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長更）
池慕歌低低地歎著氣，知道這女人將擔憂一直藏著，隻是為了安慰病房裏的父親，一直在強作歡笑。(.)
“傻瓜，別擔心。前幾天，爸還在說，他的小伊茉回來了，怎麽的也得多活幾年頭呢。”
“不知道到時候媽會不會很生氣。”以沫想著網上的流言飛揚，心裏總隱隱地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生似的。
“就算她生氣也沒用，我們現在生米煮熟飯，就算她不認你這個女兒，你也是我妻子，誰也更改不了。”池慕歌低下頭，與她額抵額，“伊茉，今後不管生什麽事，你都要相信我，不準你一個人再撐著。”
眷“好。”以沫拱了拱頭，“這輩子，你就等著被我賴死吧。”
池慕歌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兩人一起走出電梯，走向茫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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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網上傳言轉載，不消二十四個小時，已是滿天飛揚。
關於對以沫身份的猜測，已出現諸多版本，但都不離其根本，那便是會扯上池伊茉三個字。
甚至有好事的記者，暗藏在伊園與馳揚附近，偷照。
一大早，辦公室裏，韓進正向池慕歌報告最新的調查。
“消息是從哪裏流出來的。”
“網吧，而且是變換著不同的黑網吧，通過不同的Id布，沒有監控攝像，所以，找不到具體是誰在操控。”
“這麽說，這些消息的出現，不是偶然。”
“可以這麽肯定，隻不過，Boss，我想不出這人這麽做的目的。因為一旦喬小姐的身份得以證實，想反對你們在一起，似乎是件更難的事情。我有點猜不透，這人是想幫你們，還是另有目的。”
“反正不會那麽簡單就是。”池慕歌將手裏頭的簽字筆一扔，雙手交疊枕在腦後，若有所思。
“我會繼續跟進。”韓進道。
“嗯，繼續密切注意池家其他人的動向，還有唐家。”池慕歌吩咐道。
“我知道。”
池慕歌揮了揮手。
韓進便默契地走了出去。
在門口，與正要敲門的喬延撞了個正著。兩人相視點頭，然後擦肩而過，一人往裏，一人往外，然後門悄然掩上。
池慕歌微微地抬了下眸，但仍坐在那裏沒有動，“看來有消息帶給我。”
“當然，不過交換這個消息，我有個條件。”
“什麽？”
“讓你隔壁的女人，陪我一天。”
“就你們倆？”
“你說呢？”
“ok，成交，怎麽說你也是我大舅子，這麵子可得給。”他特意地加重了大舅子幾個字的重音。
喬延微微地笑了下，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掏出幾張照片交給他。
“前麵那一張是合成照片，是在**向我世伯打聽過消息的人。至於後麵那一張，則是從我母親口裏套取消息的人，是我爸偷下來的。我想這兩人應該來自江城，交給你去調查，應該更容易。”
“好，謝謝，我會立即處理。”池慕歌笑道，隻是那笑意明顯地不達眼底。
“我這裏暫時沒有別的消息，有事再電話聯絡，你隔壁的女人，我帶走了，保證完好無損地還給你。”喬延走到門口，像想起了什麽，又轉過身道，“有件事說出來也許你會不高興，不過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昨天晚上大概兩點左右，很不好意思，我看見你的母親跟一個男人進了佳程酒店的房間，很不巧，我就住在隔壁。如果是別的男人，我也許不會說，但那個男人，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叫唐見新。然後，我還看見過幾次，你母親跟唐心雅在一起逛街，關係似乎挺不錯，像對母女。”
喬延不知道池慕歌的臉到底變成了怎樣一副表情，因為他說完便走了出去。有些話，對他們這種人，隻需要帶到即可。
隔壁。
以沫正埋在工作中。突然地傳來一陣相機的哢嚓聲，令她抬起頭來，然後笑容誇張地掛在臉上，整個身體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哥。”
喬延笑道，“看來，那人確實讓你性子都變得開朗了不少。”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沒辦法，你一直把那個男人藏著揶著，我隻好自己主動見他了。”還不止一次。
“那你放心了吧。”以沫吐著舌笑道。
“還行，至少，沒那麽小氣，還能借你陪我一天。”喬延笑著合上了她麵前文件，“走吧，今天你老板放你假了，不用這麽賣力的替他工作，讓他養著你就好了。”
“我又不是米蟲。”以沫撅著嘴，問，“去哪？”
“去看看江城的山水，陪你老哥吃頓飯，再拍幾張照給老爸老媽寄過去，老媽說，得多照幾張，她想看看你現在生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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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延當真就帶著她在江城的大街小巷裏四處閑逛，不時拍下她與風景融合的照片。
