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愛!
連祈燁抖著手,‘砰——’一聲就將手機砸在地上,麵‘色’‘陰’沉得讓人驚駭。
琉璃被嚇得倒退一步,倉皇的望著景容。景容已經在撥景譽的電話,可是,那邊根本就無法再接通。
“怎麽辦?怎麽辦?”琉璃也完全‘亂’了,一會兒看看連祈燁,一會兒看看景容,“難道我們就隻能幹等著?如果到明晚之前,還找不到人怎麽辦?真放任景譽去傷害晚‘吟’?”
景容摟著琉璃,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景譽接連受了這麽多刺‘激’,已經往極端路上走了,會做出什麽事來,他做哥哥的也是一點都不敢保證。
深吸口氣,他看向連祈燁,“燁,你怎麽想?”
連祈燁雙手捏得關節發白,渾身都散發著暴戾之氣,半晌,他才從‘唇’間擠出幾個字,“我絕不會讓她傷害晚‘吟’?”
‘陰’沉的聲音,像來自地獄一樣,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可是,如果找不到景譽,你必須得答應她的條件,她才不會傷害晚‘吟’?”琉璃‘激’動的說。
“那就答應?”vex6。
景容和琉璃都怔了一瞬,而後,景容大聲反駁,“我不同意?”
琉璃半晌回神,也跟著附和,“不行,這方法絕對不可以?如果你真的和景譽上‘床’,也會被感染到艾/滋?”
難道,就讓晚‘吟’去承受這些?如果是這樣,他寧可這些痛苦都積壓在他身上?
“我自有打算?”他粗噶著回琉璃。果想說景。
景容看著他,“燁,你聽我說……”
他深吸口氣,企圖用冷靜的情緒和他對話,“如果非要在你和晚‘吟’兩個人中選擇一個來承受,我建議是晚‘吟’?”
連祈燁猛然抬頭,憤恨的瞪著他,揚手一推,就將他推到牆上,“景容,我的事,我自己做選擇?”
什麽叫晚‘吟’來承受??她怎麽承受?
他說過的,這輩子,他的‘女’人都由他來保護……
景容情緒也‘激’動起來,揪著他:“你以為我想害晚‘吟’?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和景譽真的上‘床’,感染艾/滋的幾率有多高??可晚‘吟’不同?如果隻是單純的病毒注‘射’,醫院裏有的是辦法讓病毒不侵入她血液裏?我們可以及時用‘藥’阻隔病毒?”
“所以,你能保證百分百不感染?”連祈燁僵冷的麵‘色’沒有絲毫緩和。
景容微沉默了一瞬,才說:“誰都沒辦法給你做出這樣的保證,可是,至少她感染的幾率比你低很多很多?而且,我們醫院艾/滋病毒工作者,也出現過被無意刺傷的情況,但是他們現在也好好的,什麽事都沒有?所以,這次,你必須相信我?”
連祈燁冷哼,“什麽事都沒有?也就是說,你們醫院一例都沒有感染過?”
“……”景容被他再次問得語塞。
連祈燁鬆了手,而後,沉沉的盯著他,“我的‘女’人,我不可能讓她冒這種險?”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麽做簡直比殺了晚‘吟’更痛苦?”琉璃也企圖說服她。雖然景容的方法她不認同,可是,真的掉進景譽的陷阱,又如何甘心?
“如果她有事……我也會比死更難受。”連祈燁轉頭看著琉璃,那雙發紅的眼裏全是隱忍的痛苦。
琉璃完全無話可說了。
明明將景譽救了回來,大家都鬆口氣,為什麽事情就會演變到這一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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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吟’不知道這是哪裏,雙眼被‘蒙’著,雙手捆著綁在椅子上。自醒過來起,她便一直都在掙紮,可說,任她耗盡了力氣也掙紮不開。
直到,‘門’轟然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
她隱隱聽到高跟鞋的聲音。
“景譽,是你嗎?”她急急的問。
一隻手,已經將她‘蒙’在眼睛上的布條取了下來。突如其來的光線,刺痛了晚‘吟’的眼。她下意識眯起,這才發現自己正被關押在一個已經被廢棄的車庫裏。
而眼前,立在自己跟前的正是景譽。
她顯然是哭過,眼睛依舊紅腫著,含著淚。
“景譽,你幹什麽??”晚‘吟’皺眉,看了眼自己的處境,冷問:“你綁我來到底想幹什麽??”
景譽看她一眼,沒有說話。隻是從包裏翻出根煙來,點燃。送到蒼白的‘唇’間,手有點抖。
“你想綁架我威脅祈燁?還是隻單純的想報複我?”
