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捂著他胸膛的手一頓,目光望向身前的男人,他臉上浮著笑意,整個人都透著說不出來的邪氣。
“你瘋了,傅子墨,你真的瘋了。”
江黎無力的開口,話音落下,隻見傅子墨一把攬緊她,唇擦過她的耳邊。
“那就一起瘋吧。”
……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江黎從昏沉中清楚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身體仍然被有力的雙臂緊緊擁著。
她側過眸,抱著他的男人,清淺的呼吸聲縈繞在耳邊,英俊的五官,長睫陷在眼窩裏。
睡著的他,沒有了任何的掠奪性,和之前對她“發狠”的樣子完全不同。
看著這樣的他,江黎臉微微泛起了熱,動了動酸痛的身體,正準備悄悄從他懷裏離開,結果剛一動,就看見男人的眼睛猛地睜開。
“你又想去見那個男人?”
他的語氣透著低冷,江黎不禁脊背緊了緊,而正在這時,身體驟然一沉,下一秒,放大的五官,就落進她的眼睛裏。
他低頭盯著她,幾乎像是要把她臉上看出幾個洞來,江黎無奈的垂了垂眸。
“我去拿藥箱。”
說完,目光落在他的胸前,還好那拆信刀不是很鋒利,傷口不是很深,但即使這樣,傷口還是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在斐國見識過這男人差點死的時候,還那麽驍勇,今天這點傷,他能折騰她幾個小時,她倒是不擔心他有什麽生命危險了。
但她的這句話,男人顯然不信,他緊緊抱著她,目光仍然執拗。
“我真的是去拿藥箱,你的傷口需要清創。”
被他有力的胳膊勒的幾乎肋骨都疼了,江黎再一次開口,卻不料,剛說完,唇就被他堵住了。
“嗯唔。”
她清淺的聲音,落進男人的耳中,讓他的動作變的溫柔了幾分。
幾乎是用唇沿著她的額頭一直描繪到了脖頸間,讓她整個人都繃緊了。
“傅子墨,你別這樣了。”
她被他身上的熱度灼的麵紅耳赤,即使兩個人有過那麽多次的親密了,但她麵對他的時候,仍然會覺得羞澀無比。
她的反應落在傅子墨眼中,隻見他眼底浮上一抹極淺的笑意,隨後撩起她的一縷頭發,放在手裏把玩著,眼神仍然緊緊凝著她。
“他比我更能帶給你快樂?”
他的語氣,透著濃濃的醋意,江黎瞪過去,伸出手想要推開他。
“疼。”
手還沒碰到他,就聽到他低聲而出,故意眼角往自己胸前的傷口瞥了一眼。
江黎無語地看著他,手卻因為這句話,而停了下來。
見她停下,他眼中的笑意更深,鬆開繞在手指上的發絲,捏住她的手指,往嘴巴裏狠狠咬了下。
“呲~。”
江黎疼的倒抽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他暗磁的聲線。
“陸洵,施琅,姓段的,賣小龍蝦的,江黎,你到底要給我種多少青青草原,你才能安穩?”
聽著他的這句話,江黎一時間哭笑不得,她和這幾個人有關係嗎?
怎麽在他嘴巴裏,她這麽濫.交呢?
“不把你的腿打斷掉,我真的是不放心。”
聽著他再一次開口,江黎被他捏住的手指猛地一抽,冷冷地望過去。
“就算你打斷我的腿,我要喜歡別人,你也攔不住。”
果然她的話,讓傅子墨眼神一沉,緊跟著,唇角揚起一抹陰沉的弧度。
“斐國有一種花做成的藥,可以讓人失去自主意識,成為聽話的人偶,江黎,你想不想試試?”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不帶一絲開玩笑的樣子,江黎望著他,心裏卻沒有一點懼意。
比起那段時間失去他時的痛,變成沒有知覺的人偶,似乎也壞不到哪裏去。
這麽想著,她突然勾起唇角,嫵媚漂亮的眼睛,浮上一抹苦澀淒美的笑,這笑容,瞬間讓男人目光微微滯了滯。
“傅子墨,你什麽時候結婚?”
她突然問出這句話,讓傅子墨微微一頓,漆黑的墨瞳望著她。
江黎看著他的眼睛,笑容更加嫵媚,“或者我換個方式來問這個問題,你什麽時候才會膩了我?
傅子墨,你不能這麽貪心的,一邊跟著現在的未婚妻親親我我,一邊又對我糾纏不清,我真的會累。”
她的聲音裏透著些許絕望,傅子墨抱住她的雙臂,比剛才更加的用力,讓江黎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但她仍然沒有停下。
“我總有一天,會遇到別的人,無論你用什麽樣的方法,我可能都會離開你。
就算你打斷我的腿,毀了我的意識,甚至把我變成人偶,那對你來說,又擁有了什麽呢?一具行屍走肉的身體嗎?”
她的話,一字一句,如同是冬日冰棱,捅.進他的心髒裏。
她說,即使打斷她的腿,她也會離開他。
寧願給他一具沒有意識的身體,而不是將完整的自己屬於他。
看見傅子墨不說話地望著自己,江黎忍住眼眶的酸脹,努力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一直恨你的,恨你在我被人綁架的時候,去和別人訂婚,恨你強迫我,恨你每一次說放過我,卻總是出爾反爾。
我恨你母親看不起我,我也恨你從來就把我當做一個寵物般,想要我了,就跑來睡我,不想要了,就把我丟的遠遠的。
傅子墨,你問我有沒有心,我有啊,我也會疼會難受,會覺得看不到未來。
你總是在我鼓起勇氣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給我當頭一擊,一次又一次。
我這裏,真的很疼。”
說到這裏,江黎已經控製不住全身顫抖起來,從十幾歲離開家去Y國,這麽多年,她第一次,在另一個人麵前如此示弱。
眼淚已經忍了太久,她快要忍不住了,低下頭,努力睜大眼睛,不想被傅子墨看見她眼底的猩紅。
可是,那不聽話的眼淚,卻倏地掉了下來,像是晶瑩的水晶,掉的無聲無息,卻又痛徹心扉。
有了第一顆,就有第二顆,她無聲地咬緊唇,幾乎能感覺到腔壁裏的血腥味道。
突然,她感覺到眼窩一暖,男人柔軟的唇,此時俯在她的眼窩深處,將她的眼睛悉數吞沒。
這一幕,讓她完全怔住了,睫毛微微顫動著,隻能望見傅子墨漆黑的眼眸,沿著她的眼窩一直往下,將那些滾落下來的晶瑩,全都吮了進去,直到變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