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麻木(1更)
連祈燁剛想開口問什麽事,陳韻伶卻‘啪嗒’一下就跪倒在他‘床’邊。
他一愣。
一旁的景譽和左輪也被驚了一瞬。連祈燁看了左輪一眼,左輪收到眼神,忙去扶陳韻伶。陳韻伶一手牢牢攀著‘床’頭,搖頭,“連總,你要是不手下留情,我絕不起來?”
心底的疑竇更深了一些。連祈燁抿了抿‘唇’,“阿姨,有什麽話您先起來再說。”
見陳韻伶不動,連祈燁掀開被子要去扶她。沒有受傷的‘腿’已經落了地,左輪和景譽再次一驚,顧不得什麽,左輪已經將他進一步的動作壓住。景譽急急的低呼:“祈燁哥,你不要‘亂’動?剛動完手術,我哥‘交’代了,這十天你不能動?”
左輪低頭朝陳韻伶看去,“顧夫人,您先起來,有什麽話好好說。先生剛動完手術,決不能動。”
陳韻伶臉‘色’淒婉,看了眼連祈燁‘露’出來的‘腿’,沉‘吟’了下,終究還是站起身來。連祈燁回頭看了眼景譽,“你先出去一下。”
景譽回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堅決,便也什麽都沒說,隻是悻悻的點頭,拉開‘門’出去了。
“阿姨,您先坐下來。”連祈燁剛說,左輪便已經畢恭畢敬的移了張椅子到陳韻伶身後。
“不用了。”陳韻伶沒有動,隻是僵著身子站在‘床’邊。臉‘色’多少有些清寒,“你不用對我這麽客氣,我受不起。”
左輪愣了一瞬。
連祈燁倒仍舊是神‘色’平淡。
“那您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這個你肯定是再清楚不過了。”想起‘女’兒此刻的處境,陳韻伶又傷心又氣憤,含著淚的眸子責備的看緊了他,“我不知道你和方琦月又在打什麽算盤,不過,你很清楚我‘女’兒根本沒有詐騙過你任何東西?那500w也是你主動給她的,她甚至是直到剛剛才知道有這回事。”
什麽詐騙?
連祈燁和左輪對視了一眼,左輪領了神,立刻出去撥電話找人調查。
而這邊,連祈燁隻是安靜的聽陳韻伶繼續說著。
“那500w現在被凍結了,將來我晚‘吟’確認無罪後,我們立刻將錢還給你。所以……”陳韻伶走近一步,幾乎是乞求的看著他,“連先生,求你別再折磨我‘女’兒了?我知道,以前是老顧和方義天對不起你,可是……晚‘吟’是無辜的?你用孩子每天在折磨她,難道還不夠嗎?從小到大,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如今你仇也報了,又何必對我這個可憐的‘女’兒趕盡殺絕?好歹,她都是小羽‘毛’的親媽,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該這麽對她?”
陳韻伶越說越‘激’動,眼眶又紅了一圈。
連祈燁仿佛看到了晚‘吟’悲涼而淒絕的樣子,心頭扯痛了下。看來,在他們眼裏,他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
也好……
他,從來就不是個好人。
“您先回去,這件事,我會再調查。”半晌,連祈燁抿了抿‘唇’,才沉鬱的開口。
“調查?這件事根本不需要調查,隻要你站出來說那500w是你主動打入晚‘吟’賬戶的,所有的罪名都不會成立?”
既然和方琦月有關,想來,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我會有分寸。”
他,仍舊隻是這樣簡短的回答,給與不了任何保證。。
陳韻伶心下著急,還要說什麽,連祈燁卻已經揚聲,“左輪。”
左輪匆匆進來了,連祈燁看了陳韻伶一眼,才吩咐:“送顧夫人離開。”
“連總?”陳韻伶焦急的喚了一聲。
“顧夫人,請?”左輪比了個手勢。
陳韻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蒼白著臉,不死心的回頭,哭著央求,“你好歹好叫我一聲阿姨,祈燁,你以前拚命救過我一回,我不信你是那種鐵石心腸的人……求你別再‘逼’晚‘吟’了……她會瘋掉的?會瘋掉?”
