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那邊查過監控了嗎?”

“查過了,溫誠晚上還挺正常的,但是吃完晚飯回牢房後,就有點恍惚。

根據監控,他去了洗手間很久,被發現的時候,已經用磨尖的牙刷割腕了。”

“在晚飯的時候,他有見過什麽人?或者說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情?”

“這個暫時還沒有查到,但看守所那邊說,應該是溫誠知道自己要被起訴,一時接受不了坐牢,所以自殺的,還說像這種情況,每年也有不少例。”

“嗬,沒那麽簡單,溫誠之所以敢挪動這麽大筆資金,又能在傅氏隱藏這麽多年,他不會心理素質這麽差。”

傅子墨話音落下,慕容謙馬上了然,“您的意思,溫誠自殺是有人逼的?就是幕後那個人?”

“溫誠知道太多事情了,原本我是準備放他離開炎城,到了國外,我也好動手。

但因為母親的介入,我不得不將溫誠交出來,這就給那個人在炎城動手的機會。

不過溫誠的死也說明,這個人在炎城的勢力應該也不小,所以他才敢肆無忌憚在看守所動手。

隻是我有些奇怪,溫誠那樣的人,既然知道自己被逼到絕路,又怎麽會輕易就範。

慕容,你去查查溫誠有沒有什麽把柄或者是我們忽略的地方,找到了說不定會有別的線索。”

“是,我這就去,那溫小姐的事,您看怎麽辦?”

“雖然她不知道溫誠是她的養父,但總歸是要讓她見一麵的,備車,我和她一起去。”

傅子墨說完,轉眸看了眼身後江黎的房間,“太太明天醒之後,讓司徒辰替她辦好出院手續,之後,她想做什麽不要過問。”

“是,我這就去備車。”

淩晨時分,傅子墨離開醫院,直奔郊區的看守所,當他到的時候,會客室裏,溫宜的哭聲已經傳了出來。

他走進去,隻見溫宜被看護推著,整張臉上全是淚痕,看見傅子墨的時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子墨,爸爸他死了,他死了啊。”

溫宜哭喊出聲,看護見她情緒不穩,連忙將她推到了傅子墨麵前。

她伸出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你不是說會給他找最好的律師嗎?為什麽他還要自殺啊?子墨,你說啊,為什麽啊?”

看著溫宜抓住自己衣服的手,傅子墨眼中露出一絲不耐,冷漠的伸出手,將她的手鬆開。

“溫宜,你爸爸死之前難道沒有告訴你為什麽嗎?”

聽到這句話,溫宜神情一赫,“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是他唯一的女兒,如果他想自殺,起碼會交待你些什麽話,畢竟他是那麽疼你,不是嗎?”

傅子墨滿臉冷漠的說完,溫宜像是不認識他一樣,怔怔的望著他。

“這兩天,我一直在醫院,我爸爸根本就沒有聯係我。

子墨,我答應你,替你在發布會上澄清,你說過會幫我爸爸的,現在他死了,你說是不是你幹的?”

溫宜的話,讓傅子墨的神情比剛才更冷,他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她,薄唇微掀。

“溫宜,剛才我就當你傷心過度,口不擇言,你父親的案子,就算我找最好的律師,他也要坐起碼20年的牢。

他在位二十多年,挪用了傅氏多少資金,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既然我決定替他請律師,又怎麽會逼死他?

你大概還不知道,現在他還有十幾個億的帳目去向沒有交待,這個時候逼死他,對集團有什麽好處?對我又有什麽好處?”

果然,傅子墨話音落下,溫宜目光徹底定住了,過了好一會,她才開口。

“可是我爸爸答應我的,會照顧我,他不會騙我的,原本他還說過,等我腿好了,帶我一起去國外的,他怎麽可以把我丟下啊。”

看著溫宜滿臉悲切,傅子墨眼中暗湧浮沉,她的樣子,不像是裝的,看來溫誠死之前,並沒有和她說過那個人的事情。

“哪位是溫誠的家屬?可以去太平間認屍了。”

正在這時,看守所裏的監守走了進來,傅子墨看向他,“這是她女兒。”

監守看了眼溫宜,“那你跟我來吧。”

“子墨,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溫宜眼中帶著哀求,傅子墨伸出手,推上她的輪椅,不多會,來到了放置溫誠屍體的太平間。

隨著冰櫃被打開,溫宜看見裏麵躺著的男人時,頓時捂住嘴巴哭了起來。

“能讓他們單獨待一會嗎?”

傅子墨衝著監守開口,對方看了溫宜一眼,走了出去。

當監守離開之後,他走到溫誠的屍體前,細細的觀察著,突然一個微小的發現,讓他伸出手。

“子墨,你要幹什麽?”

正在悲傷中的溫宜,看見傅子墨伸手將父親的屍體翻了一下,立馬脫口而出。

卻在這時,聽見他的聲音,“你父親可能不是死於自殺。”

說完,將屍體放下,隨後目光冷冽的看向溫宜,“出去後,這件事情,誰也不要提起。”

在溫宜震驚的目光裏,傅子墨將冰櫃合上,推著她朝外麵走去。

一直到辦好所有的交領手續,溫宜都處在恍惚當中,直到上了車,她才心緒不寧的開口。

“子墨,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爸爸不是自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爸爸應該是被人弄暈後,先在靜脈裏注射了空氣,再偽造了他自殺的假象,目的就是為了掩蓋他的真實死因。”

“為什麽?我爸爸沒有什麽仇人,為什麽要有人殺他?子墨,既然我爸爸是被人殺害的,我要去報案,抓住那個凶手,替我爸爸報仇!”

溫宜滿臉悲憤的就要打開車門,傅子墨上前一步,將她的手腕攥住。

“溫宜,如果我是你,不會這麽做。”

“為什麽?你知道我爸爸是被誰殺死的?是不是?”

“能在看守所不知不覺弄死你爸,事後又能掩蓋屍檢結果和篡改監控視頻,不留下任何的證據,你覺得你去報案,能抓住這個人嗎?”

“可是你可以作證啊,你剛才看到了,是你說爸爸被人殺死的,子墨,以你的身份,你是可以幫我的,對不對?”

聽到溫宜的話,傅子墨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溫宜,你是不是糊塗了,法律是講究證據的,光憑我的一句話,就能替你爸爸找到凶手,給他定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