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楚熹清眸微眯,沒有為難老鴇,選了隔壁的房間。

“好嘞,姑娘們來照顧貴客了。”

老鴇一嗓子,一群花花綠綠的姑娘便朝著蘇楚熹和春秀圍了過來,一個個嬌聲軟語,惹得蘇楚熹一個女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公子,您是新客吧,奴家頭一回見您呢。”

“公子這皮膚可真細膩,秋月都自愧不如。”

“公子可要喝藥酒,奴家可以陪您。”

蘇楚熹伸手一左一右抱住一個,大步上了二樓包廂。

包廂的門一關,她往軟塌上斜斜一靠,那姿態妥妥的浪**公子無疑了。

香香軟軟的美女一個個爭先往她懷裏擠,這美妙的感覺,怪不得那群臭男人們沉醉其中。

“你們都有什麽才藝?”

“回公子,我會唱曲。”

“回公子,我會彈琴。”

“那我給公子跳舞怎麽樣,奴家的身子最軟了。”

蘇楚熹心情甚悅,在離自己最近的小娘子臉上摸了一把,彎唇一笑:“好啊,你們有什麽才藝都拿出來,本公子高興了,重重有賞。”

舞樂聲起,蘇楚熹有些沒有心情欣賞,腦袋裏想的都是隔壁的男人。

夢裏謝長宴出事,正是這兩三天的事情。

自從那晚,他說要離京後,蘇楚熹就再也沒聽過他的消息。

他這人本來就無所事事,我行我素,行蹤不定。從未把昌明侯府當成自己的家。

不回昌明侯府並不意外。

但蘇楚熹有些不確定,她重生一次,有些事情發生了變化,不知道謝長宴現在在不在宜香樓。

她湊到春秀耳邊小聲道:“一會兒我出去一趟,你在房間裏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春秀到現在為止還不知自家小姐來這宜香樓到底是做什麽的?

她不放心,抓住了蘇楚熹的胳膊:“小姐,你去做什麽?”

小姐絕不會平白無故的來這裏,定是有重要的事要做。

蘇楚熹沒有隱瞞,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我之前做的噩夢成了成?”

蘇楚熹和春秀從小一起長大,兩人不是主仆,更像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先前她匆忙離京,去搭救小舅舅時,便和春秀說了,是因為一場噩夢。

春秀沒有懷疑她,雖然覺得噩夢成真這種事匪夷所思,但對蘇楚熹是十足的相信。

春秀聞言頓時緊張起來:“小姐又做噩夢了?”

蘇楚熹點了點頭。

“嗯,不過這次的對象是謝長宴,我夢見他死在了女人的**。但是這件事有蹊蹺,十有八九他是被人陷害。而陷害他的人,很有可能和我們也是敵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也是蘇楚熹為什麽今天非要來這一遭的原因。

春秀得知了情況,立即開口:“那小姐想做什麽告訴我,我去替小姐做。”

“不用,我去。”

隻有她對自己夢中的情況了如指掌,她出去查看一番更為方便。

她今日最重要的是確認一下,謝長宴是不是在隔壁。

如果他還沒出事,她便提醒他一二。

但如果她真的出事了。

她也可以趁著其他人來之前,仔細觀察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找到他被害的證據。

春秀強不過自家小姐,隻好聽命。

蘇楚熹剛才喝了幾杯酒,她裝作醉醺醺的模樣,搖搖晃晃站起身,對著還在彈琴奏曲的美人們道:“你們接著奏樂接著舞,不要停,本公子去去就回。”

蘇楚熹出了房間,臉上醉醺醺的神情瞬間消散,眼底一片清明。

她先去了一趟恭房,回來時路過隔壁房間,裝作不小心做錯的模樣,敲了敲門。

房間裏沒有傳來聲響。

蘇楚熹心中驚呼不好。

老鴇明明說房間裏有人,此時卻沒有人回應,難不成是人已經出事了?

蘇楚熹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的窗戶開著,紗簾隨風飄**,房間的小桌上擺放著飯菜,和剛剛溫好的酒。

但唯獨不見有人。

蘇楚熹眉頭皺起,心中疑惑。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難不成謝長宴不在這裏?”

那他現在會在哪兒?

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會不會還和夢中一樣,早早就掛掉了。

蘇楚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心中就有一些惋惜。

沒有找到人,蘇楚熹轉身往外走,邊走邊小聲嘀咕。

“謝長宴不在,那找那些姑娘們問問,他是這裏常客,那些姑娘們應該認識的。”

正準備推門離開,身後突然傳來細微響動。

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冷不丁響起。

“幾日不見,你好像很想我,找我都找到宜香樓來了。”

聲音帶著揶揄,一副玩世不恭的語氣,不是謝長宴是誰!

蘇楚熹回頭,就見一襲黑衣的謝長宴雙手抱臂,依靠在窗前。

四目相對,蘇楚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是什麽地方,你竟然也敢來。”謝長宴見她一身男子打扮,眉頭微皺,步步朝她走來。

“你能來的,我為什麽就不能來?這宜香樓也沒有規定,隻允許男子入內。”

男子能夠聽曲享樂,女人又有什麽不能的?

謝長宴在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不要說你如此大費周章裝扮一番來這宜香樓,就是為了我?”

蘇楚熹的確是為了他來的。

但她絕不會承認就對了。

“我隻是有些好奇,這裏的姑娘到底有多漂亮,能讓有些人流連忘返,忘乎所以,甚至連家都不回了。”

聽到這兒,男人麵色突然一冷,身上散發出冷氣,“家,你說昌明侯府?”

“你什麽時候見我把昌明侯府當成過家?”

蘇楚熹盯著男人的毫無溫度的眼神,心中忍不住有些同情在昌明侯府日日盼著他的唐姑娘。

這男人到處留情,可實際上卻是一個沒有心的,根本就沒有把那些姑娘們放在心上。

“你莫不是忘了,昌明侯府還有人等著你。”

謝長宴狹長眉梢上挑,直直看向蘇楚熹,“哦?你等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