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妻 028踏實
我沒有時間理會明若海,而是問小楓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小楓姐一開始隻是看著我雙眼不眨的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小楓姐用手語說:“你知道為什麽雨水會從天空中落下來麽?那是因為雲朵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所以要落下來,匯成河流流淌進湖海,可是我能承受的住所有的重量,所以我忍著悲哀不讓眼淚流下來。”
疼!心好疼!
為什麽女人要承受的傷痛永遠要比男人多,我抬起手忍住自己眼中的淚痕,笑著:‘傷心,是因為我們這裏還有感覺,還有喜怒哀樂。’我拍著自己的心口給小楓姐看,‘這裏的東西是沒有人可以剝奪的,就算是我們不能改變什麽,可是我們的心不會背叛我們。雨水從空中落下來,不是因為雲朵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而是因為雨水想要匯入湖海尋找更廣闊的世界,就像葉子要離開樹一樣的簡單,雙眼之所以會有淚水溢出,那是因為我們是真實的存在,眼淚是要讓自己知道我們不舒服,我們想要用哭泣表達我們的悲傷,沒有誰會扼殺自己的悲傷,那是我們的權利,你不要忍著悲哀不讓眼淚流下來,眼淚的流淌是在告訴自己我們不需要吞咽任何的悲哀。’
“我是不是很沒用,隻會懦弱的承受不屬於我的事實。”
‘所以才要擺脫,你隻需要看清你的心就足夠了。’
“可是我看不清我的心,我每一次看到明若海心都會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可是我真的想要找個人幫我解脫。”小楓姐的眼淚突然絕了提一樣的湧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震驚的將雙眼看向坐在一旁的明若海,明若海隻是仰著頭靠在白色的牆壁上,那樣子幾分邪魅慵懶。
他們…
我無法相信小楓姐竟然也對自己的哥哥有那種感覺,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安撫小楓姐了。
就在我再次看著小楓姐的時候,蔣天祺從走廊的一頭走了過來,神情雖然淡漠,卻感覺不是很好。
蔣天祺還沒有走到身邊明若海就站了起來,兩個人勢均力敵的對視著,蔣天祺停下的腳步先邁了步,繼而是明若海。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兩個男人抱在一起,用力的相擁。
“還好麽?”蔣天祺先開口問。
明若海隻是轉身沒有說好不好,蔣天祺不以為然的走向我,並皺眉看著我問:“怎麽過來的?”
我看了一眼明若海拉著蔣天祺的手在上麵寫著:“和洪軒一起過來的,啊讓出事了。”
蔣天祺在知道是洪軒帶我來醫院之後臉色變了變,但似乎沒有多少不高興,繼而看著小楓姐抬起頭看著明若海:“有時間喝酒。”
“很漂亮,符合你的口味。”明若海淡漠的笑了笑,蔣天祺拉起我便走。
我回頭看著小楓姐的時候明若海已經再一次將小楓姐摟進了懷裏,並且吻了小楓姐的唇。
我震驚的轉過頭,不敢相信明若海就這樣不顧倫li道德吻了自己的妹妹,而小楓姐也完全沒有掙紮。
直到上了車我都沒辦法回過神,到底這個世界是怎麽了?
“很不舒服?”蔣天祺上了車拉著我在唇上親了一下,啟動了車。
我看著蔣天祺扯出一抹淒色的笑,小楓姐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是她的親哥哥。
然而蔣天祺下麵的話卻叫我更加的吃驚。
蔣天祺說明若海和明若楓不是親兄妹。
我看著蔣天祺,審視著蔣天祺淡漠冷峻的臉,他早就知道小楓姐和明若海之間不是單純的兄妹關係。
“應該是十六歲的事情,我記得我是和海在他家的別墅外做著什麽,是無意中聽見海的爸爸說,海的親生妹妹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海現在的妹妹是一個沒人要的棄嬰。所以海的妹妹沒有繼承明家家產的權利,因此明家的繼承人裏隻有一個人的名字,就是海。”
“當時海的神情有些複雜,我沒想過十幾年後海會愛上自己的妹妹,但他們確實沒有血緣關係。”
蔣天祺的解釋除了給我了一個震撼,並沒有給我帶來一口緩解內心窒息的空氣。
有時候命運真會折磨人,明明可以大方相愛的兩個人卻要承受無盡的煎熬,這樣的相愛到頭來會不會有結果都不知道,他們又能拿什麽來捍衛他們的愛。
如果不是明若海的強勢,如果不是身為男人的野蠻,明若海所得到的就隻能是遺憾!
