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苦肉計
沈溪在躲著冷墨,每次隻要冷墨在的時候,她就會窩在被子裏,即使沒有睡著,她也會閉目裝睡。沒有點破這一點,冷墨也知道,沈溪的腦海裏並沒有放棄過離婚這一想法。孩子,他是真的不在意。可是,他卻沒有辦法阻止他的貓兒在那胡思亂想。
站在醫院的走廊上,透著窗戶,冷墨看著窗外,手放在了口袋裏,深深的沉思著。
“冷墨。”一身黑色呢絨大衣的冷霜從病房裏走出,走到了冷墨的身邊。透過窗戶,她看著玻璃中反射的冷墨的倒影。他,隻要是在單獨一個人的時候,渾身都會散發著閑人勿近的氣息,就像一個千年的寒冰,即使是三伏天裏的毒辣的陽光也無法將他榮融化,“你和小溪間怎麽了”
明眼人都會看出冷墨與沈溪之間出了問題,但是卻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冷霜聽說,周雲曾經來過,還將那個他們極力想隱藏的信息給爆料出來了。直覺告訴冷霜,或許問題的症結就出在此。自那天後,冷墨與沈溪之間的關係便變得怪怪的。
“那日,周雲來了。”盯著倒映在窗戶上的影子,冷霜淡然的開口。她的嘴角噙著微笑,含著嘲諷的意味,不到黃河不死心,周雲這鍥而不舍的精神真的是值得人褒獎。隻可惜,冷霜搖搖頭,他的這個兒子,冷霜可是很清楚。他喜歡獨來獨往,不愛與任何人惹上關係。即使她是他的母親,冷墨對待她憚度也是冷冰冰的。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像是母子,而是就像是一對謙謙有禮的陌生人。這輩子如果說冷墨對誰不同過,那麽也隻有他的妻子享有這個待遇了。
“恩。”冷墨簡單的回答著。
無奈的一笑,冷霜就知道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他的這個孩子惜話如金,回答的時候能說一個字絕不會說出第二個字。能用一個詞解決的話他絕不會用一句話來解決的。就是不知道,在和沈溪相處的時候他是不是依舊這副樣子。也不知道他這性格究竟像誰。
“小溪知道了”
“恩。”
短暫的沉默,冷霜靠近了窗戶,看著映在窗戶裏那緊鎖眉頭的冷墨的倒影,果真如她所料,問題出在這裏。難得的,在冷墨的眼裏看到了不安。不安,冷霜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凝視著玻璃上的倒影。能夠讓他的兒子感到不安的人還真是不多。他冷酷,他無情,他從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他是高高在上的巨人,從來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阻止他前進的步伐。阻攔他前進道路的,他都會毫不留情的打到。就冷霜對自己孩子的了解,他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害怕兩個字。可是,現在,一個女人對他的影響竟會如此之大。
從古至今,一個人要想成就事業,就不可以有著任何負擔。兒女情長,更會成為阻礙成就事業的一大障礙。曾經,冷霜擔心,冷墨會成為一個不知情為何物的冷血人物。成大事者像他這樣固然是好,但是這不是冷霜所願意看到的。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她不喜歡。即使因為心有所屬而有了羈絆,即便那會成為一個人的弱點,那也比一個無情無義的人要好的多。隻有懂得愛,隻有體會到愛,才會產生要守護這片愛的想法。這,無意中也會促使著人變強。隻有強大了,才能夠守護的住心愛之物。
“她怎麽說”
冷墨的眉頭皺的更深。她的反應過於平淡,平淡的讓他擔心。她若是大哭一場,那也好。可是偏偏她是那樣的淡然,隻是落下了幾滴淚而已,並沒有將心中的痛大哭出來。她那漠然的樣子至今還深深的印在冷墨的腦海裏。她清淡的說著“離婚吧”,她心裏有多痛,冷墨明白。可是,為什麽,她要這樣的委屈自己。她躲著他,他知道。隻要他在病房裏呆著,她就絕不會睜開眼睛看著他。她在等,在等著他鬆口同意離婚。但是,這,休想
“她說,她要離婚。”冷墨平淡的語氣裏卻隱藏著怒火。