“你給我閉嘴?”景譽心裏一團‘亂’。
“你放開我?”晚‘吟’又開始掙紮。景譽看著她因為掙紮而漲得通紅的臉頰,丟了煙頭,平靜而顫抖的突然開口:“我被感染了艾/滋。”
“什麽?”晚‘吟’掙紮的動作,驀地頓住。猛然抬起頭來,盯緊了景譽。
景譽倒退一步,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坐下。她右臂空‘蕩’‘蕩’的,整個人越發顯得纖瘦,坐在那兒卻有種說不出的淒涼美。這個‘女’人,當真是適合在屏幕下生存的。隻是……
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
“拜你所賜。”景譽淒涼一笑,睫‘毛’上的眼淚也顫顫巍巍的落下。卻依舊掩不住麵上的倨傲,“如果不是你那聲景譽,我就不會被他們帶走。不被他們帶走,我就不會遇上韓楓。不遇上韓楓,我也不會因為丟了第一次,而感染艾/滋……”
她盡量的,讓自己的情緒平靜,可是,渾身卻顫抖得厲害。煙頭也順著手指滑下,落在腳踝處。她似乎也不覺得燙,亦不拂開,隻呆呆的看著煙頭將自己的光潔的腳踝燙出一圈圈黑。
空氣裏,都能聞到燒焦的味道。
“對不起……”晚‘吟’想替她拂開,可是,卻探不出手。隻能一次次道歉,“對不起,景譽……對不起……”
景譽似乎這才回過神來,冷笑了下,眼裏晶瑩閃爍。她輕輕挑動腳尖,踢開煙頭,動作還是那樣優雅。半晌,才抬起頭來,看著晚‘吟’,搖頭,“不用。你不用和我說抱歉……”
“馬上,你欠我的,他欠我的,我都會要回來……”
這是什麽意思?
晚‘吟’完全不懂,疑‘惑’的瞠目看著她。
“不懂?”她笑開來,笑得炫目,卻莫名的讓晚‘吟’背脊發寒。接下來的話,更讓她驚呆在當場。
“我剛給祈燁哥打過電話,說你在我這兒。”景譽的聲音,很輕很輕,隱隱帶著幾分得意。她始終凝緊了晚‘吟’,像是欣賞一樣,不願錯過她一分一秒的神情,“我答應他了,放過你,不給你注‘射’艾/滋病毒。不過,他也答應了我……”
“明晚,和我上‘床’?”
“不?”晚‘吟’失聲叫出來,聲音已然暗啞,“不?景譽,你不可以這樣?你不能這樣傷害他?”
“為什麽不可以??”景譽情緒起伏巨大,聲音也揚高了幾分,“我不過是想拉他當我的同伴而已,有什麽不可以?他的命都是我救的,我現在不過是想要回來,你告訴我,為什麽不可以?”
晚‘吟’整個人都奮力掙紮起來。結實的繩子在身上勒出一條條血痕,她也不管不顧,隻是尖叫著:“你這不是愛,你這是變態?你企圖用你的恩情綁架他?可是,他不愛你?景譽,我拜托你,你清醒一點?”
“我清醒不了?”她痛心的低吼:“這麽多年,我的全部心思都在他身上,除了他,我的眼裏看不到任何男人?可是,現在,他卻是你的了?你活生生的將他從我的世界裏拉離,我為什麽不能用我的方法將他拉回來?”
“你瘋了……你已經徹底瘋了……”晚‘吟’胡‘亂’的搖頭,已經淚流滿麵。她哽咽著,模糊的眼眶看著景譽,急急的懇求,“我求你,別傷害他?你恨的是我,你報複我就好?你不就是想要找同伴嗎?我給你做伴?是我害你感染的,你現在讓我也感染,我絕不怨你?但請你不要傷害他?”
她深切央求的樣子,讓景譽怔了一下,下意識倒退了一步。
祈燁哥寧願自己承受這一切,也不願顧晚‘吟’被感染。
而顧晚‘吟’……
也寧可自己被拉入地獄……
這,就是愛?
這就是愛……
可是,為什麽……愛,這種東西,卻離她這麽遙遠……這麽遠……
她搖頭,眼淚破碎的落在那張憔悴的臉上。
好半晌……
仿佛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她又重重的盯著晚‘吟’,重重的說:“我不會動搖……我一定會拉你們一起下地獄……”
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像是告訴晚‘吟’,又像是告訴自己,“我不要動搖?我不要一個人這麽孤單?顧晚‘吟’,你好好等著……明天晚上,我給你電話……我要你好好聽著我們上‘床’的聲音?”
話落,她像是害怕什麽,轉身就走。步伐狼狽,身子繃得緊緊的,一直都在發抖……
“景譽,你不要再欺騙你自己?你根本就不想傷害他?我看出來了,你根本不忍心?”望著那背影,晚‘吟’尖叫。
可是……
車庫的鐵‘門’,被轟然關上。
景譽的身影,已然消失。
“景譽?”晚‘吟’絕望的嘶吼一聲,一抹毀天/滅/地的劇痛襲入心扉,她雙眼一黑,下一瞬,整個人不支的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