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吵架之後的第三個星期。

他們沒有和好,半分跡象都沒有。

而兩個人吵架之後的每一天,都變得無比漫長,他們之間再沒有過對話,甚至連視線的交流都沒有。

蕭鐵回了一趟娘家,卻意外在院子裏看到了李清衡。

“清衡。”

她大感意外。

“蕭鐵!你哥說你們家的燒烤爐子壞了,讓我過來修修。”清衡摘下手套向蕭鐵走過來:“就是灰多了,清理幹淨就好,不是大事。”

“他還在用這種爛招數啊。清衡,我哥哥他對你有企圖,你別天真了。”蕭鐵心想,蕭烈進度也太慢了,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停留在隻是看著李清衡就知足的階段嗎?

“……”

“清衡,如果你覺得蕭烈這人還算不錯,值得交往,就和他在一起吧,如果覺得花花公子不能要,就趕緊甩掉他。”蕭鐵附在清衡旁邊,笑著說。

“小鐵,過來,幫哥哥洗水果。”蕭鐵突然出現在門邊,笑著招呼她。

“你剛才和清衡說了什麽?”

“花花公子,趕緊甩掉。”

“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啊,這麽拆我的台。我現在已經變好了,每天都上班不遲到的好青年。所以,少在你嫂子麵前說我的壞話。”他們兩人站在水籠頭前麵,蕭烈將水果衝了一遍就要放到籃子裏,蕭鐵連忙接過,自己多洗了一遍。

“清衡還沒答應你呢,就給自己加標簽啦——你在外麵過得可真是粗糙。”她隻好重新洗了一遍蕭烈過手的水果。

“就算搶我也要和她結婚的,你沒有聽過那句,粗糙才真誠,粗糙的我經過打磨更能成大器。”

“那就,加油。”

“你和清衡的故事,能說給我聽聽麽?你為什麽會突然非清衡不娶了?”蕭烈的決心是真的。之前,他確實交了不少的女友,但是都沒有像這次這樣認真。一邊他早已通報父母,屋外那個人是他要娶的對象,另一邊,他居然害羞還沒告白。

她的哥哥蕭烈,和其他富家子弟並沒有太多不同,他們這一圈子的人,隻是因為家底比較厚而獲得比較好的成長環境,雖然並非人人都是敗家子弟,但是身上的毛病絕對也不少。揮金如土的事情沒少坐,美女環繞在旁,換女友如同換衣服,喝酒揮霍各種炫耀的聚會更是如家常便飯。

“啊,這事情說起來,還是有點丟人了。”

“以為清衡是來釣有錢人的?”

“你知道?”

在蕭鐵的慫恿之下,蕭烈陷入回憶,在他的口裏說來,這個故事有另外的樣貌。

那是為了蕭鐵而舉辦的聚會,他第一次看到李清衡的時候,因為她背著巨大的背包,和她的穿著打扮而被誤以為她是個流浪者。也不知道是不是摔倒了,臉上個還有一絲劃痕。髒兮兮的。簡直不能想象,這樣的人要踏進他的家門來。

“喂喂,你是誰?”

“這裏的主人邀請我來參加這裏的聚會。”女孩理所當然的說。

“主人?我就是主人,可是我並不認識你。”他主辦的聚會,他邀請的賓客,但他們之中,並沒有她,他記性好的很,不會錯。

“那麽肯定是另外一位主人了。”對方聳聳肩,完全沒有被戳穿的尷尬,很從容得的繼續說。

“蕭鐵就更不能了,她才不會關心這個聚會有多少人參加……”他一心認定她是在說謊,於是更是咄咄逼人地想要她低頭,但是她偏不,反而在唇邊掛了一個嘲笑意味的笑容。

“你真的是這家的主人?”

“是。”

“所以,你懷疑我撒謊?”她直接挑明,他的各種舉動開始的起因,就是因為她是一個人背著大背包開始。

“這不是很必要的嗎。”

她雲淡風輕得回答了一句:“那你想怎麽辦?”

