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要不要來一杯雲霧?喝喝茶,休息休息,同時也緩和緩和心情。”
跟著裴爾凡開完部長研討會議後,回到辦公室時,伊尚靜問。
研討會上,李國正明顯沒把裴爾凡放在眼裏,話裏含話,明褒暗眨。裴爾凡至始至終都麵不改色,優雅地輕笑,還不時應對幾句。看得一旁的伊尚靜都很佩服裴爾凡的忍功,居然當著眾多高級公司幹部的麵,都能如此容忍。
當伊尚靜看到李國正和史轆時,麵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對那件事,伊尚靜的怒火並未消除,並非平常所說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而是覺得自己的隱私被人侵犯了!如果有足夠的證據,伊尚靜定會請他們吃官司!
“你也端杯茶進來陪我喝吧!”裴爾凡邊說邊扯了扯自己的領帶,有些鬱悶地進了辦公室。
伊尚靜並不隻是端了兩杯茶進去,而是帶著全套的煮茶工具,雖然沒有火爐子,但可以用電磁爐代替。
“茶水間怎麽會有這些東西?”裴爾凡見伊尚靜搬了這麽東西進來,便丟下手中的公文,將東西接過手,將杯子、盤子擺放在茶幾上。
“昨天晚上買的,今天早上你還未上班時,店員送過來的。”伊尚靜簡略回答,昨天晚上,同錢維雅談過心,心情好了許多。因錢維雅還惦記著伊尚靜會泡茶的事,便央著伊尚靜買了一套茶具,說是放在十八樓,以後兩人中午沒事時,可以煮茶混時間。
“嗬!你不會是想在副總的辦公室裏煮茶吧!”裴爾凡輕笑,“還有,你真的會煮茶?”
“當然!十年前我便會了!”伊尚靜輕笑,“喂,去把電磁爐的電源插上。”然後又繼續擺弄著茶具,把它們一個一個地擺放在鋪著高級地板的地上,然後又將自己睡覺的工具搬了出來,把小毯子輔在地上,便坐了上去。
“你還……真能物盡其用!”原本心情不怎麽好的裴爾凡,被伊尚靜的行為給衝淡的不少,居高臨下地看著伊尚靜開始煮水了,伊尚靜抬頭,邊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身旁的空位:“一起坐下啊!雖然現在是上班時間,不能明目張膽地跑到茶樓去喝茶,但這裏是十八樓,來這裏的人很少,也沒有什麽好的喝茶氛,就當喝一杯別有滋味的茶啊!”
裴爾凡聽言,坐到了伊尚靜的身旁,看著伊尚靜放了四個小茶杯自己的麵前,然後又放了一個大茶碗,一個大瓷杯,又打開茶葉看了看,沒一會兒,水開了,伊尚靜便開始進行泡茶的第一道程序:洗杯。
“哎,尚靜,看你做起來還有摸有樣的啊!”裴爾凡並沒有盯著伊尚靜手上的動作,而是盯著她的臉,當她認真辦一件事時,臉上閃現的自信光彩很吸引人,“你怎麽會學泡茶?十年前,你還是個中學生呢!怎麽會學這種無聊的東西?”讓一個天性如此懶、如此怕麻煩的人,去學這種細致的活兒,一定是有很大的動力支撐著她!
“當年有一個人愛喝茶,雖然他也是個初中生!所以我就學了,可惜他沒有機會喝上我親手泡的茶。 ”伊尚靜如同在匯報一件公事一樣平靜,手上動作並沒有停下來,“不過,還得謝謝他呢,否則,我還不知道其實泡茶也是一門極深的學問!”
裴爾凡沒有繼續問下去,雖然很想知道她是為誰而學的。“我是第一個喝上你親手泡的茶的人麽?”
“不是!”伊尚靜眨著眼,輕笑,“不過,你是除我老媽、老爸外,第一個喝到我泡茶的人!”
這會子的心情更好了!裴爾凡一掃剛才的不快,眉開眼笑:“那我還真是夠幸運的!”
“喝吧!”說話間,伊尚靜已經泡好了茶,端起一杯,遞給裴爾凡,“雖然這裏沒有什麽古曲清雅的音樂,但有著這為日裏的一米陽光,也不乏意境!”
“沒想到能在你的嘴裏聽著這些話!”裴爾凡取笑,接過茶,先聞了聞,然後微抿了一小口,就有一道茶的清香塞滿整個嘴裏,慢慢咽下,整個人也心曠神怡起來。“嗯,好茶!”