“你們啊,總是愛折磨自己。”輕輕的搖著頭,冷霜有些無奈。她知道冷墨是斷然不會同意這事的。但是,沈溪的心裏的這個結卻沒有解開。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卻偏偏要接受這樣的折磨,真是造化弄人。
“我會給她時間考慮。”冷墨眼裏那濃濃的憂愁色更加的濃厚了,一股莫名的害怕從他的心底蔓延開來,這種感覺他曾有過,那種所愛之人即將離開的感覺,那種會遺失一樣重要東西的感覺。不安,他真的不安。以前,他能用孩子留住她。現在呢心結,除非她自己能夠解開這個心結,不然的話,她會一直拒他於千裏之外。
“唉。”重重稻了口氣,冷霜有些煩惱的捂住了額頭,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算了,我去幫你勸一勸她吧。”
兩個人這樣的悶悶不樂,造成了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悶悶不樂。沈溪那個孩子,冷霜還是非常喜歡的。她堅強,不失善良,這個媳婦,她很是喜歡。將冷家的信物給她,也正是認可了這個媳婦。如果兩個人離異,她也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麵。
“媽。”冷墨忽然喊住了冷霜,定定的看著她。
“恩”停止了往回走的步伐,冷霜疑惑的看著冷墨。這個小子,很少會喊她媽媽的,今天是下紅雨了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冷墨的手伸了出來,“那個東西,給我。”
“恩”冷霜看著冷墨,在看到他眼裏的那絲堅定,冷霜的臉色有些變化,“你瘋了嗎”冷霜看著冷墨,她的眼睛裏染上了一絲危險的神情。
“給我。”冷墨堅定的說著。
“你要知道,這事非常的危險。”冷霜盯著冷墨,他所要的是什麽,冷霜很清楚。看來,近日來的不安定,也和他脫不了關係。
冷墨沒有說話,他筆直的胳膊一直伸著。
“理由”冷霜的眼睛裏染上了一層冰色,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這和平日裏的她完全的不一樣。這時候的她,和冷墨是那樣的相似。
冷墨沒有回答,而是直直的看著冷霜,他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凶殘,這樣嗜血的眼神,隻有那種內心有著強烈的仇恨的人才能夠迸發出。要是說誰能夠這樣的激怒冷墨,那也隻有一個人。難道說,一個想法閃過冷霜的腦海。輕輕的咬住紅唇,眼睛微微的眯起。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還真是可怕。摸著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冷霜輕輕的轉動著,最終還是取了下來,遞給了冷墨,“用完後就完璧歸趙了,我也不再需要它了。”
沒有猶豫的接過了戒指,冷墨轉身離去。走了幾步,他停了下來,“貓兒,暫時不要回家。”說完,他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真是沒有禮貌。”無奈的笑著,冷霜搖著頭,連一聲謝謝竟然都不會說。不能回家,這點冷霜當然知道。處理這事的話,冷墨身邊的人會受到牽連,他所在意之人也會成為威脅他的把柄。
“把這一切都丟給我了。”有些憤然的,冷霜抱起了雙臂,隨後淡淡的一笑,罷了,平淡的生活過久了,偶爾來些刺激也是不錯的。隻是竟然不事先通知自己,就打起了她的注意。這一點,也隻有冷墨能夠做的出來了。
冷霜明白冷墨的意思,他是希望她把沈溪帶到其它的地方,等到這事安定,他再去將她接回。這樣也好,讓這段時間,兩個人好好的沉澱下感情。
打開了病房的門,沈溪正呆呆的坐在床上。也隻有冷墨不在的時候,她才會不裝睡。這個孩子,冷霜的心裏歎息著,她走到了沈溪的床邊,坐下,“想哭就哭出來吧。”
沈溪看著冷霜,她是她的婆婆,但是她們之間的關係並不難處。她正用慈母般的目光看著自己,那眼神裏含著關懷。
“想哭的時候哭出來,也是一種堅強。”微笑著看著沈溪,冷霜淡淡的說著。她的手,摸著沈溪的臉龐,溫柔的劃著,“不要這樣強忍。”
