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小姐,你好(大結局)

李澤心中一跳,抓住楊思兒的手快速的把她拉向自己,同時身子直接傾過去,打開她那邊的車門,用力的把她推了出去,大吼一聲,“快走!”

‘走’的尾音還在空中尚未消散,‘轟’的一聲巨響在楊思兒的耳邊響起,汽油遇上熊熊燃燒的火把迅速燃燒了起來。

剛剛還完好的車子轉眼之間便被火焰包圍。漫天的火光,伴隨著東西燃燒時發出的聲音在M市五月下旬的暖風中瘋狂的叫囂著……

這一切說時遲那時快,楊思兒從看到劉若若點燃火把,連一個字都來不及說便被李澤推了下來。她的身子跌在地上因為慣性在地上滾了幾圈,腦袋直接撞在一旁的石頭上,立刻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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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洛剛剛趕到廢棄倉庫的外麵便看到被圍牆擋住的院子裏傳來濃烈的白煙和十分難聞的氣味。

方琪!

司洛的心中劇烈一跳,然後如同發瘋一般向小院子裏衝去。

比司洛晚到一步的楚軒看到這種狀況,心髒劇烈的一縮,一股揪心的疼痛立馬傳了上來。

思兒!

他立馬反應過來,不等車子挺穩便跳了下去,跟在司洛的身後同樣拚命的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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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年前他因為一場醉酒壓死了十三個孩子,又因為害怕承擔責任在姑姑的幫助的之下把罪名推到別人的身上,逃到國外繼續自由自在的生活著。

可是不管他的物質有多麽的優渥,可是他始終是不開心的,那死在他車下孩子們的笑聲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現在他的耳朵邊,折磨的他幾欲崩潰。

盡管姑姑多次跟他說過,不怨他,不是他的錯,讓他放寬心,不要在想了。

可是怎麽能放寬心,怎麽能不要想了,那是十三條人命啊!他活了二十多歲,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那麽的窩囊過。

記得他一個朋友無意之中說過的一句話,沒有擔當的男人就不是男人,不,就不是人。

李澤覺得這一句話說的對極了,他沒有擔當,不是男人,甚至連人都算不上。

收到表哥要結婚的消息後,他原本不想回來的,因為他沒有辦法麵對曾經他造下的孽,可是他禁不住姑姑的懇求還是回來了。

隻是表哥的婚沒有結成,表哥在結婚的當天沒有出現在婚禮上,其實他並不感到意外,因為他知道表哥是不想結婚的。

在婚禮過後,他準備收拾東西繼續滾回美國渾渾噩噩過日子的時候,差點成為他表嫂的劉若若找上了他,劉若若說,方琪回來,她是回來複仇的。

當他聽到方琪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裏是畏懼的,他還記得當初他從牢裏出來,那個叫方琪的女孩看他的眼神,那種看討厭蟑螂的不屑眼神,讓他用了三年的時間都沒有忘記。

在他聽到方琪的名字走神的時候,劉若若還在繼續說,她說,因為她當年耍了手段打掉了方琪腹中的孩子,讓表哥趕走了她,所以方琪記恨在心了,現在回來報仇了。

劉若若還說,她僅僅是殺死了一個未成型的孩子她就這麽報複,那麽撞死了孤兒院十三個孩子的他又會得到什麽報複呢。

後來,劉若若的家裏出了一係列的事,這些事情的背後全部都有著方琪的影子,然後就連劉若若本人都被抓了,還被判了死刑。

他惶惶不可終日,他知道就如同劉若若說的一樣,方琪是不會放過他,所以當那個總是跟在劉若若身後那個叫黃偉達的男人來找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然後整個綁架方琪的計劃他都參與了,可是劉若若的防備心太強了,自從他決定參與這個計劃之後他就被迫的一直跟在他們的身邊,甚至連去廁所黃偉達都跟著。