鏡頭裏的她，笑靨如花。不似在丹麥，即便人在笑著，亦掩不住淡淡的憂傷。
那個男人，當真影響了她的一顰一笑。
有時，以沫會搶過他手裏的相機，哢嚓幾下，拍下他的。有時，會請路人，替他們拍合影。
玩累了，兩人挑了一間比較清靜的中餐廳，靠窗的位置，兩人座，點了菜。
等菜的間隙，以沫趴在桌子上玩相機，手指輕輕地朝他勾了一下，“看這個，你真傻樣。”
喬延將腦袋湊了過去。
以沫卻壓低了聲音道，“別回頭，九號桌那人，好像跟了我們很久了，你有沒有覺？”
初時她也沒注意，隻是兩度相遇，而她又在人潮擁擠的街頭，不小心地撞了那人一下，也就有了點印象，及至轉換地點，三次四次地看見同一個人，現在又進了同一家餐廳，且那個人的眼睛不時地往這邊瞟來，不能不令她生疑。
中年男子，板寸頭，剃得倒是挺幹淨，人也清爽，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隻是那雙眼睛，總讓以沫覺得藏著什麽東西似的，盯得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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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喬延亦低沉著聲音，忽又揚高，笑得像是什麽事情也沒生過，伸手拍了下她的腦袋，“你才傻帽樣。”
菜肴很快呈上。
“哎，以沫，我看你辦公桌上，好像擺著一本菜譜，你該不會是想洗手為他作羹湯吧。”
“怎麽，不行啊。”以沫嘻嘻笑，那書是她從淘寶上購得的。這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幾跟他膩在一塊，哪還有時間去書店買什麽書。當初想的去報個什麽烹飪成班，最後也隻能是想想了。現在她的一日三餐，幾乎全是他在料理，即使不是親手所做，也一定是親自帶她去不同的中西餐廳吃。
“愛情啊，果真是盲目的。”喬延不由地感歎了一句。
以沫伸過手，調皮地在他的頭上撓了撓，“這話似乎更適合你哎。”
喬延笑了笑，“以沫，謝謝你。”
“謝我？”以沫有解地。
“謝謝你沒有戴著有色眼光看我們。”
“切，都什麽年代了。不過，爸媽那裏，他們知道嗎？他們思想比較傳統，我怕他們接受不了。”
“到時候再說吧，先把你這邊的事情解決了。”喬延看著她有點感動的臉，笑道，“要感激的話，到時候你多說幾句好話就成了。”
“沒問題。”以沫笑道。
在他們離開餐廳後，九號桌的客人亦結賬離開，隻是等他追出去時，哪裏還有他們倆的影子。
甩脫一個人，對喬延來說，並不是件難事。更何況，這人明顯看起來就是個業餘的。
車上，茶色玻璃擋住了裏麵所有風景。
看著那個男人頹喪失望的臉，喬延的眸子陰了起來。
“哥，他為什麽老跟著我們。”以沫趴在窗子上，眼睛乎貼上了玻璃。
“你想知道？”喬延揚了揚眉。
“我有點好奇。”
“那就反跟蹤。”
“好。”也許能現點蛛絲馬跡。
“但你得聽我的，你要掉一根頭，我估計有人得削掉我大半。”
“哪有你說的那麽誇張。”以沫回頭白了他一眼，臉紅紅的，又回過頭去看窗外那人，正朝路**招手，叫了一輛的士坐了上去，“快跟上。”
的士在城中轉了小半圈，在大學城邊的一棟居民樓裏停下。那人付了錢，下車。有熟識的人經過，跟他打招呼，“付教授。”
以沫愣了愣，大學教授？再看喬延，似乎也略有所思中。
“難道是我的直覺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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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第二天第三天，以沫在醫院裏陪著老爺子在草地上練習走步的時候，總能在不遠的地方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時，她便已基本能肯定，這個世界，不會有那麽多地巧合讓她遇上。
她把這件詭異的事，告訴了慕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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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四日的時，又見那個男人坐在樹蔭底下，似乎正以某種神態觀察著她。她偷偷給慕歌了個訊息，然後，試著將老爺子往那個方向引。
老頭一步一步地走得艱難，但倔強的他，似乎跟自己較上了勁。
“我就不信我最後要癱死在床上，那些個龜孫子龜兒子的，媽媽的，老子白養了他們。”
以沫摸了摸老頭的額，“沒高燒啊，怎麽罵起人來了。”
想必是，又有某個人來病房裏，借探望之名，行分財之實。
老頭手一甩，推開她，雙拐支撐著身體顫微微地站著。
黃昏的陽光落在老人的身上，依稀可以照見他年輕時意氣風的樣子。隻是到底是老了，即使平日裏極少生病，就連感冒燒的都沒幾回，但終究是古稀之年。
一次大病，耗損了他大半的元氣。
