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宴點頭,站起了身來。

蘇楚熹以為男人真的走了。

“春秀,有沒有熱水,我要洗澡。”剛才被謝長安碰了,她全身都不自在。

春秀很快就準備好了熱水,蘇楚熹拖著懶洋洋的身體進去洗漱。

身體泡進溫熱的水中,她舒服的歎了一聲,眯起了眼睛。

伸手去摸澡豆,發現沒有了,朝著門外的春秀喊了一聲,“春秀,小舅舅製作出的洗澡用的香膏,幫我那一罐進來,我試用一下。”

小舅舅按照她娘親留下來的配方,除了研究出了擦臉的香膏,還製作出了一些洗澡和抹身體的。

她打算日後的鋪子裏,專做女人生意,隻針對臉蛋太單調了。

京城有些女子追求美貌都追求到了極致,聽聞皇宮裏的娘娘從頭到腳都會保養。

那她的產品自然也要全麵。

浴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腳步聲極輕,蘇楚熹沒有懷疑,懶洋洋道:“放下吧。”

話落,房間裏卻並無動靜。

蘇楚熹疑惑頭回,就看到謝長宴那狗男人站在她身後。

她差點尖叫出聲。

理智控製大腦,擔心再把別人招來,蘇楚熹迅速捂住了嘴巴,背過了身去,雙手緊護被胸前。

“謝長宴,你給我滾出去。”蘇楚熹一雙眼睛怒火熊熊燃燒,要殺人的聲音從牙縫裏擠出。

謝長宴並未朝浴桶裏看去,扯了把椅子,在她身後坐下。

“我們聊聊。”

“有什麽話不能出去聊?你給我滾出去!”

“你確定要這樣和我吵架?”男人瞧著二郎腿,把玩著腰間的玉佩,“你想吵,我也可以奉陪。”

蘇楚熹在浴桶裏,拿不到浴巾,為了被看光,隻能拚命隱忍。

“你想聊什麽?快說!”她沒好氣。

“本世子做了什麽讓你有那麽大誤解,認為本世子是個花花公子?”問出這話,謝長宴陰沉的臉上掛著不爽。

蘇楚熹冷哼一聲,“這是誤解嗎?不是事實?外麵的人不都這麽傳的?”

“這是謠傳。”男人聲音冷了幾分。

“無風不起浪,你後院女人不是就證明。你難道要否認自己是宜香樓的常客?”蘇楚熹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光著身子和他在這裏掰扯這些。

他是什麽樣的人,和她又有什麽關係。

謝長宴眉頭緊皺,嗓音低沉。

仔細聽,還能聽出一絲急切。

“宜香樓的姑娘大多都是賣藝不賣身,秋娘就是。我常年去宜香樓,是為了混淆沈氏的視線。”

不知想到什麽,他譏諷低笑一聲,“自從我小時候,沈氏就從未想著讓我活著,若不是本世子命大,現在昌明侯府的世子早就謝長安了。”

可他們越是算計,謝長宴便約不會讓他們如願。

“本世子從來不在乎外麵的人說什麽,什麽花花公子,不學無術,不過是沈氏為了襯托她的寶貝兒子,給我捏造出來的人設罷了。”

他冰冷嗓音頓了頓,“我倒是要感謝她給我捏造的人設。我若不是個紈絝,可能都活不到現在。”

就像他說的,他從不在乎外麵的人怎麽說他,怎麽看他。這是他第一次和人解釋。

男人話完,浴室裏安靜了良久。

謝長宴不知蘇楚熹到底有沒有相信,抬頭朝她看去。

她背對著他,如墨般的長發披在雪白細膩的肩頭,浴桶裏,水波**漾,她修長白皙雙腿若隱若現,他凸起的性感喉結滾動。

隻不過一眼,就又迅速移開了視線,瞧著的二郎腿放下,雙手不知什麽時候握成了拳頭。

蘇楚熹早就有所猜測,謝長宴的名聲和謝長安的名聲一樣,是有心人故意捏造的。

和她對比,謝長宴似乎也蠻慘的。

從小生活在水深火熱中,娘早亡,爹不愛,繼母算計,迫不得已隻能敗壞自己的名聲來保全性命。

蘇楚熹對他越發同情。

“蘇楚熹,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聾了?”等了半天,不見她的反應,謝長宴不滿出聲。

不對!

他可不可憐,遭遇如何,和她有什麽關係?

她就算同情他又能怎麽樣?

他和她解釋這些做什麽?

是想讓她幫他算計沈氏?

蘇楚熹坐在浴桶裏,漏在水外的兩條胳膊有些冷,她搓了搓手臂,“嗯,我聽到了。我能看出你,你本性並不會。現在我知道你在外名聲是假的了。”

謝長宴餘光掃見她的小動作,站起身,一把扯過衣架上的寬大浴巾蓋在了蘇楚熹臉上。

隨後,背過身去,雙手環胸。

蘇楚熹迅速裹住自己。

隻是她還是想不通,謝長宴說這些做什麽。

她向來直來直往,想不通就問。

“不過,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謝長宴:“......”

突然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身上剛剛散盡的冷意再次席卷而來。

蘇楚熹裹上了浴巾,還是覺得冷,她歪頭道:“你是想和我練手,絆倒沈氏和謝長安,才和我說這些的?”

“如果你想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有話要說在前麵。”她聲音清晰,一字一句,“我們之間隻能是互幫互助的合作關係。”

不管他答不答應,兩月之期,就此作廢。

從此以後,他休想拿兩月之約拿捏她。

然,這話停在男人耳中,是蘇楚熹要和他徹底劃清界限,橋歸橋路歸路。

謝長宴心裏突然一陣鈍痛,氣得笑出聲,“我真是瘋了,和你廢話這些。”

“本世子為什麽和你說這些,是因為看你太蠢,被沈氏和謝長安騙的團團轉。本世子不說,你怕是要被騙一輩子。”

謝長宴說完,就抬腳大步離去,頭也不回。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嚇了蘇楚熹一跳。

轉頭看了眼晃悠的房門,她也生了一肚子的氣。

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他才笨才蠢呢!

謝長宴走了,沒人和蘇楚熹搶床睡,她睡得格外舒坦。

有人卻不一樣了。

回到臨風院,躺在**翻來覆去,了無睡意。

心裏那股火氣久久沒有散去。

半斤在門外守著,聽到房間裏的動靜,小聲敲門,“世子,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可要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