終於到了綁架的這一天,沒有防備的方琪很快的就被綁來了。方琪的到來讓黃偉達的注意力轉移了,他終於找到機會通知表哥了。

可是他還是太天真了,就在他的話才說了一半,黃偉達出現了,他看到他打電話毫不意外,他把他的手機搶走,又把他綁了起來關進麵包車裏。

他被關起來不一會,方琪就被推進來了,這是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劉若若找上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利用這一輛麵包車燒死一個人。

不是他李澤,就是方琪。

劉若若的目的很好猜,如果方琪死了,那麽表哥也就廢了,而沒有救方琪的他跟表哥的關係也是絕技回不到從前,那麽這樣最痛苦的就是姑姑。

他終於知道,當年方琪懷孕的時候姑姑的殷勤的態度就已經劉若若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可是他不會讓劉若若如意的,在隻能活一個人的情況下,他選擇了方琪活著。這個選擇恐怕是劉若若做夢都不會想到的吧。

他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跑的,可是不管他怎麽用力都沒有辦法打開車門了,車門已經鎖死了。

席卷而來的烈火很快的把他整個人都包圍了,炙熱的火舌舔-舐-著他身上的衣服和皮肉,說真的,被火燒的感覺很疼,可是他不在乎了,因為他知道他已經解脫了。

李澤隔著玻璃看著已經暈迷在地上的方琪,和撞開門跑進來的司洛,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唇角帶著放鬆的笑容,如果人真的有下一輩子,他絕對會做一個好人。

即使在很多時候好人隻是一個貶義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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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琪!”司洛以闖進來就看到昏倒在地上的楊思兒,他快步的跑過去小心翼翼的把她摟緊懷裏,伸手探了探還有氣息之後緊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在這一刻他幾乎想要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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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若若站在遠處看著這感人的一幕,神情有些呆滯,“偉達,我的輸了。”不管是遊戲還是現實,都輸給了這個女人。

“不,你沒輸。”黃偉達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手巨大而溫暖,他衝著劉若若寵溺的道,“在我心中小姐都是贏家。”

“偉達……”劉若若的心一緊,眼眶立刻紅了,她吸了吸鼻子,笑了起來,說道,“。偉達,我還想賭一把。”

“好。”黃偉達麵對劉若若的時候從來都是十分好脾氣的,他溫和的說道,“不管小姐想賭幾把我都陪著。”

“恩。”劉若若點點頭,不知道從身上那個地方摸出一把槍,槍口直直指著楊思兒,正被燃燒的麵包車吸引注意力的人誰都沒有發現。

黝黑冰冷的槍口在陽光閃著陰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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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裏惦記著李澤,一直勉強保持一絲神智清楚的楊思兒在司洛抱起她的時候立刻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紅著眼睛跟傻子一樣笑的男人,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才從鬼門關轉了一圈的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吐出的聲音微弱的即使司洛離她這麽近都聽不清。

“琪琪,你先不要說話,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不……”楊思兒攥著司洛的衣袖用上自己全部的力氣,努力大聲的說道,“李澤……還在裏麵!”

“李澤?!”司洛的身子一僵,臉上因為方琪安然無恙的笑容完全的僵住了,剛剛趕來的楚軒同樣聽到楊思兒的話,他立刻上前把她從司洛的懷裏抱了過來,這次司洛沒有拒絕。

他怔怔的望著那熊熊燃燒的大火,身子僵硬的一步步走過去,鼻孔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樣,幾乎無法呼吸,他拚命的搖著頭,英俊的臉龐上滿是不甘置信的神色,“不,不!”

他從小就嫉妒李澤,因為他不是李勤勤的兒子卻得到了比他作為兒子更多的關注和寵愛,尤其是在司遙死了之後,李勤勤似乎把滿腔的母愛都傾注在了李澤的身上,而鮮少在他的身上停留。

對於李勤勤顯而易見的偏心,他在很多時候是恨不得李澤消失的,他想隻要李澤消失了,李勤勤或許會愛他,也隻能愛他。

可是現在李澤真的消失了,他卻沒有想象中的開心,或者說根本不開心。

他一步步上前,直到有人從身後拉住他的衣服,才停下腳步,炙熱的火焰即使他隔著這麽遠溫度也是十分驚人的,他眼睛赤紅,喉頭緊到發疼,用盡全身力氣的吼道,“李澤!!你給我滾回來!!”

