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爺的傻笑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通信那麽發達,想要知道她家的座機號碼並不算是件難事。

“沒什麽事,我隻是想問一下姐姐,昊從你家出來了嗎?我在這裏等了他好久都沒見他回來,我打他的電話一直沒打通。”

聽到寒芷薇提到墨君昊,寒芷晴的眼皮下意識地動了兩下。

在寒芷薇的口氣中,她隱約地聽出了些什麽。

握著聽筒的手在不經意間加重了幾分力道。

深吸了一口氣,她冷然道:“他已經走了。”

“走了啊?……糟了,我打他電話打不通,我擔心死了,都怪我,不應該強迫他送你回去的,我看你在雨中淋了那麽久,真的有些不忍心……”

她說話的時候故意帶著幾分因擔憂而露出來的哭腔之聲,而說出來的話,讓寒芷晴的心瞬間縮緊。

她強迫墨君昊送她回來的?

她說不出自己此時此刻是什麽樣的心情,隻是拿著話筒的手有些顫抖。

“都怪我,既然他不願意送你,我就不應該強迫他才對,現在雨下那麽大,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寒芷晴沒有聽下去寒芷薇的話,隻是,一開始因為墨君昊而柔和下來的眼神在這時候陡然變得陰冷。

壓著心底竄出的那一股難受勁,她對著電話那頭的寒芷薇,聲音沉冷:

“你確實不應該強迫他送我。”

她對寒芷薇這般開口,“我跟你的關係,還沒有到要出動你男朋友的地步!”

落下這句話之後,她便狠狠地摔下了電話,那模樣,生怕自己會在寒芷薇麵前失了態,而讓她看出一些她不願意被她看出的東西。

掛斷電話,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原本想要打出去的電話,在這時候儼然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而雨中,那一輛紅色的世爵跑車內,寒芷薇看著被快速掛掉的手機,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冷笑。

寒芷晴,既然你信了我的話,那就不能怪我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自己疑心太重,除了你自己,誰都不願意去相信,就算墨君昊對你再掏心掏肺,你也不會相信他半點。

既然這樣,我就好心幫幫你,讓你一輩子都當一個自命清高的孤家寡人,孤獨一輩子!

她知道,像寒芷晴這樣高傲的人是絕對不會親自去追問墨君昊這件事的真假,她就是認定了寒芷晴這一點,才會打這樣一通電話。

墨君昊是她的,不管用什麽樣的手段,她都要從寒芷晴手中搶過來。

她寒芷薇看中的人或者物,都絕對要到手。

寒芷晴,怪就怪在,你太不相信墨君昊了。

她的眼底,閃爍著陰狠的妒意,陰冷的目光漸漸變得幽深。

“嗬~嗬嗬~~”

半山別墅內,寒芷晴捂著抽疼得厲害的胸口,笑出了聲音。

她並不笑別人,不笑寒芷薇,也不笑墨君昊,隻是笑她自己,笑她自己竟然那麽輕易地相信墨君昊對她說的每一句話。

她怎麽不去想想,他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沒有要送她回來,又怎麽會在後來又出現了。

原來,隻是聽了他那個女朋友的話,才勉強過來送她的。

她,怎麽可以忘掉他那一句,他的時間是要留給他真正的女朋友,而不是他女朋友的……姐姐。

他說得這麽明白,而她,卻蠢到還信了他後麵的每一句話。

“寒芷晴,你說得對,癡心妄想真的是件極其愚蠢的事。”

她笑得一臉諷刺,將心底抽疼著的感覺給強壓了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她才從沙發上站起,起身往書房的方向過去。

在書桌前坐下,隨手拿起書桌上前幾天被她放在一旁的計劃書,看著上麵的公司名,嘴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你才是我要花精力的事。”

打開桌上的電腦,將文檔打開之後,她的臉,已經恢複到了往常的冷漠。

那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再度籠罩在了她的臉上。

指尖在鍵盤上飛速地敲打著,看似沒有波瀾的眼底卻隱藏著淡淡的落寞跟哀傷。

夜惑——

尊貴的vip專席上,三個奪人眼球的俊美男子,正端著酒,慵懶地斜靠在沙發上,以不同的表情品著手中剛調好送上來的雞尾酒。

“墨公子今晚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閻烈端著酒,挑眉看著幾小時前還黑著臉坐在閻家沙發上灌著酒現在卻麵露風sao騷微笑的墨君昊,揶揄著開口。

墨君昊聞言,並沒有開口作答,隻是端著酒杯但笑不語。

但是眼底透著的那一股淡笑不由得讓人越看越覺得……嗯!風sao騷無比。

讓坐在一旁喝著酒的另一名冷麵公子也不免提起了幾分興致。

放下手中的酒杯,坐在沙發角落裏的男子將視線投向他,傾身坐著看著墨君昊,問道:

“你能說說,你笑得這麽風sao騷的原因嗎?”

