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妻 016沉了下去

飛機的一個小時我幾乎沒有眨過幾下眼睛,蔣天祺一直看著我,接電話的時候手都握著我的手,因為我的雙手一直在顫抖,所以蔣天祺一直很用力很用力的握著。

下了飛機我都不能站穩,終於能夠理解越是靠近越是害怕那句話的含義,卻是在我即將要失去母親的時候。

蔣天祺抱著我上的出租車,下車的時候蔣天祺要抱我,我沒讓,下了出雙腿差一點跪倒地上,要不是蔣天祺的反應快,我想我會摔得很慘。

療養院的門口早就有人等在那裏,一見我連忙上前解釋。

“李小姐,情況可能不樂觀已經搶救過了,但是仍然昏迷不醒,我們會承擔一切的疏忽責任。”說話的是副院長,一臉的擔憂。

我沒時間理會副院長直接甩開了蔣天祺,雙腿突然間有了力氣,全力的奔跑著去了媽媽的房間。

推開門,媽媽就躺在那張床上帶著氧氣罩,身上掛著輸液,雙眼緊閉,臉色蒼白,一旁站著兩名護工。

我的腳一下就沉了,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走到媽媽的床前,走過去拉著媽媽沒有輸液的手放在了臉上,慢慢的坐到椅子上。

淚順著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媽媽還沒等到和那個人說對不起呢,怎麽能扔下我離開?

媽媽的手在我的手裏突然的就動了一下,而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閉上眼不敢再看一眼媽媽,媽媽的手就這樣離開了我的手。

蔣天祺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走過來的時候將我摟進了懷裏,狠狠的摟住蔣天祺,握緊的拳頭用力的在蔣天祺的身上捶打著。

那兩天我的神誌都不清晰,蔣天祺通知了李耀華,李家的人都到場了,我就坐在椅子上看著李耀華和顧漫凝一身暗沉的黑色,李心美李心柔兩個人也一身黑色素顏朝天。

我沒理會它們,蔣天祺替我還得禮,李耀華和蔣天祺說了幾句話,轉身一臉悲痛的走到我的身邊,並和我說他也沒想到,叫我一定要保重身體,別太難過。

我抬起頭瞪著李耀華快速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抬起手指著殯儀館的門口,叫他離開。

李耀華眼角抽搐,冷冷的瞪著我,卻還回頭和蔣天祺打了招呼才離開。

顧漫凝和李心美李心柔沒有到我的麵前,站在蔣天祺的麵前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看著離開的李家人我突然覺得,我活著完全失去了意義。

一下就坐在了椅子上,不覺的苦笑,為什麽同是李耀華的女兒,待遇竟會有著天壤之別,雲泥之差?

蔣天祺走過來抬起我的下巴,看著我說:“沒有人可以不為犯下的錯負責,任何人都不能。”

我撇開臉把我的下巴從蔣天祺的手裏挪開,那又能怎麽樣?媽媽還能活過來麽?

蔣天祺直起腰靠近我將我的頭摟在腰上,蔣天祺說:“不管發生什麽事我站在你身後你還怕什麽?”

我有些感動,雙手摟住蔣天祺的腰無聲的大哭。

生活總是殘忍的,最殘酷的永遠不是無法接受,而是必須要去麵對。

媽媽的身後事是蔣天祺一手操辦,我沒有將媽媽的骨灰帶回去,媽媽說過她要去那個美麗的水鄉,那個對她死心塌地男人的故鄉,那是他們相遇的地方。

蔣天祺說他不放心我一個人,所以陪著我去了那個媽媽所說的水鄉。

那裏果真如媽媽說的一樣,美麗迷人。

白色的房屋一排排在水流的兩旁,小橋流水人家,青石綠柳烏船。

媽媽說年輕的時候不懂那份真,不懂那份情,如今兩地各天涯,才知道錯過了一輩子。

按照媽媽說過的地方蔣天祺陪著我去了那裏,一個類似古廟的庵堂,裏麵確實擺放著很多的骨灰盒,但都是安放在牆上的,我按照媽媽所說的位置找了過去,才知道那裏早已經有了一個人的名字。