以沫走開了大約有兩三米遠的距離，對他伸出手，“老頭，這點距離，不算是難事吧？”
老爺子眉毛一瞪，“我要一口氣走到那棵樹下，今天你就陪我兩小時。”
以沫笑道，“真不愧是生意人，這算盤珠子，可是打得劈裏啪啦地響。既然您那麽討厭我，幹嗎還要我陪著礙您的眼睛呢。”
“我樂意，不成嗎？”老爺子鼓著一股氣，開始緩慢移動步子，顫顫微微地，每走一步，以沫都覺得心裏緊得很，亦步亦趨地護在他身邊，生怕他跌倒。
其實相處下來，她還挺佩服這老頭的，雖然倔強古板，卻是有種不服輸的信念。想必當年，他便是靠這著這樣的打拚勁，才有後來的輝煌。
偶爾，他也會主動提及他年輕時的故事，雖然隻有寥寥幾句，但以沫知道，這個老頭對她的態度，其實在生著變化，隻是嘴裏倔強地不肯承認而已。
不過十幾米的距離，老爺子卻走了有四五分鍾。即使如此，在不用人攙扶的情況下，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成功。
假以時日，以沫相信，這個老人，又將精神奕奕。
“累了吧，先坐會。”以沫扶著老人，然後對旁邊的中年男人微微地笑了下。
那男人亦對她回以一笑，沒有惡意，也不躲閃，甚至幫著扶了老人一把。
“我先去把輪椅推過來。”以沫道。
“去吧。”老爺子喘著粗氣，這一路走來，累得挺嗆的。隻是看她朝草地上走去的背影，又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多日的相處下來，現這個女人，其實也不是那麽地讓人討厭。
以沫將輪椅推回來的時候，池慕歌與老爺子的主治醫生正好不同的方向走了過來。
“怎麽樣？爺爺今天好點了沒有。”
“有進步，你應該獎老頭一朵小紅花。”以沫笑道，目光落在旁邊那個男人的身上，他亦正微笑。很奇怪，但凡跟蹤別人的最怕的就是被人現，他竟然能這樣地泰然處之。
老爺子不悅，微微提著力，將一根拐杖敲在她身上，不重，“哄小孩呢。”
以沫扮著鬼臉躲到池慕歌的背後對他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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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板著個臉，眉頭卻是微微地抽搐著。
醫生笑道，“池老先生目前身體狀況恢複良好，我想，過不了多久，雖不說健步如飛，但生活自理跟正常行走應該沒問題。”
“謝謝你，醫生。”池慕歌微微笑道。
“不謝。”醫生將輪椅轉了個方向，對著老爺子，“池老先生，你該上去吃藥了。”
池慕歌扶了老爺子一把，待他在輪椅上坐穩了，道，“爺爺，我跟以沫就不上去了......”
“說好了今天陪兩個小時的，怎麽可以反悔。”老爺子不樂了，眼睛有點兒橫瞪。
其實陪兩個小時對以沫來說，不是不願，但是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頭，我可沒答應你。不過，看在你今天進步蠻大的份上，我勉強答應明天多陪你一個小時。”
“不行，要麽今天，要不......”老爺子有點兒吞吐了。
“好了，大不了，我明天後天都多陪你一個小時，還不成嗎？”以沫揚著唇角，順著他的心思。都說老小老小，其實有時候，老人也像一個孩子，需要小小地哄著，順著他的意思。
“這還差不多。”老爺子自己轉著輪椅咕噥著走了。
待身影消失，池慕歌手臂環上以沫的腰，低聲笑道，“老頭子好像喜歡上你了。”
以沫得意地，“那當然，也不想想我是誰啊。”
一指彈抵在她的額心，然後有手指刮在她的鼻子上，“也不知道謙虛點。”
“人嘛，該得瑟的時候，就得瑟一下，討自己歡心，不好嗎？”以沫嘻笑著抓住他的一根指頭，就要往嘴裏咬。
池慕歌卻是反握住她的手，用唇貼上了她的嘴。
那坐在木椅上的男人，大抵是覺得這般這種風景下，他再坐下去，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起身，準備離開。
身後卻在這時傳來一聲，“先生，請留步。”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回過身，剛才還吻在一起的兩個人，此刻，正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先生似乎不像是這個醫院的病人，也不像是到這裏來探病的。想必，也不是到這裏來等朋友的吧。”一開場，以沫就將他最容易想到的借口給堵死。
“我......”中年男人似乎有些慌亂。
“付偉業先生，我很好奇，你每天出現在我妻子周圍，動機是什麽。”池慕歌冷冷道，氣場壓人。這人的身份，他已查清，大學教授不假。
不知是天有些熱，還是男人有些緊張，亦或是聽得有人叫出他的名姓有些害怕，他的鼻尖開始冒著汗珠，“我......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們別誤會。”
說完，就倉皇而逃，丟下讓以沫百思不得其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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