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剛過來和我打了招呼,說是還有事。醫生也說隻要小心,出院也沒問題。”陳韻伶看了眼晚吟暗淡的神色,“怎麽?難不成他沒和你說?”
“嗯……”晚吟應了一聲,耷拉著腦袋。側身去給母親倒茶,心裏卻莫名的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他就這麽走了,居然連一聲道別都沒有……
“怎麽?你們倆吵架了?”陳韻伶看出女兒神色不對,忙問。
“沒有。”晚吟趕緊搖頭。其實,和他哪裏算得上是吵架?他們根本就沒有和諧過。
“那怎麽走了也不和你說?你們不是情侶關係嗎?”陳韻伶微皺著眉。
晚吟苦笑。
不是情侶關係,所以……他走或者留,根本沒有和她打招呼的必要。
深吸口氣,勉強應對母親的懷疑,“您就別操心我們的事了,一會兒我給他打電話問問看。可能是公司裏事情太忙,所以先走了。”
聽女兒這麽說,陳韻伶也沒有再說什麽。打了最後兩瓶水,陳韻伶便出院了。晚吟跟著母親回去,將一團亂的家裏收拾好,找人換了門鎖。陳韻伶將那張誓死保護的全家福重新掛到牆上,她也不說話,就那樣呆呆的看著照片,看了半晌。
看著母親的背影,晚吟心裏唏噓。
“媽,飯已經做好了,您先來吃吧。”她喚了一聲。
陳韻伶這才回神,背著女兒胡亂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才說:“嗯,這就來。”
吃飯的時候,晚吟幾次三番的說服母親搬去市區同她一起住,可陳韻伶已經習慣了這兒,怎麽也不肯挪窩。晚吟知曉自己勸不動,隻得作罷。本想將小羽毛的事和母親說,可是,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得暫時先拖著。
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黃昏已過。看了看時間,已經6點多了。坐在公車上,晚吟沉吟了下,還是撥出那串號碼。
這次,並沒有意外,接電話的還是左輪。
“顧小姐。”
左輪已經改了稱呼,明明是襯了她的心意,可是,心頭卻還是忍不住浮出一圈澀然。
“您找先生?”
“嗯……”晚吟握著電話,看著窗外晃過的車水馬龍。這個點,這個城市所有的路燈都亮了起來,倒映在她眼裏,卻有些蕭瑟。
她苦笑了下,說:“我想和他說聲謝謝,今天一直忘了說。”
“好的,我可以幫你轉告總裁。你還有其他事嗎?”左輪問。
“沒有了。”看樣子,連祈燁並沒有想要接她的電話。左輪在那邊正要掛上電話,晚吟想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叫住他,“左輪?”
“顧小姐還有事?”
“他……請了看護了嗎?”其實她可以不管這個問題的,可是,卻忍不住不管。
“沒有。先生沒有提這件事。”
聽左輪這麽說,晚吟的心一下子就懸了起來。這男人,不會真的胡來,自己淋水洗澡吧?
“他現在在家裏嗎?”她頓了一下,雖然不抱希望,但還是忍不住問:“小羽毛也在嗎?”
“小少爺在哪我也不清楚。不過先生今晚應該是在山頂別墅,最近幾天那邊有個項目要開發,所以先生都住那兒。”
就是上次她找小羽毛的地方?
“哦,那我知道了。”晚吟沒有再和左輪多說,隻是掛了電話。
公車一路往市裏開,她迷迷糊糊的坐著。看著前方的景色,車停了下,她突然就起身,幾步下了公車。站在路邊,望著那川流不息的車流,有一瞬,連自己都詫異。
跳下車來幹什麽?自己想要去哪?
可是,上了計程車後,卻連片刻的思考都沒有就說出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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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的別墅,晚吟遲疑了下,還是伸手摁在門鈴上。
裏麵。
連祈燁正脫下外套,對著鏡子看背後的傷口。門鈴響起的時候,他微微詫異。
左輪又折回來了?
沒有多想,光著上身走到廳裏,摁了遙控將大門的打開,又直接將玄關的門打開。撐著手杖,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了灌啤酒出來。
半撐在冰箱門上,忍不住想起晚吟和花司焱的親昵,握著啤酒的手不由得收緊。輪自一卻。
現在她在做什麽?又回劇組,伺候她的初戀情人了?
那麽討厭和自己在一起,卻喜歡成天和花司焱膩在一塊兒?