恢複了一些力氣的楊思兒走到司洛的身邊同樣望著在風中狂舞的火焰,說道,“如果不是為了救我,李澤根本就不會死。”剛剛李澤是有機會逃出來的,可是他把生存的機會讓給她。

司洛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楊思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我好像是一個災星,如果我不回來李澤還活著。”盡管她怨過李澤,恨過他,在三年前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恨不得他可以去死。

“不,不是這樣的。”良久之後司洛才開口,他以十分緩慢語氣說道,“李澤他是自願的,他希望你好好的活著,代替他活著。”

“是嗎?”楊思兒的語氣裏包含著極其的不自信和濃濃自我厭惡之情,司洛忍不住側頭,一抹亮光在陽光下一閃,刺激的他眼睛一眯,他的手臂在他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摟上楊思兒的纖腰,他的手臂靈巧的一帶,抱著楊思兒在原地轉了一半圈,他的身子一震,然後直直的朝著楊思兒的方向倒了下來。

“司洛!”楊思兒下意識的抱住司洛,然而他實在太沉了,這份重量不是楊思兒可以負擔的,倒下的司洛直接砸在她的上,把她壓在地上。

“保護少爺!”楚軒帶過來的保鏢隊長立刻反應過來,擋在楚軒的麵前,抬手就是一槍。

砰!

子彈穿過空氣以及其快的速度射進楊思兒的心髒了,她倒在地上,睜大眼睛望著有些發灰的天空,感受著從胸口潺潺流出的鮮血,嘴唇輕微掀動,呢喃出隻有她自己能聽懂的話語,她說,“我又輸了。”

黃偉達看著劉若若倒在地上臉上的表情並不悲傷,甚至還帶著喜悅的神色,他無視十幾支指著他的槍,蹲下身子把劉若若的身體摟進懷裏,俯下頭,親吻劉若若的額頭,然後是已經失了色的紅唇,他吻的極其的纏綿悱惻。

他跟著劉若若身邊這麽多年,為她做盡了一切的事,隻為她一個笑顏,可是有誰知道,曾經在多少個夜裏,他也想這麽擁著她親吻。

可是他不敢,他怕他親了,吻了,便在也見不到她了,於是他一直再忍,不過現在他終於不用忍了。

他一手攬著劉若若親吻,一手在地上摩挲,他很快的便摸到他想要找的東西,手槍。

在他拿起手槍的那一刻小院裏槍上膛的聲音不絕於耳,可是他耳充不聞,一手困難完成槍支上膛的動作,然後緩緩的舉起槍抵在自己的額頭上,搶在保鏢開槍之前先手指扣動扳機……

砰!

**

M市開往雲南麗江的火車上。

盡管不是節假日可是火車的車廂裏還是十分的擁擠,一個人挨著一個人,擠成一團,吆喝著讓路的聲音,找自己座位的聲音。此起彼伏嘈雜成一團。再加上因為是夏天汗味,食物的味道還有臭腳丫子的味道,真是難聞極了。

跟這一幅忙碌畫麵格格不入的是一個身穿八分淺藍色牛仔褲,白色寬鬆樣式的T恤,白色帆布鞋手裏捏著一張火車票靠車窗位置做的女孩,她的身邊和對麵還是空著的,看樣子買票的乘客還沒有來,或者還沒有找過來。

她一直側著頭隔著車窗玻璃望著外麵,像是外麵正在發生什麽精彩的事情一樣。見到女孩看的如此出神,不少人也跟著向外看去,結果發現除了趕著登車的人以外沒有其他的,悻悻的嘟囔了一句怪人,便收回自己的目光。

火車將要開動的廣播響起了,沒有買到票的乘客也不再客氣直接坐在空座位上,可是坐在女孩旁邊的乘客屁股連椅子都還沒有做熱,一個男人聲音就響起了,“對不起,你坐的是我的座位。”

“拿你的票給我看看。”

男人好脾氣的掏出火車票給他看。

乘客以堪比X光的視線把火車票仔細看了一遍確定了自己占了人家的座位,才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

男人這才坐了下來。

搶了對麵位置的兩個無票人士幸災樂禍的看著從座位上起來的乘客,不過他們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又有一道帶著喘息的清脆聲音響起,“喂,你占我的座位了!”

