉,知道此事沒有陷入死地,還有一絲轉機。“隻要大人肯放過這逆子一回,李家堡定當感激不盡,願為大人做出一些補償。”

“哦。”秦圖嘴角一扯,深深地看了李默一眼...昨夜,秦圖與青獅子密謀許久,料想到李家堡不敢與官府抵抗,青石村的威脅在青獅子的威壓下,必能迎刃而解。畢竟,為了一個女人,把整個李家堡搭進去,實為不智。

若李默不是個傻子,絕對不會做如此愚蠢的事兒。

既然吃定了李默,二人臉上浮現邪惡的笑容,準備狠狠地敲詐這個土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