‘梁筱雨’媽媽的名字,原來媽媽早就已經後悔了。

放好了媽媽的骨灰和庵堂的老婆婆交代了一些事情才離開,沒想過媽媽所向往的地方是個人間天堂,我以為媽媽隻是憧憬著那份遺失的美好,卻想不到媽媽與那個男人的世界竟然是個人間的純美天堂。

突然想留下住上一段時間,我轉身看著一直跟在身後沉默著的蔣天祺,淡然的勾出一抹淺笑,抬起手拉著蔣天祺的手,在上麵寫著:‘我想留下住上一段時間,算是我跟你請假。’

蔣天祺看著我低頭那雙眸子落在了我的手上,另一隻手抬起放在我的耳旁慢慢的揉進了發絲,輕輕的將我帶進了懷裏。

蔣天祺走的那天天空下著小雨,我笑著揮手,心裏卻想著蔣天祺那一轉身的灑脫。

雨停的時候我看著天空,這裏的空氣總是清馨,下過雨的青石路麵光滑照人。

穿上剛買的布鞋以及短褲在青石路上散步,是一種很享受的事情,驚奇的是遠處還有兩道彩虹。

媽媽和我在李家的日子一直都不好過,平時吃飯穿衣都是個問題,不懂事的時候總是纏著媽媽去遊樂園,媽媽總是抱著我說等我長大了,長大了去。

因為這句話我鬧過多少次,長大了才知道媽媽的那句等我長大了有多少的期望。

十六歲第一次在外麵打工賺了錢,就是帶著媽媽去遊樂園,當時媽媽什麽都沒玩隻是坐在一旁看著我,媽媽說我不該這麽小就去打工,是她的錯。

那時候我什麽都沒有說,我知道我的每一句話都會讓媽媽不經意的落淚,所以我寧可把話留在心裏也不願意讓媽媽難過。

後來媽媽說等我大學畢業了就帶著我去那個男人的家鄉,媽媽才給我講起這裏。

每個女人都有一份屬於自己的美好,一個屬於自己愛的天堂,隻是有的時候那個天堂離的太遠,沿途那些不真實的美麗風景,在走走停停中迷失了方向,所以要走很久才能找到那份美好,那份天堂。

而媽媽或許早已經找回了迷失的自己,卻終究沒能找回那條路,那個天堂,那個男人。

走上拱形方石築起的小橋,看著那些水上生計的男人,他們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滄桑,卻總是幸福滿足的笑著,這是不是就說明他們都有自己的天堂呢?

雨後的石橋上還有些濕漉,卻不那麽髒,我坐下雙腳垂下去晃蕩著,雙手向後支撐抬頭仰望著雨後的天空。

誰說雨後的天空湛藍清澈,我卻看到渾濁的灰色。

越看就越是失望,也就不想再看了,起身就站了起來。

結果還沒反應過來就掉進了水裏,石橋並不是很高隻有五六米,掉下去不至於摔得怎麽樣,何況是摔進水裏,然而我不會遊泳。

沒有聲音喊不出來救命,結果整個人就好像鉛球一樣墜了下去。

就在我以為我就這麽的留在了這裏,再也回不去了的時候一個人將我摟在了懷裏,並且拖上了水麵。

或許是求生的欲望不強烈,所以我沒有一點的掙紮,身體輕易的就被帶上了岸。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躺著,我多希望我死在媽媽和那個男人相遇的地方。

臉頰上被輕輕的拍了兩下,我沒反應的閉著眼,突然間嘴被扒開,一股清新的空氣灌入了口中,莫名的唇上傳來酥麻的感覺,那感覺直擊心房一股電流在身體蔓延開了,猛然睜開雙眼看著放大了的輪廓,雙手一把推開了眼前的俊逸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的服飾,清俊不失剛毅的一張輪廓,疏眉朗目,薄唇皓齒,是因為跳進水裏的關係,頭發滴著水打成了綹,就連身上都在滴著水。

我的身體突然的後退用手捂住了嘴,卻不知道身後就是流淌的河道,一下又仰進了水裏。

隻聽見‘噗通’的一聲,我整個人就又掉進了水裏。

一點水性不懂的我這次徹底的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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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瑪,太子你來了!啥也不說了狂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