兩個無票人士聽到聲音下意識抬頭去看說話的人,隻見來人的五官極其的精致完美,可能是因為剛剛趕車趕的急了一臉隻能用美麗才能堪堪形容的臉龐上一片緋紅之色,豔麗的不可方物。

“看什麽看?”來人揮動著拳頭,做出凶巴巴的樣子,粗聲粗氣的說道,“在看信不信我揍你!”

低咒了幾句,灰頭土臉的站起來,把座位讓開。來人直接坐在靠窗的位置,很快他旁邊的位置也有人坐下了。

剛剛坐下是一個裝扮極其幹練的女人,她顯然把剛剛發生的一幕全部看在眼裏了,她以極其鄙視的聲音對著跟坐同一邊的人說道,“你除了威脅人還會點別的嗎?”

“靠,小腳丫,你怎麽也來了?!”

楊皎皎哼了一聲,“你能來,我自然也能來。”

這番動靜終於讓一直出神的女孩回神,她緩緩地轉過頭來,看著坐在她對麵的人,表情十分的愕然,“楚軒,楊皎皎,你們怎麽來了?”

楚軒理直氣壯的說道,“去雲南旅遊啊。”

楊皎皎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恩,雲南的風景不錯。”

“的確不錯。”最先來的男人插話道,“多出去轉轉有益身心健康。”男人見到女孩的視線移過來,衝著她露出笑容,兩排整齊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著潔白的光芒,如果有牙膏需要做廣告的話直接拉過去就可以拍了。

女孩看到男人更加的愕然,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男人昨天才剛剛能下床吧。

時間回到一個星期前。

那一天,把司洛送進急救室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開始昏迷了。

她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蜷縮成一團,視線盯著手術進行中的紅燈不敢眨眼睛。

她素來就是最怕醫院的,她所有的親人都是在醫院離開的,醫院對於她來說除了不詳還是不詳。

那一天的整個過程她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她隻隱隱的記得,有好多的血,好多的醫生護士在來來回回,好像還有人跟她說,情況不太好希望家屬做好準備。

做好準備?

最好什麽準備?

然後還有人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可是不想聽。

隻是下意識的把自己緊緊抱成一團,恨不得直接縮進地縫裏,就此消失不見才好。

手術一直持續到深夜才結束。

手術結束之後司洛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一直到了第二天晚上他才昏迷中醒來。而這期間她一直守在他的病房外沒有進去一步,因為她還記得李勤勤衝著她拚命的吼,“你這個掃把星,你給我滾!如果不是因為你,李澤不會死,司洛也不會生死不明!”

掃把星嗎?其實她也覺得自己是掃把星的。

後來他轉進了加護病房,醫生說他情況良好,一直到昨天他終於可以下床了,她懸宕了那麽久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再然後,她記得她辭了鴻海集團總裁特助的職位想要出去旅遊,她選定的第一站就是去雲南麗江。

隻是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再去雲南的火車上,應該在醫院休養的司洛,應該在公司工作的楚軒和應該上法庭的楊皎皎都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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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知道我很帥,但是你一直這麽盯著我看我會害羞的。”

“你怎麽在這裏?”楊思兒直接無視司洛的調笑。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司洛無辜的眨眨眼睛,臉色還有失血過多後特有的蒼白跟虛弱,“還有,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是第一次見麵吧。”

“……”

“看在你這麽想認識我的份上,我就好心的跟你認識一下好了。”司洛伸出手來,手掌寬大,手指骨節分明而修長,握住楊思兒的手可以正好的包裹中,他唇角含笑,眸子裏帶著絲絲的寵溺,一本正經的說道,“小姐,你好,我是司洛,很高興認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