終於忍不住的,沈溪撲在了冷霜的懷裏,嗚嗚的哭著。
溫柔的抱著她,冷霜慢慢的拍著她,“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媽,對不起。”沈溪低泣著。
“這,不是你的錯。”冷霜的眼裏閃過痛惜,閃過憤怒,“你和冷墨的事,我都知道了。不要說他,我都不會同意你的要求。”
“可是。”
“小溪,有些時候,不要擅自替別人做出決定,有些時候,你認為好的,別人並不認為那是為了他好。好心之舉在有些時候也會間接的傷害了那個人。冷墨的心,你懂嗎”手依舊溫柔的摸著沈溪那溫順的發絲,隻是語氣裏,冷霜明顯的嚴厲了許多。
“小溪,相愛的兩個人總是喜歡為對方考慮。認為怎樣做對他好,怎樣做又不會傷害他。可是實際上,他所需要的,並不是你心裏所想的那樣。就算你認為你在他的身邊,隻會為他帶來麻煩,但是他卻不這樣認為。或許,離開了這個麻煩,他反而會覺得不自在。小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冷霜的話,沈溪又怎會不明白。
“好好的想想。過些日子你就要出院了,我想,以你現在的心情,見到冷墨怕也會尷尬難受吧。所以呢,我決定把你接到我那去住。你覺得,怎麽樣”
看著冷霜那含笑的眼睛,沈溪點點頭。不見麵也好,她的心結存在一天,她就無法麵對冷墨。
“好了,那就這樣說定了。”冷霜拍手站起,“到時,你的母親也一起去吧。”
冷霜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想起冷墨的行動,她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或許,這也不是件壞事。也許,會成為改善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的契機也說不一定。
直到走的那一天,沈溪也沒有見到冷墨。心不在焉的坐上飛機,沈溪的眼神有些黯淡。她的心裏,竟會希望冷墨前來送她。
來到z市,沈溪始終無法安靜的思考問題。杜家的每個人都對她很好。無論是誰,都不會在她的麵前提及有關孩子的任何事。可是,越是這樣,她的心裏越是過意不去。沈翠看出了女兒的煩心,但是她什麽也沒有說。這事,除非她自己能夠解開心結,不然的話,外人無論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沒有告訴任何人,沈溪獨自一人走出了家門。再次來到那個海灘,她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海風吹來,吹起了她那垂直的秀發。家裏的人一直不讓她沾涼水,更別說吹風了。可是,此刻她卻希望這風吹的在凜冽些。似乎,她又看見了當日的場景。慢慢的,沈溪走到了那個姻緣石的邊上。像石筆一樣插在石頭上的姻緣石,沈溪的手輕輕的摸了上去。當日的情景記憶猶新。
“這是姻緣石,兩個相愛的人若是同時觸摸它,便能攜手一生。”
攜手一生,如果沒有發生這麽多的事,他們的確可以。可是,手輕輕的劃過凸凹不平的石頭的表麵,孩子,這件事,始終是她心口帝。
“冷墨。”沈溪輕輕的低喃著,胳膊放在了和她差不多高的石頭上,頭輕輕的枕了上去。她該怎麽辦。離開,痛苦。不離開,也是痛苦。
“你看起來很是苦惱。”
身後的聲音讓沈溪的心裏一驚,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
腳步一步一步的走近,沈溪的身子僵硬的站在那。她的心裏,或許還是殘留著以前的陰影。
“你怕我”
緩緩的轉過身子,沈溪看著眼前的男人。他依舊是一臉的書生氣,但是他的臉色看起來並不怎麽的好,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鄭飛,而是那個讓她覺得陰險可怕的男人。
“難過的話,我帶你離開。”鄭飛一步步的逼近,“在冷墨的身邊,你隻會受到傷害。”
搖著頭,沈溪咬住了下唇,她的身子,緊緊爹在了身後的石頭上,眼看著鄭飛一步步的逼近。
“啊”在鄭飛的手就要碰到她的時候,她頭扭到了一邊,忍不住的尖叫著。
眼神裏閃過了一絲黯淡,鄭飛縮回了手,“你果然還是在怕我。”
“鄭飛。”