可是這樣對小楓姐難道就公平麽?
明若海的愛固然勝過血液的濃稠,可是這對小楓姐而言就真的是愛麽?
愛到底在男人的心中是什麽?真的隻是一己私欲麽?
男人的蠻橫,霸道,強勢,甚至狂野難道就隻是為了那些可笑的占有欲麽?
我看著蔣天祺突然伸手在蔣天祺的肩上寫著:‘你愛過除了你自己以外的人麽?’
蔣天祺神情略微的閃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沒有任何的回答。
我轉開頭收回了手,這就是男人麽?
為什麽等待媽媽的那個男人不是這樣?
其實答案早就揭曉了,而我卻還是不死心的想知道。
看著天空落下的雨水,才發現天空真的下雨了。
小楓姐說得對,雨水之所以會落下是因為雲朵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
所以我欺騙了小楓姐,以為雨水一旦匯入湖海就再也沒有了自我。
深秋的雨水已經有些冷了,我攏了攏身上的外套,身體靠在車門上,看著那些拍打在玻璃上的雨滴,想起了童年時候的那一次。
我記得李心柔好像是罵了我一句野種,說我不是李耀華的孩子,所以我絕食了三天。
躺在床上用最微弱的微弱的氣息問媽媽我是不是野種,媽媽搖著頭說不是,媽媽很傷心,眼淚一直的流,就像這天空的雨水一直的在下。
那時候我還能說話,還能嘰嘰喳喳的在媽媽的身邊吵鬧,那時候我的聲音很甜很甜。
“很冷?”蔣天祺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給我蓋在身上,我對著蔣天祺笑了笑繼續看著灰蒙蒙的天空。
很少會想到聽歌,因為會被笑話,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人,聽得見歌麽?
可是每一次下雨的時候我都想要找一首能慰藉心靈的歌聽,所以我叫蔣天祺停了車,在音像店的門口。
快速的下車買了一本CD放進了車裏,蔣天祺看著我,皺眉問我冷不冷,我一邊擦著臉上的雨水一邊搖著頭,期待著那首即將響在耳邊的歌。
蕭煌奇的:你是我的眼。
我不喜歡其它人的版本,隻喜歡蕭煌奇的,每一次聽都有著期待。
如果我能看得見
就能輕易分辨白天黑夜
就能準確的在人群中牽住你的手
如果我能看得見
就能駕車帶你到處遨遊
就能驚喜的從背後給你一個擁抱
如果我能看得見
生命也許完全不同
可能我想要的我喜歡的我愛的
都不一樣
眼前的黑不是黑
你說的白是什麽白
人們說的天空藍
是我記憶中那團白雲背後的藍天
我望向你的臉
卻隻能看見一片虛無
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了簾
忘了掀開
你是我的眼
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
你是我的眼
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
你是我的眼
帶我閱讀浩瀚的書海
因為你是我的眼
讓我看見這世界就在我眼前
就在我眼前
眼前的黑不是黑
你說的白是什麽白
人們說的天空藍
是我記憶中那團白雲背後的藍天
我望向你的臉
卻隻能看見一片虛無
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遮了簾
忘了掀開……
如果我沒有失去聲音,是不是我的人生也會不同,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雙手說話?
音樂的旋律慢慢的遮蓋了天空的陰暗,我不經意的笑著慢慢的閉上眼睛。
我是迷途的羔羊,明明軟弱,卻要強撐著堅強。
好累!好累!
不知不覺靠在椅背上就睡著了,下車的時候蔣天祺抱著我下的車,我的身體向蔣天祺的胸膛偎近,雖然很冷,卻踏實不少。
蔣天祺能給我的也隻有這份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