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矜言本來都已經把自己的心門給關好了,想著不管薑時怎麽樣,都不會關她的事,但是沒想到的是,最後僅僅憑著薑時的這麽一句話,就直接土崩瓦解。

她在心裏想著,或許她媽媽說的沒錯,她就是沒出息。

隻是她也不想,但心底裏的感覺讓她受不了控製,她唯一還有的,就隻剩下了理智。

腦子裏的理智讓她伸出手推搡薑時,想讓兩人拉開一段距離。

但薑時抱她抱的很緊,他說話的時候,呼出來的熱氣全部落到了她的脖頸上,癢癢的,讓人無法忽視。

他低聲說:“老婆,別生氣了。”

“我不是在生氣,我是想離婚了,”蘇矜言低聲說,“你之前不是說,隻要我想走的時候,隨時和你說一聲嗎?你都會放我離開。”

這話確實是薑時說的,但是這個時候,卻被蘇矜言拿來這麽說,薑時有些無奈:“是昨天晚上,我們的交流沒有到位是不是?”

“沒有,昨天晚上我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薑時抬起眼,道:“既然說清楚了,那為什麽一大清早自己起來收拾行李就走了?你那麽多行李,收拾一部分跑了,像是跟我談攏的樣子嗎?”

蘇矜言默默的掉了金豆子,低聲說:“我們談不攏了,我想要的,你給不了,而且,我也不想再跟你一直都做這樣的夫妻,你看著我煩,我也受不了這樣的生活。”

不知道為什麽,薑時覺得蘇矜言說的這些是不對的。

“誰說我看著你煩?”薑時抱著她的手沒有鬆開,他低聲說,“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什麽時間?”

薑時低聲回答:“給我一點時間,我處理一下,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麽,但我現在並不想離婚。”

這句話一出,讓蘇矜言再次淚水上湧,她似乎覺得不可置信,但是又覺得意料之中,開口說:“我以為你不知道,原來你什麽都知道。”

蘇矜言垂下眼:“我以為你是個直男,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你表現出來的樣子,也是不太懂的樣子,但是現在你告訴我,其實你什麽都知道,你這段時間,隻是在看著我一個人在苦苦掙紮,你把我所有的焦慮和不安都收入了眼底。”

“你明知道有些事情做了,說了,會讓我覺得很難過,但你還是這麽做了,因為其實在你心裏,我根本就不重要。”她繼續。

蘇矜言低聲:“你說你會照顧我,但也隻是僅限於,你照顧我吃穿住行,不讓我受到傷害,我心裏是怎麽想的,這些都不在你的考慮範圍之內。”

薑時張了張口,忽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因為換一句話來說,其實蘇矜言說的這些,都是對的。

薑時之前,確實是這麽想的,蘇矜言甚至還總結了一句:“你在心底裏,嫌棄我麻煩。”

見薑時沒有開口,蘇矜言就差不多是明白了什麽,於是低聲繼續:“你走吧。”

薑時說:“矜言。”

“你走吧,這裏是我家,不好讓你留在這裏,”蘇矜言繼續說,“就按照我媽媽說的,你回去準備一下資料,然後挑個時間,去民政局把離婚辦了。”

蘇矜言滑下去,把被子提上來,然後直接把自己的整個腦袋都罩住了。

這幅樣子,儼然是一點都不想看見薑時的模樣。

薑時沉默著,低眼看了她幾秒鍾,最後還是慢慢起身,然後轉身離開了這間臥室。

他在離開之前,低聲說了一句:“矜言,我或許之前是那麽想的,但是你在三爺那邊回來之後,我就不是這麽想了。”

這句話模棱兩可,蘇矜言不知道他具體是什麽意思,隻能繼續維持著把自己渾身上下都包裹起來的保護模式。

蘇矜言每次聽薑時說話,薑時都是說一半留一半,剩下的那一半,每次都要她自己去猜測。

然而,她每次猜測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

房間門被重新關上。

蘇矜言其實沒有聽見任何腳步聲,薑時就跟來的時候一樣,沒有什麽動靜。

她在**等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確定薑時是離開了,緊接著,她還是掀開了被子起身,然後慢慢站在了落地窗前,藏在了窗簾後邊,看見底下的車輛還在,似乎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蘇矜言捂著自己的心口,有些異常。

其實她一直都對薑時沒有什麽抵抗力,剛才之所以說那些,完全是因為她僅剩不多的理智在製止她,所以她才沒有表現的那麽沒有出息。

她躺在**,抱著被子繼續睡覺。

一連過去好幾天,蘇矜言都看見薑時的車在下邊停著,似乎是真的打算在這裏等著。

而在這周日的時候,薑時進來拜訪了蘇必喆,蘇必喆沒有見他,謝安姍讓人把他給趕走了。

蘇矜言待在家裏沒有動,也沒有出門的欲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門口就守著一個薑時的原因,反正她現在活動的範圍,也就隻有自己的房間,以及餐廳,兩點一線。

謝安姍都勸著說:“矜矜要不要出去逛逛街?以前不是最喜歡出去買買買了嗎?讓你爸爸給你一張新的卡,你出去消費。”

“可是我不想動啊,”蘇矜言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無精打采,“我就覺得家裏好玩。”

她以為自己偽裝的挺好的,但是殊不知,她這個模樣,在謝安姍的心裏,其實一點都不好。

尤其是,蘇矜言身上的傷口,本來休息一段時間就會痊愈的,但是由於她的心情影響,加上她一點都沒有注意這些傷口,所以中途還惡化了,半夜的時候發了燒。

蘇矜言迷迷糊糊的時候覺得床邊坐著一個人,看著背影不像是蘇必喆,倒像是薑時。

她想要睜大眼睛仔細看一看,但是她太疲憊了,所以根本就沒有機會讓她看清楚這個人是誰。

發了一夜的燒,謝安姍和蘇必喆都擔心壞了,蘇必喆讓私人醫生在這邊守著,時時刻刻關注蘇矜言的動靜。

蘇矜言則是說:“爸媽,你們就是太擔心了,我根本沒有什麽事情啊,就是小感冒而已,很快就好餓了。”

“就算是小感冒也不能馬虎,都是你身上的傷口太多了,你自己又不注意,醫生說這是感染嚴重了,所以才會引發起發燒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