“嘻嘻!”伊尚靜見裴爾凡的心情真正好了起來,心裏也很高興,“你知道我怎麽想著讓你喝茶不?”見裴爾凡疑惑地看著自己,伊尚靜接著說,“其實呢,我隻是想起裴董事長,也就是你老爸,他以前說,遇著什麽不開心的事時,他都寫寫書法,喝喝茶,借著墨香、茶香平靜平靜心緒,然後就有了新的力氣和鬥誌來應對已經出現或將要出現的問題,而你平日裏我沒見你有寫毛筆字的愛好,隻有喝茶一點,還算繼承了你老爸的優秀基因。”
“所以,你就特意為我買了套茶具來以備不時之需?”裴爾凡樂嗬嗬地接過話,同時一手環上伊尚靜的肩,將她往自己的懷裏帶。
伊尚靜也不掙紮,順著依了過來,靠在裴爾凡的身上,不過嘴可沒軟:“你臭美吧!這茶具隻是錢維雅想喝我泡的茶,我才買的。”
“唉!伊尚靜,你可真會潑我冷水啊!”裴爾凡笑著用手捏著伊尚靜的鼻子,“你可以騙我說就是為我特意買的啊,也讓我高興高興啊!”
“不要捏我的鼻子!我的鼻子本來就不翹,再捏就沒鼻子了!”伊尚靜笑罵著,用手掰開裴爾凡的手,然後伸出一隻手,捏向裴爾凡的鼻子,“哼,看我怎麽捏你的!”
裴爾凡躲閃,一手握了伊尚靜的手,而伊尚靜也安靜了下來,“靜,做我女朋友吧!”
眸光轉動,空氣流轉,兩個人的呼吸在這安靜的辦公室是是聽得那麽清晰,伊尚靜細細地看著裴爾凡的眼,似乎在數他眼中的真情有多少,也同時在給自己留下最後一絲猶豫的機會,可是越是看著他的臉,他的眼,就越沒有理智,雖然他一直沒有真正地說明馮美嫻之於現在的他,還有沒有情誼,但是 …但是,伊尚靜真的很不想錯過他,因為這是一生中,第一次,第一次真正的愛上這麽一個人!也許以後再也沒有了……
“好啊!”伊尚靜回答得安然,平靜,如同平常時分,裴爾凡要求她加班或是做許多本不該她做的資料一般,隻有伊尚靜自己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多大的勇氣來說出這一句話。
裴爾凡也看著伊尚靜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沒有放過她眼中情緒的一絲變化,沒有放過她臉上微不足道的表情。當她平平靜靜地回答自己時,便知她是無論是從理智上還是從情感上,已經接受了自己!輕輕將伊尚靜擁入懷裏,內心上,有種滿足感和幸福感在滋生。
“我很懶的!”伊尚靜靠在裴爾凡的肩頭,眼角有些濕潤。
“我知道!但是我喜歡你的懶!而且,你懶得很有品!”裴爾凡也將頭靠在伊尚靜的頸窩。
“我不會做飯,是個廚房白癡,所以,是注定抓不住你的胃的!”
“我會做,我能抓住你的胃就好!何況,你的咖啡、你的茶,早已抓住了我的胃!”
“我……我大你兩歲!”伊尚靜說出了自己最為介意的一點,“他們會說我老牛吃嫩草,摧殘國家幼苗。”
“管他們怎麽說,我這顆嫩草樂意被你這頭老牛吃!甘願被你摧殘!”
裴爾凡剛說完這句,就被伊尚靜打了背,嗯,有點疼,沒放開手,更將她緊擁入懷裏,“正是因為我比你小,比你年輕,所以,你以後的目光便會緊緊鎖著我,看看我有沒有拈花惹草,這樣,你就沒時間去注意其他的男人了。
“你敢去拈花惹草,我就去牛郎店!”伊尚靜再次“輕”拍裴爾凡的背。
但很快裴爾凡拉了過來,麵對著麵,佯裝怒氣衝衝地問:“你再說一遍!你說你要去哪裏?”
“說就說!”伊尚靜用力推了裴爾凡一把,卻被裴爾凡用手一帶,自己也隨著他倒在了地上,壓在了他的身上,臉對臉,唇對唇,兩人均有愣著。
“呃…”還是伊尚靜先開了口,“你放開手,我先起來,雖然開了空調,但這地上坐著,其實也挺冷的!”
本欲起身的伊尚靜,卻被裴爾凡長手長腳地捆住了,接著,魅惑人心的一句話消失在伊尚靜的唇邊:“我想吻你!”
