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輕飄飄的,說話時,呼吸噴薄在她的鼻翼周圍,帶著淡淡的藥味,這種味道讓江黎十分陌生,她不自在的想要別過頭。

卻在這時,突然間唇被壓住,唇上的涼意,夾裹而來,讓江黎忍不住掙紮。

而對方卻根本不為所動,像是發了狠,一味的索取,將她牢牢禁錮著。

“呲!”

突然,一聲哼痛的聲音,傅子墨猛地抬起頭,伸出手撫過嘴唇,目光落在手指上,一抹豔紅,分外刺目。

江黎慍怒的眼神,死死盯著他,全身處在戒備的狀態。

看著這樣的她,傅子墨不怒且笑,這個女人,讓他突然間十分感興趣了。

他甚至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當他那個好弟弟被自己所愛的女人親手殺死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目光沿著她的臉龐一路向下,直到落在她的腹部,江黎看見他的眼神,下意識往後退了步。

“現在有感覺嗎?”

他的話模擬兩可,卻讓江黎心驚肉跳,她看向他的眼神,瞬間變的慌亂。

“你到底想幹什麽?”

“怎麽說,我也是孩子的爸爸,難道我沒有這個知情權?”

當他說出這句話,江黎的心髒一窒,臉上的血色盡褪。

他還是知道了,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

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種可能,但是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

“你,你要對他做什麽?”

江黎顫抖著唇,說出這句話,卻見到傅子墨伸出手指,骨節分明的手指沿著她的胸線一直到腹部停了下來。

“孩子,你爸爸,隻能留下一個,江黎,我給你選擇。”

他的話如同冬日的冰,讓江黎從頭涼到腳,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落在自己腹部的指尖,冷的多麽刺骨。

就像是要將她腹中的小生命,從她的身體裏抽離一般。

“不,不要,傅子墨,我求你,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嗯,所以我更傾向於留下這個孩子,用江謹權的命來換他,你應該清楚,你那個好父親所做的事情,死一百次都不夠。”

他的話,如同宣判,江黎的身體比剛才更冷,她不能放棄爸爸,即使他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可是也不應該是她來決定他的生與死。

“傅子墨,我知道我爸爸有錯,但是他已經老了,你能不能放過他,我保證帶他離開,從此不再出現在你的麵前。”

顫抖的聲音自江黎的喉間溢出,破碎而絕望,落在傅子墨耳中,他卻像是根本不為所動。

“那就隻能拿掉這個孩子了。”

他的回答冰冷而毫無感情,就仿佛這個孩子,是個陌生人,與他毫無關係。

“不行!他是我的孩子,你不可能殺死他,為什麽?為什麽要逼我做選擇!為什麽啊?”

江黎被逼到瀕臨奔潰,傅子墨卻在這時手撫上她的臉頰,“江黎,你的父親想對付傅家,對付我。

你選擇他,就是與我為敵,那麽你肚子裏的孩子,身上留著傅家的血,你覺得你的好父親會容忍他的存在嗎?”

當他的這句話落下,江黎神情一愣,他說出了她內心最擔心的事情,父親那麽恨傅家,甚至毀夏柯蘭的容,挖去她的眼睛,把她弄的不死不活。

那種滔天的恨意,是她根本沒有想到的,自己的孩子,如果出生了,父親真的能容得下他嗎?

江黎眼中的掙紮和猶豫,落在傅子墨眼中,他眼底泛起一陣幽暗,隨後低下頭俯在她的耳邊。

“所以最好的選擇,難道不是用你父親的死,來了結這一切嗎?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到你和孩子了。”

他的話,帶著蠱惑,落在江黎的耳中,卻讓她渾身發抖,她死死咬住唇,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看著她的樣子,傅子墨突然鬆開手,“既然你這麽難以抉擇,那麽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希望你想清楚了再給我回答。”

他說完轉身走了出去,而他的手下走過來,將她手鬆開,當門被關上,江黎整個人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緩緩蹲下,深身顫抖。

而此時,傅子墨走向了另一間屋子,隨著門被打開,坐在輪椅上的夏柯蘭,已經完全清醒了,看見他,連忙伸出手捂住自己猙獰不堪的臉。

見到她這樣,傅子墨輕蔑的笑了聲,隨後坐了下來,點起一根煙,深吸了口。

“母親,你可真沒用,被江謹權弄成這副德性。”

他的話,讓夏柯蘭緩緩放下手,一隻眼睛望向他,嗓子透著沙啞。

“你一直都知道,對不對?”

聽到她的話,傅子墨將手裏的煙按在桌子上,輕輕吐出煙氣,“不錯,不過也要感謝江謹權,否則我怎麽會知道,原來那筆基金一直在你這裏。”

他的話,讓夏柯蘭痛苦而又扭曲的笑了,“所以你看我受盡折磨,也是為了那筆基金?”

“母親,本來我是準備讓江謹權帶你去拿到基金再動手的,可惜江黎這個女人打亂了我的計劃,我現在隻能用別的方式。

我是你的兒子,你不會寧願告訴江謹權那筆基金的下落,卻瞞著我吧?”

“嗬嗬,那筆錢,你知道是誰的嗎?江謹權那就是作死,我當然要成全他,可是墨兒,這筆錢,你如果動了,下場會比死更慘。”

“這就不勞母親費心了,隻要你將基金的位置告訴我,你放心,我自然有辦法全身而退,而且我也會很好的照顧好母親,怎麽樣?”

聽到他篤定的語氣,夏柯蘭的一隻眼睛裏劃過陰狠,隨後垂了垂眸,“好,我告訴你,存放金磚的地庫位置,至於密碼,隻有我知道,我帶你去。”

“OK,那我就多謝母親成全了,那母親好好休息。”

他說完站起身,走到夏柯蘭麵前,伸出手,替她將臉上的頭發輕輕捋捋,聲音透著輕柔。

“母親,謝謝。”

說完這四個字,傅子墨走出夏柯蘭的房間,望著他的背影,夏柯蘭的手指死死扣在一起,就連指甲都被劈斷了也沒能察覺。

片刻,她眼中的恨意隱去,唇角彎出一道詭異的弧度,口中念念有詞,“既然你們都想要,那就一起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