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囂停了停,隨後望向傅子淵,眼底浮上一絲冷拒。

“老三,今兒我真不能喝了。”

“是不能喝,還是不想和我喝?”

傅子淵故意開口,端起酒杯走到他麵前,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

“老三,今天是幹爹的大壽,大家都挺高興的,你不要故意搞事情。”

莫子囂望向傅子淵,言語之中透著挑唆,坐在他附近桌的幾個叔伯聽到後,果然有人馬上開口。

“老三,子囂最近確實為幫裏的事情一直操心,前些天,大哥中毒,子囂不顧自己也中毒,到處替大哥試解藥。

他從進來到現在,已經喝了不少酒,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對方的話音落下,傅子淵掂了掂手裏的酒杯,銳利的眼神掃向那個說話的人。

“幹爹中毒的事情,對外一直秘而未宣,所有知情之人都不得泄露半個字,五叔是從何得知的呢?”

他話音落下,隻見被稱作五叔的人頓時臉色一變,猛地往桌子上一拍。

“老三!你這是這什麽意思?”

“五叔息怒,我沒什麽意思,隻是就事論事,五叔關心幹爹的身體,安排人在周圍,隨時打探著點消息,也無可厚非。”

“你說什麽!混賬東西!你的意思是我安排眼線盯著大哥了?”

五叔上前一步,眼中透出狠意,而他身邊的那幾個人,也跟著站了起來。

整個宴會廳頓時變的劍拔弩張。

“五叔,老三,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這樣,你們都不要說了,這酒,我喝。”

莫子囂從傅子淵手裏接過酒杯,陰冷地看著他,微微眯了眯眼,隨後一飲而盡。

“多謝大哥,既然大哥這麽給麵子,那我正好也備了份大禮,送給大哥。”

傅子淵話音落下,隻見他拍了拍手,宴會廳外麵傳來聲音,眾人望過去,隻見一個人被帶了進來。

而莫子囂一看見那個人,臉色頓時一變,就連站在他身邊的五叔,也跟著麵色一緊。

“這個人大哥應該認識吧?”

傅子淵走過去,居高臨下地望向跪在地上的人,衝著對方看了看,故意用著玩世不恭的語氣。

“這個人似乎挺麵熟的,好久在哪裏見過。”

“哎?大哥,這不是你以前最得利的手下韋力嗎?他怎麽會在這裏?”

正在這時,隻見秦宴故意提高聲音,眼睛望向莫子囂,“大哥,這韋力一年前失蹤,你不是說他欠錢被債主給扔到海裏了嗎?”

秦宴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宴會廳,莫子囂看著韋力,正準備開口,卻被傅子淵的聲音打斷。

“哦?原來失蹤了啊,那就難怪了。”

傅子淵冷笑了聲,隻見一旁的手下,遞過一個人皮麵具,“傅先生,這是我們查到韋力的時候,在他房間裏找到的。”

看著那個人皮麵具,傅子淵挑了挑眉,“給他戴上。”

隨著他一聲吩咐,手下馬上將那個人皮麵具給韋力戴上,不多會,跪在地上的人,就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

而隨著韋力易容後出現的一刹那,雷老爺子身邊的管家突然間脫口而出。

“老徐?你,怎麽會是你?”

“陳管家,你大概看錯了,真正的徐伯其實早就是韋力假扮的了,一年前,他奉命殺了徐伯,之後就以徐伯的樣子,一直潛伏在幹爹身邊。

一開始他秘密將消息傳送出去,可是就在不久前,他接到指令,開始伺機給幹爹下毒。

當然,你們也知道,幹爹每天的飲食都會經過嚴格檢查,除了必要的儀器檢測外,還會讓人試毒。

一開始,他們沒敢那麽快行動,幾次下來之後,發現幹爹並沒有懷疑什麽。

於是,在最近的一次,他們將一種新型毒藥,加入進了幹爹的飲食當中。

但大概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陳管家你才是最後一道屏障。

這件事情,除了幹爹和您以外,任何人都不知道,所以,中毒是真的,但其實是您代幹爹中毒了。”

隨著傅子淵的話音落下,陳管家難掩臉上毒藥沒完全清除的憔悴,垂了垂眸。

“不錯,三少說的是,我是老爺子的貼身管家,但我還有一個身份,雷家的死侍。

老爺所有的飲食,即使層層關卡,最終一道,在於我,隻是三少,你是怎麽知道的?”

“陳管家,當幹爹通知我他中毒,讓我回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你的神情不對,所以猜到的。

從小到大,你一直悉心照顧我們兄弟幾個,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拿到解藥。”

傅子淵說完,再次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莫子囂,“大哥,韋力是你的人,他給幹爹下毒的事情,你怎麽看?”

傅子淵話音落下,莫子囂頓時脫口而出,“老三,剛才秦宴也說了,這狗東西一年前就因欠債而被扔海裏了,我怎麽會知道他怎麽在這裏的?難不成,你認為是我指使他給幹爹下毒的嗎?”

“我可沒這麽說,但是你說這韋力是欠債被丟進海裏,可為什麽他又要殺了徐伯,再易容他的樣子,潛伏在幹爹身邊伺機下毒呢?

據我所知,像韋力這種身份,是連大宅也進不了的,況且徐伯是副管家,除非是重要的人讓他出去,他才會離開大宅,一般情況下,他是不可能離開而被韋力殺害的。

還有,又是誰安排韋力進入大宅,神不知鬼不覺一年之後,甚至連陳伯都沒有發現徐伯已經被換了芯。

那就還有一個可能,徐伯沒死,或者是被收買了,將幹爹的喜好全都告訴給了韋力,以至於他才能得心應手,成功取代。

可是不管這中間,是哪種原因,都隻有一個答案,安排這一切的人,就是想要等到特定的時候,殺了幹爹。

而幹爹中毒前,曾召集過你們這些叔伯,提出過蚩幫下任繼承人的事情,而那麽巧,沒幾天,韋力就開始對幹爹下手。

這中間,難免不讓人想太多啊,你說是不是,大哥?”

傅子淵字字分析,就如同親眼所見一般,讓在場那些幫裏的叔伯,一個個都麵麵相覷。

“老三,咱們現在說的是下毒的事情,與下任蚩幫幫主有什麽關係?

你的意思是因為大哥要定下下任幫主,所以有人按捺不住,為的是阻止大哥宣布繼承人?”

正在這時,另一位叔伯開了口,話音落下,就看見傅子淵淡淡勾起唇角。

“四叔是個明白人,一語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