“這麽冷的天,你還喝冰啤酒?”突如其來的一聲,帶著責備,從身後傳來。他一怔,有一瞬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還沒轉身,一抹倩影就已經到了他跟前。下一秒,手裏的啤酒不翼而飛,冰箱門被一隻白皙的手不由分說關上,“你幹什麽?這樣會感冒的?”UG4W。
她望著他,細眉淺淺蹙著。
直到這一刻,連祈燁才郝然晃過神來。她……居然出現在這兒了?
剛剛陰鬱的心情,一下子掃得個精光。神情間卻沒有絲毫的波動,隻是瞥她一眼,嗤了一聲,“不去陪你的大明星,到這兒來幹什麽?”
說完,他握著手杖往廚房外走。但,聽她的,沒有再去碰冰啤酒。
望著那背影,晚吟抿了抿唇,“我是來和你說謝謝的。”
“哦,跑這麽遠說這兩個字,不嫌麻煩?”他的語氣不鹹不淡,讓人聽不出情緒,“況且,左輪剛剛已經替你轉達了。”
“我還有事……”晚吟在他背後開口。
他已經推開自己臥室的門,聽到她的話,他轉過身來望著她。幽深的目光緊緊凝著她,“想和我談孩子的事?關於這個,我應該說得很清楚,你別無他選。”
“我不是要和你談孩子的事。”晚吟走到他跟前去,突然朝他攤手,“先給我錢。”
他挑眉,有些看不懂她,“幹什麽?”
“我給你請了看護,幫你洗澡。不過,你總得先付人薪水。”
這女人……
居然真的幫他請了看護??他的身體,讓一個陌生女人看?
幽深的眸底,明顯劃過一抹不悅。揚手一掌就拍在晚吟手板心上,“走開?把你帶來的看護給我帶走,我不需要?”
“不要逞強,你之前還說讓我幫你洗澡。”
他都懶得再看她一眼,“我現在不需要了。”
“真的不需要?”
他隻是哼一聲,推開臥室門,便要進去了。晚吟努努嘴,突然伸手就抓住他的手腕。連祈燁瞥她一眼,隻見她麵色有點紅,咬了咬唇,半晌才極不自然的開口:“我……幫你洗。”
“嗯?”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聽錯了。
“我幫你洗。你是因為我媽和我才會受傷,我總不能讓你傷口發炎。”她說著,麵色紅得不敢看他的眼,卻還是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就凝在自己身上。
她尷尬的咳了一聲,隻覺得握著他手腕的手,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當然,如果你覺得你不需要,那我就……”
“誰說我不需要?”唇角勾起,他眼底浮出一層興然。
她抬起頭來,要控訴他變卦變得太快,“你剛剛明明還說……”
“進來。”他直接將她的話忽視,反扣住她的手,就將她拉進房間。晚吟有些懵的跟著他走,直接被他帶進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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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裏。
熱水氤氳,霧氣彌漫了整個空間。淋浴的空間很狹窄,連祈燁就立在那兒,渾身上下不著一物,露出性感而強悍的身姿,讓人看得麵紅耳赤。
右腿受了傷,根本無力支撐。他隻能半靠在牆壁上,但那樣子看起來有種難以形容的慵懶,在氤氳的霧氣下,更有種致命的性感,像一頭原野中的野豹。
“顧晚吟?”他再次喚了一聲,揚高的語氣已經顯出不耐煩來。
“馬上來了?”晚吟硬著頭皮應。門,從外麵拉開來,她低著頭走進來。連祈燁環胸,好整以暇的睨著她,“你打算這麽給我洗澡?”
“你……穿衣服了嗎?”
嗚嗚……
可不可以轉頭就走?
她突然很後悔。自己回去就好,幹嘛還要跑到這兒來送死?
她的問題,讓連祈燁冷嗤——這簡直是白癡才能問出來的問題。
“你平時洗澡都穿衣服洗?”調侃的反問。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低著頭,摸索著往他的方向走,卻始終不敢掀目看一眼。“我是說,你……穿褲子了嗎?”
她隻給他洗上半身,他應該不至於脫得一幹二淨吧?
“你抬頭看看不就知道了?”
晚吟拚命的搖頭。她才不上當?
順手抽了一條毛巾遞給他,“你……稍微擋一下。”
雖然和他發生過更親密的事,可是……她臉皮還沒練就得太厚。
連祈燁望著那緊張得發抖的手,不負她望,伸手就把毛巾接了過去。
“好了嗎?”她別開臉,問。
“睜開眼?”連祈燁命令。
晚吟已經離他隻有一步之遙了,以為他應該已經擋住了,一睜眼,被驚得一跳,白皙的小臉上,立刻飛上一朵酡紅。
醉人得,宛若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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