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深眸凝視著蘇楚熹,將手中的酒杯往前舉了舉,笑得一臉魅惑眾生地模樣,“多謝父親提醒。”
“我的確該好好感謝一下我的這位好弟妹。若不是他,我現在可能就沒有機會坐在用膳了。熹熹,這杯酒敬你。”
男人說完,沒等蘇楚熹回應,便一飲而盡。
“熹熹”兩個字從謝長宴嘴裏喊出來,蘇楚熹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心裏像是揣了隻兔子,被嚇得亂跳,她麵色卻淡定平穩,衝他擠出一抹笑,聲音疏離,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
“我和長安是夫妻,夫妻一體,謝我謝長安都是一樣的。”她不屑於在沈氏麵前偽裝,但昌明侯在,樣子還是要裝裝的。
她話落,對麵男人臉上笑意瞬間**然無存,眸子漆黑如深洞,手中酒杯砰的一聲砸在了桌子。
“你和謝長安的感情可真是好。”
蘇楚熹的話給謝長安長了麵子。
他的手搭在蘇楚熹肩頭:“是,兄長,我和熹熹的感情一向很好。兄長可是羨慕了?”
“羨慕?”謝長宴的眼神掃射過來。
餐桌上一陣火藥味彌漫開了,春秀站在蘇楚熹身後察覺到了殺意。
昌明侯笑笑,“沒什麽好羨慕的,你兄長已經打算和秦學士府的秦小姐訂婚了。你母親已經去算良辰吉日了。日後我昌明侯府就要添丁了。”
“對了,長宴我聽說你把院子裏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都打發走了?”昌明侯認可點頭,“秦學士府注重禮儀教養,為了秦小姐把那些女人趕走是應該的,你做的不錯。”
“誰說,我是為了秦家?”謝長宴冷笑。
昌明侯臉黑,“那是為了什麽?”
“你馬上就要和秦小姐訂婚,你在外麵混了這麽多年,也該收收心了。成婚後就好好和秦小姐過日子。”
謝長宴端著酒杯,視線不經意間投向了對麵的蘇楚熹。
他嗓音涼涼,“我的確是為了女人,才清理後院。但......不是為了秦小姐。”
昌明侯反應了以後,臉色寸寸黑了下來,一掌拍在桌案上,“你這話什麽意思。”
“就字麵意思。”
沈氏一直沒說話,眼珠子滴溜溜轉著,難不成謝長宴有了喜歡的姑娘?
她怎麽一直沒發現?
他藏得真夠深的。
她側頭,給了李嬤嬤一個眼神,意思是讓李嬤嬤去好好查一查。
昌明侯大怒:“謝長宴,我不管你看上的女人是誰,都給我把關係斷了!”
“和秦學士府的婚事板上釘釘,秦學士願意高看你一眼,你別不知好歹。”
謝長宴轉動手中酒杯,“我早就說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秦小姐,我不會娶。”
“謝長宴,你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昌明侯瞬間氣的怒目圓瞪,拍案而起。
謝長宴雙手環胸,嗓音慵懶,“再說幾遍都是一樣,秦小姐誰願娶誰娶。不行就讓你的寶貝兒子再娶了平妻。”
“熹熹應該不介意的吧?”
昌明侯氣得眼睛一黑,直挺挺朝後栽了下去。
沈氏忙上前安撫,“侯爺,您別動氣。長宴我行我素慣了,有什麽話不能慢慢說。
侯爺,你和長宴都在氣頭上,不如今天就先算了。我先扶侯爺回去休息。”
昌明侯一看到謝長宴這個孽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頓家宴就這麽散場了。
昌明侯走了,謝長安沒有和謝長宴繼續演兄弟情深,她看向蘇楚熹,表忠心,“熹熹,你別聽兄長亂說。我對你一心一意,隻喜歡你一人。”
沈薇薇被沈氏帶走了。
此時,宴會廳就隻有謝長宴,謝長安和蘇楚熹三人。
蘇楚熹被他觸碰,厭惡的全身汗毛豎起,下意識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的動作落在謝長宴眼裏,男人眼裏冷意退散大半。
“熹熹,你是不是沒有吃好,我讓人準備新的吃食,咱們回去慢慢吃,可好?”他眼神溫柔地可以化出水來。
她越是這樣,蘇出熹月覺得厭惡惡心。
她不傻,可以看出,他還沒有忘記圓房。
今日大獻殷勤,肯定是為了圓房。
蘇楚熹跟木頭似得被謝長安抓著手腕往外走。
“謝長安!”這時,謝長宴突然出聲叫住他,低冷聲音帶著殺氣。
“兄長叫我?”謝長安回頭,不解。
謝長宴忍著殺人的衝動,倒上一杯酒,指了指旁邊的位置,“坐下,和我喝酒?”
“兄長說什麽?”謝長安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平日裏對謝長宴尊敬,但謝長宴卻從未把他放在眼裏。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他喝酒。
“怎麽?不願意?”謝長宴耐心有限,“剛才父親說讓你我好好相處,你這是要違背他的意思?”
謝長安眸子眯起,緊緊盯著謝長宴,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
卻發現,他臉上一直帶著一層麵具,讓人怎麽看都看不透。
謝長宴今日古怪,他倒是要看看,他有什麽目的。
謝長安回過頭去和蘇楚熹道:“熹熹,今晚不能陪你了,你回去再吃些東西,別餓著自己。”
“那你少喝些,別貪杯。”蘇楚熹象征性關心了句,就帶著春秀溜之大吉了。
謝長安重新走到桌前,坐下,溫聲道:“兄長是不是有什麽話和我說?”
謝長宴沒理會他,將酒杯推到他麵前,薄唇輕啟,隻一個字,“喝。”
“兄長......”謝長安皺眉,還想說什麽。
謝長宴嘴角勾起,“沒什麽,就是想和你聯絡聯絡感情。感情都在酒裏。”
他端著酒杯的動作優雅矜貴,仰頭一飲而盡。
謝長安和他較著一口盡,謝長宴喝一杯,他喝一杯。
但似乎,謝長安的酒量不怎麽樣,幾杯酒下去,人就迷迷糊糊了。
“繼續,你就這點酒量?”謝長宴將裝在碗裏滿滿一碗酒推到他麵前。
“喝不過就算了,別在本世子麵前丟人。”
謝長宴的話刺激了謝長安。
他端起麵前滿滿一碗酒,咬牙,喝了下去。
隻是一碗酒後,人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
謝長宴輕蔑譏笑,瀟灑站起身,直接朝著蘇楚熹的院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