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了好久,江黎終於下定決心,回到房間後,給傅子墨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她垂下眸,將電話掛斷,隨後給他發了個信息。
“你有時間嗎?”
這次的信息發送過去沒多久,就收到了回複,隻有冷冰冰的兩個字。
“有事?”
看著回複,江黎再一次打了電話過去,這一次,他沒有拒接,當電話接通,傅子墨沒有溫度的聲音透了過來。
“有什麽事?”
“傅先生,我有點事情想見你。”
幾乎用著自己都無法麵對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後,電話那端靜了兩秒,隨後一道嬌嗔的女聲,順著手機話筒鑽進了江黎的耳中。
“子墨,你輕點,好痛。”
這個聲音,就像是綿細的針,讓江黎麵色一緊,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顫了下。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抱歉。”
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說完這句話,江黎將電話掛斷,眼眶一瞬間幹澀的厲害。
光是這個聲音,她已經能想像到手機那端的男人,此時此刻在做著什麽。
她不知道此時心裏是怎麽樣的感覺,就像是心髒被人用力攥住,扼的她憋痛的喘不過氣來。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再一次響起,江黎看了眼,傅子墨三個字,讓她一瞬間,好像認不出來那幾個字了。
遲疑了好久,她才將電話接通,裏麵男人的聲音依舊沒有溫度。
“晚上八點,紫羅蘭別墅。”
說完這句話,他沒等江黎開口,就將電話掛斷了。
看著手機暗下來的屏幕,江黎緩緩坐下,心髒更加憋悶。
他願意見她,選擇在他們的婚房,是要徹徹底底羞辱她嗎?
……
終於熬到了晚上,江黎化好妝,驅車前往紫羅蘭別墅,當車停下的時候,她望著黑漆漆的地方,緩住腳步。
這一次,與第一次來這裏時的心情完全不一樣。
而此時漆黑一片的感覺,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沉的發苦。
一步一步朝著那扇大門走去,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口就多一份壓抑,終於,她站到門口。
伸出手,正準備推開門的時候,門卻在這時,自動打開了。
江黎怔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就被一股大力朝裏麵帶了進去。
身體重重的被壓在門後,頭頂黑影抵上她額頭的時候,她隻覺得眼前一陣恍惚。
緊跟著,男人的唇落在她的耳畔,炙熱的呼吸,卻莫名夾雜著涼薄。
“江黎,我沒去找你。”
這句話,自傅子墨口中溢出,江黎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
她知道,這句話裏,包含著太多的意思。
是她讓他不要再來找她的。
可是卻沒想到,卻是她來找上他。
命運的車輪,總是不想讓她好過,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被他極致羞辱的準備。
手驟然鬆開,江黎抬眸,男人已經抬起頭,黑漆漆的房間裏,看不清楚他的臉,隻能依稀辨認出,他棱角分明的臉部線條。
“是,是我要來找你的。”
說完這句話,江黎聽到傅子墨在黑暗裏的嗤笑聲,像是把小挫子,磨的她耳朵疼。
“你找我?應該知道會麵對什麽吧?”
聽到他再一次開口,江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我想你幫我救個人。”
“憑什麽?離婚協議書已經給你了,我也按你所說的,不再去找你了,江黎,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
最後一句話,讓江黎心口湧上莫名的痛,更多的是從心底裏翻湧而來的苦澀。
是啊,她提的,他都做到了,她怎麽有這個臉,來讓他幫她的。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除了你,沒人能幫得了我。”
江黎低啞著嗓音說完,素來任何時候都能快速冷靜下來的她,再一次麵對傅子墨時,失了方寸。
她咬著唇,艱難的伸出手,黑暗裏摸索到他的兩隻胳膊。
“我求你幫我救個人。”
女人軟弱無助的聲線,在黑暗裏被無限放大,她緊緊抓住他胳膊的手,仿佛像是兩條藤蔓,將他纏的死死的。
傅子墨眼中慢慢浮上濃烈,黑暗中,看不到他眼中的瘋狂。
深深壓住腦海裏,想了她多日,隻想把她狠狠壓住的欲念,用力將胳膊從她的手中掙開。
“嗬嗬,江黎,在你眼裏,我難道也是你那些可以招之即來,揮之則去的男人嗎?”
隨著這句話落下,突然間,客廳裏的燈一下子亮起。
刺目的光線,讓她來不及反應,臉上所有脆弱狼狽和被羞辱的神情,都一絲不落的出現在了身前男人的眼中。
在視線適應的那一瞬,她看見傅子墨唇角勾出的諷刺,嘴唇瞬間褪去了血色。
看著她這樣,傅子墨狠了狠心,轉身朝著客廳寬大的沙發走去,
江黎見狀,緊隨幾步,直到看見他坐下。
雖然是她站他坐的狀態,可是他身上強大的氣場,催生而出的睥睨傲視的神情,讓她不由自主頓在原地,臉上浮上深深的羞恥感。
“從我們結婚第一天起,我就和你說過,我是個商人,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江黎,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不要的。”
說完這些話,傅子墨薄唇淺勾,手指輕輕扣在沙發上,目光微微抬起,就那樣望著江黎。
看似平淡無波的語氣,卻透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質疑。
江黎死死咬住唇,一言不發,任由他的目光,如同淩遲的刀,在她身上一片一片割著。
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座鍾發出的滴答聲,一下一下,刺激著江黎的神情。
而正在這時,傅子墨的手機響了,他拿起看了眼,當著江黎的麵接通。
聽不太真切裏麵的人說了什麽,但江黎從傅子墨帶著溫柔笑意的臉上,可以猜到電話那端是個女人。
“好,我現在就去找你,乖乖等我。”
當傅子墨說完這句話,江黎的眼瞳不可抑製的縮了縮,而這時,隻見將手機掛斷的他,已經從沙發上站起身。
“既然江小姐沒什麽可說的了,那我就先走了,這裏我已經賣了,如果你還有什麽東西落下的,現在可以收拾好離開了。”
扔下這句話,傅子墨像是沒看見江黎眼中一瞬間的錯愕,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在與她擦身而過的一瞬,江黎突然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嗓音如同含著沙。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