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樓上的落地窗前,蘇矜言正好就站在那裏,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她看見了薑時在底下淋雨,正是因為看見了,所以心口的擔心一點點的上升。
隻是理智在告訴她,不能輕舉妄動。
她已經跟薑時完了,沒有道理再跑去他跟前,就算是關心他,這種事情也應該不是她來做的。
“而且,他淋雨了,肯定就知道自己駕車走了,”蘇矜言低聲說,“哪裏需要我去多管閑事。”
蘇矜言自言自語,說完這句話後,便自己走去了浴室,洗澡。
她洗完澡之後,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鍾,隻是她拿著毛巾擦拭頭發,一邊走到了落地窗的時候,才發現,樓下的那輛車,其實並沒有離開。
蘇矜言雙手放在落地窗前,盯著下邊看。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然而,樓下的薑時依舊沒有任何想要離開的架勢,蘇矜言不免握緊了手,腦子裏渾渾噩噩,似乎在想剛才的雨到底大不大,應該很大吧?
要不然的話,花壇裏的花也不會那麽快被砸亂了。
蘇矜言穿著睡衣下樓,剛好碰見了謝安姍,謝安姍端著牛奶準備上來:“矜矜?你怎麽下來了?我給你泡了牛奶,正準備給你送上去呢,晚上喝點牛奶,睡覺睡的香一點。”
“哦,好。”
蘇矜言的視線時不時的就會瞥過外邊,隻是她又很快的掩藏了。
這個小動作,看起來好像不經意,但是實際上,全部都被謝安姍收入了眼底。
謝安姍是知道蘇矜言的腦子裏在想什麽,所以這個時候,也隻是假裝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都喝光啊,別剩下,才這麽一杯,”謝安姍說,“你下樓來幹什麽,是不是想喝水?”
蘇矜言一邊喝,一邊說:“我看外邊好像下大雨了。”
“對,就剛才下的,這雨也是奇怪,一下子就來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謝安姍說,“幸好常叔他們出去的早,把我的花都給蓋住了,不然等明天醒來的時候,花壇裏肯定光禿禿的。”
蘇矜言也沒有認真聽謝安姍的話,視線朝著外邊看。
正好這個時候保姆從外邊回來,開口說:“夫人,都蓋好了,把我都淋濕透了,這麽大雨。”
謝安姍立即笑著說:“辛苦了,廚房裏煮點薑湯喝喝,讓常叔一起喝點,別到時候感冒了。”
“那謝謝夫人了。”
蘇矜言喝牛奶喝的慢,她一邊喝一邊朝著樓下的方向走。
謝安姍詢問說:“矜矜,你要幹什麽?”
“我隻是在這邊休息一會兒,”蘇矜言抬起手裏的杯子,然後開口說,“等我把牛奶喝完了,我就上去休息了。”
謝安姍確實是想問她什麽時候休息,這會兒都被蘇矜言給說完了,讓謝安姍有些恍惚。
“那行,你坐著跟常叔張嬸他們一起喝點薑湯暖暖身子,到時候再上來。”
“好。”
到走廊的時候,謝安姍碰見了蘇必喆,蘇必喆看了眼樓下,說:“怎麽了這是?”
謝安姍無奈的搖搖頭,使了一個眼色,才開口說:“你的寶貝女兒,估計現在心也不在家裏。”
蘇必喆笑了笑,說:“矜矜之前不是還說了麽,就是失個戀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聽她說的話?我這個當媽的都能一眼看出來,她這些話,擺明了就是在寬慰我們,不想讓咱們跟著一起擔心她,所以她才故意說的這些話的。”
蘇必喆其實也能想到,隻不過現在選擇了相信蘇矜言的話,他說:“矜矜這麽做,就是不想咱們跟著擔心,那既然這樣,我們就配合她一下,不表現的這麽擔心,不就好了?”
謝安姍歎息一聲,道:“這個薑時,真是我看錯眼了。”
蘇必喆也搖搖頭,說:“矜矜身上的那些傷雖然不是他打的,但我估計跟他也脫不了關係,不然矜矜為什麽死活不告訴我們,到底是怎麽受傷的?她摔的可不是這樣的傷。”
兩夫妻小聲說著悄悄話,謝安姍還說:“估計,她現在還在想著外邊那個,剛才下雨了,她馬上就下來了。”
蘇必喆臉上的神情也不大好看。
但兩人什麽都做不了,隻能說著說著,進了臥室。
這種時候,蘇矜言越是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情,那他們就應該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不然見麵了,到時候也會損傷蘇矜言的自尊心。
蘇矜言已經坐在了餐廳裏。
張嬸在廚房裏,弄了三碗薑湯出來,一碗先遞給了蘇矜言,說:“小姐,你也嚐嚐吧,暖身子。”
“我就不喝了,我有牛奶。”蘇矜言開口。
張嬸看了她一眼,才開口說:“小姐,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要做?”
剛好常叔也從外邊回來了,常叔是蘇家的專用司機,他回來之後,接過了張嬸手裏的薑湯,開口說:“姑爺在外邊呢,下了大雨,他在車裏待著,我剛才讓他走,他不走。”
張嬸是知道蘇矜言的事情的,所以這會兒瞪了一眼常叔,說:“他不走就不走了,反正在車裏,也不會有什麽事情,你還喊什麽姑爺。”
張嬸生怕影響了蘇矜言的情緒,於是說:“小姐,您還想要牛奶嗎?我再去給你泡一杯。”
“不用了,”蘇矜言回答,“我隻是下來坐一坐,沒有別的事情。”
這句話說完,蘇矜言的視線,卻還是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張嬸也是一個過來人,見狀基本上也知道了什麽。
於是,張嬸試探性的開口,問:“薑時之前在外邊也淋雨了,現在渾身上下都是濕透的,要不然,等會兒我也端一碗薑湯給他?”
蘇矜言一頓。
張嬸見她的反應,登時就覺得是不是試探錯了,正要反口說算了的時候,蘇矜言就開口說:“行,那就麻煩張嬸了。”
她低聲:“你問問他,如果他願意的話,讓他進來避避雨吧,家裏一樓有浴室,他可以洗澡。”
一時間,蘇矜言都沉默了。
她也覺得自己很沒有出息,明明都已經說了要一刀兩斷的,都要離婚了,還在這裏心軟。
蘇矜言的沉默讓張嬸立即明白過來她心裏在想些什麽,於是立即說:“小姐心地善良,以前就喜歡收留一些流浪小貓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