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茗茗說話的語氣並不客氣,甚至是有些尖銳。

更何況,對比蕭戟那種內斂型的,做事一般都會私底下打擊報複,但蔡茗茗不一樣,蔡茗茗是有什麽直接當麵就說了,看人不爽的時候,當然要當麵講出來,過後再去算賬,黃花菜都涼了。

高希藍之前在病房裏麵已經體驗過一次尷尬的場景了,現在依舊也是。

蔡茗茗直白的語言,讓高希藍現在整個都不自然,甚至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不已:“蔡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記得,我好像沒有得罪過你吧?”

“你是沒有得罪過我,但你憑什麽覺得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比如那句讓桉桉把你們宋家當成是自己的家的話,你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蔡茗茗繼續:“你以為桉桉稀罕你們宋家?她是缺什麽短什麽了,還以後有需要要去找你們宋家?你是覺得蕭戟不行了,還是覺得蕭家要倒了,不如你們宋家了?”

高希藍臉色再次變化:“蔡小姐,麻煩你措辭嚴謹一點,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哦?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麽意思?”

蔡茗茗冷聲說:“你明明知道桉桉剛剛產完孩子,迫不及待的堵著她的門,張口就是要桉桉放你的寶貝女兒一馬,最好笑的是,這個宋棉心還不是你親生的,你就這麽急不可耐?”

高希藍這個時候理虧,加上蔡茗茗說的這些都是對的,讓高希藍就算是想要反駁,可是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沒話說了?”蔡茗茗眯起眼,“你一個親媽,在桉桉生完孩子之後,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上來就是為了另外一個不是自己親生的人求情,還搬出來桉桉死去的爸媽來說事,你不是逼迫是什麽?你怎麽不直接道德綁架,讓桉桉承擔起作為姐姐的責任,以後還養活宋棉心一輩子唄?”

蔡茗茗的語氣冷漠,偏偏就是這種氣場和口吻,讓高希藍啞口無言。

確實。

高希藍來之前,心底裏就暗搓搓的打過這樣的主意,如果淩桉不同意的話,看在以前淩父淩母的麵子上,淩桉可能也會同意的。

雖然這樣的念頭出現的很短暫,但是還是不可避免的,被高希藍拿來對付淩桉,讓淩桉對這件事鬆口。

“桉桉怕是不稀罕你們宋家了,”蔡茗茗笑了笑,“我想的是,宋夫人可能都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和狀態,不是你們宋家永遠為桉桉敞開,而是就算你們宋家把門開到底,送到桉桉麵前,她都不可能多看一眼。”

蔡茗茗的性格就是這樣,她一般都不怎麽輕易把人當成是自己的朋友,大多數都是點頭之交,一些泛泛之交淡如水,有什麽事情了,她也不會跑出去衝鋒陷陣。

但是淩桉是她打從心底裏想要認真做朋友的人,現在有人都欺負到淩桉頭頂上了,還正巧被她給撞見了,這還能得了?

要她蔡茗茗袖手旁觀,她是做不到的。

所以剛才的那些話,都是蔡茗茗的真心話。

蔡茗茗生怕自己說的少了,到時候讓這高希藍心裏沒點數,以後還要上淩桉這邊來討嫌,有些人存在的意義,雖然沒有做什麽特別大的錯事,但是就一點,出現在你跟前,都是一種討嫌。

高希藍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顯然,蔡茗茗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踩中了她的內心。

是啊,現在淩桉根本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她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丈夫,有孩子,還有能為了她兩麵插刀的朋友,宋家對於淩桉來說,可能真的什麽都不是了。

最後,高希藍是失魂落魄的離開的。

蔡茗茗看著她走了之後,這才拎著手裏的保溫盒進去了,湊到門口的時候,她剛好看見蕭戟低下頭在親淩桉。

“哎喲,我來的不巧了,”蔡茗茗淡聲說,“我是不是現在要先回避一下?”

她低聲說:“這病房門怎麽也不關嚴實的。”

蕭戟倒是淡定的很,被看見了就看見了,又不是什麽大事,周邊有人的時候他也照樣親。

隻不過他沒關係,淩桉就很有關係了,至少這種做親密的事情被人悄悄發現了的感覺,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羞恥感。

淩桉笑著說:“不用回避,你怎麽來了?”

“這話說的就生分了,不是我怎麽來了,是你從生孩子到現在,我跟林初白都沒有離開過。”蔡茗茗走過去,把手裏的保溫盒放在了桌案上。

“知道你醒來的時候肯定會餓,我給你準備的,”蔡茗茗笑著說,“我之前坐月子的時候就常吃這個湯,配方是林初白弄的,很營養,對身體好。”

淩桉看了眼蕭戟,說:“什麽配方?教教我老公。”

蕭戟聽見了,哭笑不得,趕緊應下了:“我跟林初白取取經去。”

說完,蕭戟就把空間先留給了蔡茗茗和淩桉。

畢竟剛才的淩桉的話,聽出來了是想要把他給支走,所以蕭戟也算是配合的,臨走的時候還帶上了門。

蕭戟下去吩咐準備東西了,病房裏也就隻剩下了這兩人。

“剛醒來就碰見了氣人的事,心情肯定不好吧?”蔡茗茗低聲說。

淩桉聞言,也知道她肯定是聽見了,所以便道:“也還好啦,生活總是會有不如意的事情,如果人生是一帆風順的,那這個世界就沒有趣味了。”

“你倒是看得開。”蔡茗茗笑著說。

“那這也沒有辦法呀,”淩桉也笑了笑,看著蔡茗茗揭開了保溫盒,湯色香味俱全,沒得挑,光是聞到味道,淩桉都來了點食欲了,“人都找到我的門口了,我總也不能視而不見吧?”

“你就是耳根子軟,心也軟,你要是直接拒絕,再冷一點,你看誰會選在這個時候跑來你跟前鬧?這不是單純給你添堵麽?”

蔡茗茗繼續說:“說實話,我都能夠想到,之前蕭戟站在這裏的時候的臉色,估計不怎麽好看。”

說到了這裏,淩桉的興趣也就來了,直接笑著說:“這你還真的猜對了,我之前看阿戟的臉色,也覺得好嚇人,估計想給我報仇,但是要顧及我的感受,他一直都在憋著呢。”

“這要是換成是我,我的臉色也不好看。”蔡茗茗說,“這宋家的人太沒有分寸了,這種時候來說,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