開口的,是w市內四大家族之一的君家大少爺君奕桀。

他,一向是以冰冷著稱全市,讓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而媒體孰知的姚北辰,閻烈,以及君奕桀這三人之中,君奕桀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座如撒旦一般的尊神。

俊逸的外表,過狠過硬的商業手段,讓大片的名門淑媛,小家碧玉都對他趨之若鶩,可卻又因為他一兩個冷然的眼神而卻步。

三個月前,君大少爺大婚,娶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畢業生,碎了多少青睞於他的女人心。

據聞,君大少爺對自己的新婚妻子寵愛有加,如若至寶,讓所有女人都對君家少奶奶又羨又嫉。

君大少爺的溫柔,不予人前,隻給他最最親愛的小妻子,這是w市所有人都孰知的事情。

不似閻烈那般的溫雅慵懶,也不似姚北辰那樣的瀟灑不羈,君奕桀的脾性相似於墨君昊。

從不多話,卻對誰都可以不近人情。

但又不似完全同墨君昊一樣,他的骨子裏,甚至比墨君昊還要狠絕一些。

正因為如此,兩人聽君奕桀這樣沉默寡言的冰冷大少也有興致問出這樣的問題,閻烈跟墨君昊都同時挑了下眉毛。

閻烈率先開口了,慵懶的眼神透著幾分揶揄“我猜,能讓墨公子出現這種笑容的人,除了他們dks那個冷冰冰的寒總監之外,應該沒有人了吧。”

果然,他這麽一說,墨君昊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也更……風sao騷了。

閻烈跟君奕桀二人對視了一眼,繼續追問道:

“說來聽聽,看你的樣子,好像修成正果了。”

比起君奕桀的淡然,閻烈則是稍顯八卦了些。

而墨君昊此時的好心情讓他難得有興致跟兩位好友說著自己今天的成果。

放下酒杯,他揚了揚唇角,湊近了君奕桀跟閻烈,像是要說秘密一般,壓低了聲音。

就在兩人滿心期待地等著他說什麽爆炸性的新聞時,他卻隻是來了一句:

“芷晴她送了我一把傘。”

等到兩人以為他還會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他卻重新將身子收了回來。

“然後呢?”

閻烈繼續追問,這個臭小子不是要這樣吊人胃口吧。

“然後?”

墨君昊挑眉,風sao騷的笑容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臉上,“她擔心我會淋雨。”

“她親口說的?”

閻烈有些不相信,這種惡心的話,不可能出自寒芷晴那樣冷冰冰的人口中。

“我猜的。”

墨君昊回答得很直接,端起酒杯再抿了一小口,沉浸在自己的好心情當中,卻沒有看到兩位好友那兩雙惡寒的眼神。

沒錯,他現在的心情真的很好很好,好到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也不知道要用什麽語言去形容他此刻心底那難以抑製的雀躍。

“不說我了,你們兩個呢?”

墨君昊好不容易從自己的雀躍中回了神,像是擔心冷落了兩位好友一般,轉移了話題。

“今晚不是你的洞房花燭夜麽?跑來夜惑做什麽?”

他看著閻烈,如此開口,卻見閻烈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道:

“老婆大人說習慣一個人睡覺,把我從房間裏趕出來了。”

他的回答,並沒有在兩人的意料之外,原本,這一對並不熟悉的夫妻結合,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並不合適。

隻不過……

兩人都沒有說什麽,有些事,隻有閻烈自己知道。

墨君昊沒有再追問什麽,而是將視線轉向君奕桀,轉移了話題。

“你呢?不是應該回去陪你那個新婚三個月的妻子嗎?”

君奕桀見他問自己,想起那個剛結婚不久的乖老婆,薄唇卻在這時候揚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見他抬起手看了看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我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回去找我老婆了。”

落下這一句聽著莫名其妙的話,他離開了座位,在閻烈跟墨君昊看不到的角度,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而這樣的弧度,透著幾分殘忍跟狠絕,不近人情到沒有半點的溫度。

君奕桀走後,閻烈還是不死心地看著墨君昊八卦著:

“昊,寒總監真這麽容易就被你搞定了?”

閻烈有些不相信,這根本就不是寒芷晴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