“小溪,以前那樣對你,對不起。你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看著沈溪眼中的猶豫,自嘲的,鄭飛笑著,“一日的傷害終究會造成終生的陰影。”
看著那雙桃花眼裏受傷的神情,心中終是不忍,沈溪點點頭,“你說吧。”
“從前有個男孩”鄭飛緩緩的敘述完,“你恨我嗎我讓你在大學裏受盡了別人的臉色。後來,那樣的對你。”
“鄭飛,但是你終究還是沒有傷害我。而且你會那樣做,是因為你的心中有恨。可是,你還是放手了。”
鄭飛看著沈溪那有些蒼白的小臉,她的眼睛裏蒙上了憂愁,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子了。他放手,他背棄了對周家的承諾,隻因他不願意傷害眼前的這個女子。猛的上前拉住了沈溪的手,“和我走。”
“不”條件反射般的,沈溪想要掙脫出鄭飛的手。
“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知道。可是,我。”
看著沈溪眼裏的痛苦之色,鄭飛了然,“你舍不得他。”
沈溪的眼睛垂下。
“既然舍不得,為什麽還要離開”
“孩子。”
“小溪,你覺得一個孩子會讓他放手嗎”
搖著頭,沈溪的眼淚落下,這麽多天沒有見到冷墨,他也沒有打一個電話過來,那是因為他在給她時間。可是,她的決心已定,又怎會輕易的改變。
“小溪,我想不久,他就會同意你吊件,和你離婚。”
吃驚的瞪大眼睛,沈溪看著鄭飛,“你說什麽”
“你不知道嗎冷墨的公司裏出現了內鬼,賬戶出現了很大的漏洞。很快,就會破產的。”輕描淡寫的,鄭飛說著。
“不會的。”早在整理賬單時,沈溪就察覺了不對勁,但是她當時沒有多想,以為隻是一時的大意。在她將手頭的工作交出去後,她也沒有再管這些事了。破產,聽到這話,沈溪隻覺得腦海裏嗡嗡作響。以冷墨的精明,他怎麽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定是他投入了過多的精力在她的身上,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紅顏禍水,她,終究還是害了他。
“推開窗看見星星,依然守在夜空中心中不免多了些暖暖的感動。一閃一閃的光,努力把黑夜點亮氣氛如此安詳。你在我的生命中是那最閃亮的星。”懂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這個鈴聲,是冷墨專有的。的手,拿出了手機,看著這個熟悉的名字,沈溪遲遲的不敢按下去。終於,她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冷墨隻是說了一句話,“貓兒,我們離婚吧。”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疲憊,“為什麽”
“我答應你的要求。”
“可是,我現在不想。”至少是目前這個階段,她不願意。
“你會後悔的。”
“不”在冷墨處於這個瓶頸階段時,她是不會離開他的。
“以後你不會再有這個機會的。”
“冷墨”提高了聲音,“你當我是什麽冷墨,不要以為你瞞著我,我就什麽都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不要和我提離婚兩個字”
不再等冷墨說話,沈溪碰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電話的那頭,冷墨悠然的笑了。聽她那個語氣,她似乎又恢複了活力。
“解決了”一旁的妖孽一般的男人邪笑著問著,“你這招苦肉計還真是一箭雙雕。”
“做好你的事。”將手裏的戒指丟給了站在一邊的墨野,冷墨走向了被五花大綁的放在一邊的財會主管,冷笑,掛在了冷墨的嘴角,冰冷的眼光掃視著他,最終什麽話也沒有說,冷墨離開了。
“你很失敗。”拿著刀削著蘋果,隨後冰冷的刀身在被綁著的人的臉上輕劃著。看著男人那恐懼的眼神,墨野淡笑著,“你太失敗了。知不知道,那家夥一早就盯上了你。”
角落裏,走出了一個人,和被捆著的男人竟是一個模子刻出的。“他”輕輕的點點頭,走出了屋子。打暈了男人,墨野冷笑著,走出了屋子。
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