痛苦的哭叫聲,在醫院的長廊裏回‘蕩’,顯得越發的淒厲。
一個個字尖利得像一把把刀,在他心上拉扯著。他躺在‘床’上,緊緊閉著眼,仿佛在苦苦壓抑著心頭沉壓的巨大痛楚。
周圍,靜謐下來的環境,讓他莫名的覺得難受。
那是一種,從心頭湧出來的荒漠,寒涼……
無法自已……
這種時候,總是有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在那荒涼的空地,不斷的折磨他……
顧晚‘吟’……
晚‘吟’……
她在哭……
她在難過……
她在絕望……
“先生。”不知道過了多久,左輪回來了。推‘門’進來,他的神‘色’還來不及斂藏,被左輪完全收入眼底。左輪隻是震了一瞬,立刻釋然。
最近,這樣寂寞孤苦的神‘色’,在先生麵上越來越常見。自從顧晚‘吟’離開,孩子被送到國外之後……
以前,無可想象,一個永遠高高在上、傲視一切的男人,也會有這種時候。
可是,這種人,這種時候,往往最是讓人不忍。
“走了?”
“嗯,送到樓下的時候,顧夫人又在醫院‘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走了。”
連祈燁沒有吭聲,隻是沉了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左輪說:“已經問清楚了,警局那邊說是您和方琦月一起告顧小姐詐騙。”
“然後呢?”
“顧小姐一直都在認罪,什麽解釋都沒有。”
連祈燁擰了擰眉,很久都沒有做聲,隻是低著頭,沉‘吟’。
半晌,左輪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先生,要不要派人去警局一趟?聽局子裏說,顧小姐的情況不太好。”
“什麽叫不太好?”他回神,抬起頭來,臉‘色’沉沉,異常難看。
“聽說……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就連一口水都沒喝過。”
他擱在‘床’單上的手,稍緊了緊,呼吸重了幾分。別過臉去,看著窗外,一直無話。左輪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卻聽到沉鬱的聲音傳來,“她的事……不用再管。”
“先生是擔心唐曜斯那邊……?”左輪不是不懂。
連祈燁神‘色’凝重,“也許,這是一場試探。”
“可是,萬一方小姐是真的想要陷害顧小姐,怎麽辦?”
“顧晚‘吟’是她妹妹。她是什麽人,你也很清楚。”
左輪微微點頭,“方小姐倒是個明道理的人,可是,也不能排除她會被唐曜斯利用。”
連祈燁不是不擔心這一點,況且,他也不懂方琦月這麽做的用意。
“所以說,現在隻能等。看我們和方琦月,到底誰更能沉得住氣。如果到了開庭的那天,她還不鬆口……”連祈燁抬頭來看著左輪,“我親自上庭。你現在聯係好律師,讓他做好萬全的準備。”
“是,先生。”左輪應了一聲,而後,又擔心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忍不住說:“隻怕我們現在什麽都不做,顧家那邊的人會對先生誤會更深。”
他的話,說出來,病房裏安靜了許久。
連祈燁緩緩閉上了眼,像是很疲倦的樣子。半晌,他才幽暗的出聲,“無所謂了……”
真的無所謂嗎?
如果真是這樣,他又為何會這樣疲憊?這樣力不從心的樣子?
左輪終究沒有點破他,隻是什麽也沒說,默然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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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
唐曜斯的手下在和他匯報情況。
“你是說,連祈燁還是什麽也沒做?他的人一個都沒有在警局出現過?”唐曜斯邊問,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裏的筆。
“是的,主人。我們的消息準確無誤。”
唐曜斯眯起眼來,眸底多了幾分危險。看來,連祈燁還真是個沒有心的男人。他惟一的弱點,也許……真的隻是那個孩子。
“主人,請問還有什麽吩咐嗎?”
唐曜斯‘抽’回神來,“一有情況隨時和我匯報。還有……不要讓方小姐知道我在盯著這件事。”
“一定。”手下篤定的頷首。
“嗯。出去?”唐曜斯揮揮手。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樓下一陣咳嗽聲傳來,唐曜斯擰起眉來,丟了手裏的筆起步就往外走。
最近她咳得似乎越來越厲害了,卻偏偏不肯看醫生。vghu。
真是個倔強的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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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過去了……
在父母擔心的眼神下,晚‘吟’終究還是吃了點東西進去了。就算是懲罰自己,可是,也不能懲罰父母。
早上,吃了早餐,她便在洗手間裏又吐了。回到拘留室,暗沉沉的環境,讓她覺得連呼吸都很困難。
母親說,她去求了連祈燁。而他,始終無動於衷……
無動於衷……
她聽得笑了。
一點,都不失望。
因為……她從頭至尾,也再沒有抱過任何希望……
一點,都不心痛。
因為……痛著痛著,也就麻木了……
那個男人,她唯一看清楚了的,是他……冷硬如鐵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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