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低低說完,感覺到傅子墨環住她腰的手收緊了幾分,她抬眸望過去,隻見他正眉眼深沉。

“對不起。”

突然他開口,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那你現在還恨我嗎?”

“反正一直都恨,也不在乎多加一筆了,我不是說了嗎?我要看到你一無所有,然後不能再威脅我。”

江黎將頭往他的懷裏拱了拱,手環住他,聞著他身上傳來的味道,複雜的情緒漸漸變的鬆弛下來。

“你就這麽希望看到我一無所有?那我如你所願,你會不會很開心?”

他的語氣透著認真,江黎仰起臉,對上他線條淩厲的下頜,故意蹭了蹭。

“你真的能離開傅氏,離開傅家?”

她試探的開口,心髒突然提了起來,就在剛才,她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如果,如果傅子墨可以離開傅家,拋下傅家給他的一切,那她替父親拿到賬冊,將夏柯蘭送進監獄,也許他們還有機會在一起。

“離開傅家,離開傅氏,我就不再是傅子墨,到那個時候,你就願意再嫁給我了?”

他攬過她的腰,輕輕一托,將她托到自己的身上,江黎匍匐著看著身下的男人,一雙猶如皓月的星眸,此時噙著說不出來的暗光,仿佛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見她心底真實的想法。

江黎掩飾住自己內心的想法,不敢正視他的眼睛,現在父親的事情迫在眉睫,她不能有一絲一毫失誤。

傅子墨太聰明了,萬一察覺到了什麽,她現在還沒有把握,他會站在自己這邊。

“剛才在廚房不是聊過這個話題了嗎?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彼此都沒有什麽負擔。”

“原來和我在一起,是你的負擔,江黎,你是不是還在介意我和你離婚,選擇和美森堡家族聯姻,其實……。”

“不要再說這件事情了,我不想再去回想了,事實是我們確實離婚了,而你確實是在我被綁架的時候和別人訂婚了。

傅子墨,不要總是一遍又一遍提醒我曾受到過的傷害和痛苦,我能放下這些,選擇愛你,已經耗費了我這一輩子的力氣。

我不想再去回想,再去提醒我,我是如何一點一點將自己的底線越壓越低,低到塵埃裏的,好嗎?”

她的手掌柔軟的覆蓋在他的薄唇上,傅子墨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溫度,和指尖的涼意,心尖傳來一絲疼痛。

伸出手將她的手從唇邊挪開,又輕輕吻了吻,“好,不說,我去給你重新做點東西吃。”

他說完,準備翻身下床,卻被江黎按住,“我不餓了,有點困了,傅子墨,你陪我睡會,記得早上叫醒我。”

說完這句話,江黎就將臉趴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沉穩有力,一下一下,就像是催眠曲。

多日來的失眠與疲憊,竟在這有節奏的心跳中,慢慢被撫平,沒過多久,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當傅子墨聽到江黎均勻的呼吸聲自心口處傳來的時候,幽黑的雙眸中劃過溫柔,伸出手環住她的腰,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

江黎是被一陣低緩的聲音吵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放在了**,而傅子墨卻已經不在了身邊。

她起身,走出臥室,當她走到樓梯處的時候,突然聽到樓下有女人的聲音。

“傅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

當關門的聲音傳來,江黎扶著樓梯扶手,沉穩的腳步聲從客廳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隨著男人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的一刹那,顯然是沒有想到江黎會站在那裏。

神情微微頓了頓,傅子墨看向她,“什麽時候醒的?”

“剛剛。”

江黎一步一步從樓梯上下來,直到來到他麵前,“我聽到樓下有人說話,是有人來找你回去嗎?”

看著她試探的表情,傅子墨唇角勾了勾,“你是想問我,剛才和我說話的女人是誰吧?”

被看穿了心思,江黎也沒再遮掩,雙手抱住他的腰,仰起頭,“那你會告訴我是誰嗎?”

“助理。”

淡淡的兩個字從他的唇間吐出,江黎眉頭揚了揚,“慕容助理什麽時候做的變性手術?”

“咳咳!”

她大膽的猜測,讓傅子墨沒忍住幹咳了兩聲,這話,如果被慕容謙聽到,大概他會哭死過去。

“新換的助理,我讓她送吃的過來。”

傅子墨低頭,親了下她的唇,“現在倒是連我身邊的助理是個女的,你都要吃醋了?”

“沒有,我隻是有點奇怪,你怎麽會好好的換了助理,我一直以為慕容助理跟了你很多年了,怪不得我前幾天打電話給他,他電話打不通呢,你不會是把他炒了吧?”

“江黎,我發現你對任何一個男人都比對我關心,不過是一個助理,至於你問這麽多關於他的事情嗎?”

看著他俊顏冷冽的模樣,江黎忍不住唇角彎出弧度,兩隻手捏上他的兩邊臉頰。

“你看看現在你的樣子,我們兩個人,誰醋勁更大?”

被江黎捏的臉微微變形,傅子墨低下頭,猛地輕咬了下她的唇,隨後抬起頭,語氣透著狠勁。

“江黎,是你說隻愛我的,以後不準在我麵前提到任何男人,不管那個人是誰!”

他這副蠻不講理的樣子,讓江黎下意識脫口而出,“我爸爸也不行嗎?”

“你爸不是失蹤很多年了嗎?”

看見他微微眯起眼睛,江黎心裏一緊,隨後連忙遮掩了下,“你也說了,是失蹤,萬一哪天他又回來了呢?”

“那也不行,我剛才說的很清楚,不管那個人是誰,就算是你爸,也不準在我麵前提!”

“暴君!那你還和別的女人訂婚呢!”

江黎小聲嘀咕了一句,被傅子墨耳尖的馬上聽到了,他猛地帶過她的腰,故意用唇擦過她的頸側,最後停留在她的耳邊。

“看,你就是個小心眼,還說不吃醋,這醋隔著整個炎江,都能聞到了,現在婚約已經取消了,你這醋白吃了。”

“那也不是你取消的,是別人不要你的。”

江黎不怕死的又跟了一句,果然她話音落下,臀上馬上被用力拍了下,疼的她倒抽了口氣。

“傅子墨,你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