本是浪漫非常的場景和氛圍,卻有人不識趣地跑了進來,打斷了這對恩愛的鴛鴦。
“裴爾凡,你家的秘書又不知跑到哪裏摸魚去了!”張佳成興高采烈地推開裴爾凡辦公室的門,踏了進來,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的地方,然後便呆立在那裏傻笑,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當聽見張佳成的聲音時,被吻地不知東南西北的伊尚靜忽然間找到了所有的理智,猛地推開裴爾凡,還未來得及起身,整理衣冠頭發,張佳成已經站在門口處傻笑了。頓時紅了臉,全身血液倒流,有種想就地將自己埋了的衝動。
相對於伊尚靜的尷尬不知所措,裴爾凡到是比較坦然,隨著伊尚靜起了身,幫著伊尚靜收拾地上的茶具,然後頭也不抬地問著張佳成:“你不是生病了麽?怎麽又突然好了?”
張佳成聽著裴爾凡這聲音,便知是裴大爺不高興了,說來自己也是,打斷了人家小兩口的親熱,還一臉悔意也沒有,也難怪人家不高興了。
“嗬!這病也奇怪,說生就生,說好就好了!”張佳成邊打著哈哈邊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看著裴爾凡體貼地幫伊尚靜收拾著東西,“嘖嘖!我說,爾凡弟弟和尚靜弟妹,話說來者皆是客,你們泡的好茶,不端來奉給我這客人,怎麽都收走了?”
伊尚靜一聽,還真要給張佳成泡杯新茶,卻被裴爾凡用手攔著了。“他得了豬流感,喝用紙杯泡的白開水最好!”裴爾凡一臉溫雅地看著張佳成。
小人!張佳成在鄙視著裴爾凡,然後眼巴巴地看著伊尚靜,“別理他!”伊尚靜推開裴爾凡,將手中還未處理的茶遞給張佳成,“來,嚐嚐我新煮的茶!”
“弟妹!沒想到你還有這麽一招哦!”張佳成接過茶,然後調笑著看了裴爾凡一眼,“我跟你說啊,你的那位,可是個愛喝茶的人兒!”
“張特助還是叫我尚靜或伊秘書的好!”伊尚靜聽著張佳成的稱呼,原來退去紅潮的臉,又再次紅了,“副總愛喝茶,我記下了。那我先出去了,如果有要我幫忙的,請叫我。”
“我來吧!”裴爾凡已經先一步將東西都拿在了手上,伊尚靜也不推辭,收拾好毯子,便緊隨著裴爾凡出去了。張佳成在一旁直笑著,但卻感到幾分落漠。
當裴爾凡再次回到辦公室時,張佳成這才一本正經起來。“已經有最新的消息了。”
“是什麽?他們設計尚靜的目的查到了?”
“是的!正如我們所料,他們隻是想借伊尚靜來要威脅顧家顧女的伊局長。”
“嗬!”
“前幾次,他們試過太多的招了,給伊局長送禮,請吃飯,喝酒……總之能想到的法子都想到了,為的就是讓伊局長簽字。可惜伊局長不吃那一套,所以,他們才開始找伊局長的弱點,而伊局長顧家則是在局裏出了名的,且伊大人已經提前退休在家,所以,他們隻得從伊尚靜這裏下手了。”
“嗯。”
“那史轆呢?”
“史轆,他也隻是人家的一枚棋子而已!其實說起來,他還是我們高中同學呢!”見裴爾凡似乎不記得了,張佳成接著解釋,“當年,不是有一個神奇麽?每次考試,無論大小考,年級的前四名都是由四個人包辦了。
除了你、我、少央外,那第四人,便是史轆了。”
“哦……”印象中,似乎有這麽一個人,“然後呢?”
“史轆曾經和伊尚靜是同班,都是班的學生,但我總覺得,以伊尚靜性子,就算是同班,她也和那史轆並不相熟。”想起她忽視人的能力,還真不得不懷疑。
“史轆的家境如何?”
“家境不是很好!父親都是一般的工薪階層,父親在高中時候已經過世了,最近他母親的身體也不是很好,藥沒離過口,還有一個念大學的弟弟。
裴爾凡聽後,一陣沉默,張佳成也是跟著沉默了。“我倒是覺得以史轆的聰明,他不會去做這種吃力還不一定討好的事,他應該是被逼迫的,所以,我想……”
“這事……以後再說吧!”裴爾凡打斷了張佳成的話,有幾分不耐煩。
張佳成很識趣地閉了嘴,唉,史轆啊史轆,誰讓你去惹裴大爺中意的女人來著?!如果你想讓他對你手下留情,還是多去求求伊尚靜吧!我先在這裏給你念“阿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