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國,浪漫之都。
百年的教堂外麵,江黎看著裏麵正舉行婚禮的一對男女,寬大的墨鏡遮擋住了她眼底的黯然。
目光劃過新郎英俊的臉龐,潔白的信鴿飛上天空,親吻新娘的男人,早已忘記曾經的誓言。
耳邊殘留的是他冰冷的話語,還有那滿臉的鄙夷。
“江黎,我媽說,不能接受一個離異家庭出來的女人。”
“雖然你一直在公司幫我,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MG,但是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婚。”
唇角浮上極淺的弧度,拖起身邊的拉杆箱,江黎轉身離開,沒有再有一絲留念。
……
一年後,Z國炎城,婚姻登記處VIP接待中心。
“江小姐,這是婚前協議,如果沒有問題,簽完字,您就是傅先生的合法太太了。”
聽到律師的話,江黎看向對麵空空的座椅,“傅先生不來?”
“傅先生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無法親自到場,但請你放心,你們所有相關的婚姻文件都有他的錄像證明,絕對符合法律。”
“知道了。”
江黎低頭,粗略看了下協議內容,概況來說,就是奉母成婚,婚後各盡其職,對外不得宣揚這段婚姻關係,等等,諸如此類。
這也正中她的意願,自從一年前從F國回來之後,母親就一直催她結婚,既然總歸要結,父母之命,知根知底,也不一定是壞事。
況且對方的條件,並不差,更重要的是,並不在意她父母是不是離異。
拿起筆,江黎將自己名字簽在女方一欄,不多會,一本結婚證就遞到了她的麵前。
“傅太太,這是您的,還有,傅先生讓我把這個交給你,紫羅蘭別墅的房子鑰匙,以後您就住在那裏。”
律師將鑰匙遞到江黎麵前,她揚了揚眉,“知道了。”
說完,拿起鑰匙起身,“現在所有手續都辦完了,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傅先生吩咐了,傅太太要去哪裏,可以由司機送您。”
“不用了,我自己有車。”
江黎將包拿起,順便將桌子上的結婚證放進去,剛出婚姻處的大門,就看見對麵離婚登記處,一團鬧哄,互相撕打在一起的男女,連保安都拉不開。
腦海裏突然劃過,依她和傅子墨的這段婚姻關係,大概有天離婚的時候,也是由律師代辦吧。
突然,江黎勾起唇,輕吹了個口哨,心頭驟然一鬆,沒錯,她結婚了,在25歲生日前一周,和隻見過一麵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是她老媽閨蜜的兒子。
現在回想起,他們那天的初次見麵,兩個人就像是在趕時間,五分鍾敲定了結婚這件事情。
不像是相親,倒像是進行了一場商務洽談,嚴肅到這會想起來,還覺得有些搞笑。
人生三大證,出生證,身份證,結婚證,總算集齊了。
正在這時,手機傳來“嘀”的一聲,她拿開看了眼,一條好友申請,通過的瞬間,信息隨之而來。
“今晚八點,紫羅蘭別墅。”
非常簡單明了的幾個字,她恍惚了一瞬,這才意識到這是誰發來的。
傅子墨,她剛剛結婚證上的另一半。
回了個“好”字,江黎拿起頭盔,跨上停在門口的摩托車,不多會,絕塵而去。
而此時,婚姻登記處對麵停著的賓利車裏,律師走到車窗前,隨著車窗放下,坐在車裏的男人,薄唇微啟。
“她簽了?”
“簽了。”
律師將文件袋遞過去,傅子墨接過打開,一本紅色的本子掉了下來,女孩幹淨漂亮的臉上,掛著極淺的笑容。
而文件的底部,是行雲流水的兩個字,江黎。
想到剛才她騎摩托車的樣子,傅子墨唇角微不可察的彎了彎,隨後將東西遞出車窗。
“拿回去給老夫人。”
說完,車窗緩緩升上,他衝著司機開口,“回公司。”
……
整整一下午,江黎忙著手裏的公關方案,一直到天黑,才想起傅子墨給自己發的信息。
畢竟是結婚第一天,江黎想了想,還是將東西收拾好,走出大廈,朝著紫羅蘭別墅的方向駛去。
四十分鍾之後,當摩托車停在紫羅蘭別墅前,她將頭盔取下。
看著麵前的花園別墅,大概有七八百平米大小,裏麵種滿了花草,看上去十分溫馨。
她走進去,穿過花園,就看見整個別墅燈火通明,顯然裏麵已經有人了。
雖然她知道這裏是自己的婚房,但出於禮貌,她沒有用鑰匙開門,而是按響了門鈴。
片刻,門被打開,高大英俊的男人,白色襯衫黑色長褲,單手抄兜,深邃的眼窩,睫毛在眼瞼處打下陰影。
如星晝般的眼眸,璀璨耀眼,客廳冷白的燈光打在他緋紅的薄唇上,有種禁欲而冷卓的氣質。
“你遲到了。”
傅子墨看著麵前手裏拿著頭盔的江黎,淡淡掀唇。
“不好意思,臨時加班改個方案。”
聽到江黎的話,傅子墨眼中浮上一抹深諳,隨後將身體微微一側。
“進來。”
沒有溫度的兩個字,江黎徑直進去,看著地上早就準備好的女式家居拖鞋,微微怔了怔。
正在這時,手裏的頭盔被男人拿走,傅子墨的聲音再次傳來。
“換上進屋,過來吃飯。”
看著他說完朝著餐廳走去,江黎臉上露出愕然,如果她剛才沒聽錯,對方是叫她吃飯?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在她回家的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了。
莫名的,江黎因為這句話,而心裏湧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換好鞋子,大小合適到她覺得傅子墨是不是調查過她的尺寸。
走進餐廳,桌子的菜式看上去很清爽,和她平常的口味差不多。
“坐。”
傅子墨開口,江黎老老實實坐在他對麵,看著他矜貴優雅的先盛出一碗湯遞到自己麵前。
“嚐嚐看。”
麵前的蛤蜊冬瓜湯是江黎小時候最喜歡喝的,父母離婚之後,她很多年沒有喝到過了。
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味道十分正宗,甚至和記憶中的味道一模一樣,她忍不住又多喝了兩口。
“好喝嗎?”
聽到對麵傳來聲音,江黎抬起頭,“做這湯的廚師是海城人嗎?很正宗”。
“我照著食譜做的。”
傅子墨淡淡而出,無視江黎震驚的表情,自然而然的用公筷夾起桌上的蝦仁,放進江黎麵前的盤子。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出生在海城,十歲才到炎城,那邊的風俗,新婚之夜要吃頓娘家菜,我是個生意人,尊重風俗,你不用太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