“我懷疑你不是被邀請來參加聚會的,而是看到我們這裏有很多帥哥,來釣有錢人的吧。”他沒有順著她的話頭說下去,而是說出自己的猜想。

其實蕭烈心裏也明白過來了,如果不是他邀請也不是蕭鐵的話,應該就是顧彥和認識的人了。他覺得奇怪,也許是她的態度太過挺直,不卑不亢,而顯得他很惡勢力,幾輪對話,三言兩語之間,她就順利點燃他的怒火了。所以更不想就此放過她。

“這樣聽上去也不錯。謝謝你的建議。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接下來,李清衡說了一句令蕭烈這輩子都麽辦法忘記的話。

“如果看不清楚,就掬捧水洗洗,那些高檔的眼藥水沒有魔法,擦不亮會看輕人的秉性的人眼光。”蕭鐵接下去說。這句話以前她問過李清衡,如今一直記得。

要不是顧彥和出現,恐怕他們還要繼續吵下去。

在此之前,從沒有女人這樣對他說過話。她們都是柔聲細語,對他撒嬌。那才是女人,香氣四溢的女人。

“因此,你愛上了清衡?”

“哥哥不是受虐狂,不是你看的漫畫裏的傻瓜卷發男主,被人抽了巴掌之後說‘哎呦,從沒有人這樣對過我’然後就愛得死去活來的,你哥哥沒有這麽簡單好不好。”他連忙解釋,最怕被這樣誤會。

“可是你還不是照樣愛得死去火來了麽。”

這才是關鍵點不是嗎?

“蕭鐵,你現在和顧彥和還好嗎?”蕭烈關心地問,畢竟之前他就有過擔心,而現在擔心並沒有減去半分。

“我們,就那樣……”她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

“那樣是哪樣?”

“你就不要問了。”她端著水果籃子走出去,蕭烈再後緊追,且滔滔不絕。

“你們兩人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所以不要輕易放棄。”

“哥——”

“哥哥以前不懂,以為這世間沒有什麽是自己得不到的,但實際上不是的。得到的不懂珍惜,這是人的通病。還有,總是以為自己是對的而固執,過幾年之後才懂不是這樣的。”

蕭烈進入夫子課程,開始對她進行教育,蕭鐵是把故事聽我就走人的態度,除了故事本身,其他情節啟示她都是根本在沒有聽。

她突然覺得頭暈目眩,踉蹌了一下,最終還是摔倒在地。

“蕭鐵,蕭鐵……”家人呼喚她的聲音猶如在天邊一般遙遠。漸漸的,她什麽也聽不見,正式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醒來的時候發現是媽媽在身邊。短短兩個月,她已經到醫院來已經有兩次了。她一貫身體都很好,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覺得身體十分疲累又沉重,其中還有一個明顯的特征是她變得十分嗜睡,有時候坐在電腦前畫圖,她可以一遍畫一遍睡,強打精神,突然驚醒繼續畫,此時會發現自己畫錯的線條,改掉重來就是,這樣的事情經常發生。令她疲憊不堪。

但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背後的意思是什麽。就這樣,把自己逼到了低穀,在蕭家暈了過去。

“傻孩子,真是傻透了你。”蕭母臉上的表情,又是開心,又有點心疼,變換多端,如同夜晚的晚霞。

“怎麽了?”她傻傻的問。心裏想,應該不是大病吧。

蕭母還企圖讓提示能讓她想起什麽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嘛?”

“什麽感覺?”她一副傻不愣登完全沒有被點透的模樣。

蕭母悄聲對她說:“傻孩子,你有寶寶了,怎麽自己一點知覺都沒有呢,你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無比無比漫長的沉默。

很久之後,蕭鐵才有所反應。她這才回憶起一些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胃口變得很大,身體覺得特別容易變冷。要吃大量的食物來保暖。好像已經有人在分享她的營養了。

“沒有。”她搖搖頭,將手放在了小腹之上。掌心感受著皮膚的溫度之外,現在還無法感受到具體的某一項,她隻是呆呆的,將手放在腹部上,覺得很神奇,好奇妙,這裏麵,有個小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