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初白視線偏轉,看向淩桉的方向:“你問這件事,我就覺得這些事情不該我說。”

“怎麽了?”淩桉笑著說。

林初白說:“阿戟要是願意告訴你,你能不知道?也不需要在這套我的話了,估計是在家裏阿戟沒說,你上我這來打聽消息來了。”

蔡茗茗也偏過了視線:“瞧把你給聰明的。”

“阿戟跟我說了一點,我沒細問,”淩桉繼續說,“剛好跟你們聊到這裏,所以問一問你。”

林初白瞪大了眼睛:“尋思你這不是來打探消息的,你這是來測謊的?”

淩桉自顧自吃飯:“你不要把我想的這麽壞。”

“我還以為你是怕阿戟告訴你的都是糊弄你的,所以才來問我,”林初白倒了點紅酒,醒了醒,“要是他不想告訴你的,被我給說了,之後肯定要怪我多事。”

這話倒也沒說錯。

淩桉隻好再三強調,說:“和他沒什麽關係,是我要問的。”

“那就好。”

蔡茗茗對這件事的興趣也很高,道:“之前在醫院見了幾次蘇矜言,後來很久沒聽到消息了。”

林初白說:“他們好著呢,再說了,薑時自己就能處理的,現在多了一個蘇家給他幫忙,事半功倍。”

話說到這裏,淩桉和蔡茗茗也能明白,估計是沒什麽大事,就算是有事,那也不會是薑時這邊有問題。

既然不是自己這邊的人有難,那就無所謂了。

林初白期間提議:“過些天去我家看看,怎麽樣?老頭子說有空把貝貝帶過去住幾天,我昨晚問貝貝了,她同意。”

蔡茗茗沒什麽意見:“可以。”

之前林父生病在醫院住著,現在好不容易好轉了,手術也算成功,到家裏休養的時候,就會想到幾個孩子。

林初白說:“你答應的這麽爽快?我還以為你多多少少要介意。”

“我介意什麽?”蔡茗茗回答的很平淡,“你父親也是我父親,老人家想念兒子孫女,不是正常的嗎?”

林初白笑了笑,也沒繼續提。

至於到底介意什麽,這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當初林父就不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私底下林父也找了蔡茗茗好幾回,說的話估計也不是很中聽,兩方在這種時候就該結下了不少的梁子了。

隻不過林父那邊現在大病一場後釋懷了,蔡茗茗則是事情都過去了,不在意了。

蔡茗茗說:“我爸也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帶著孩子回去住,本來也想著什麽時候跟你說,既然你先說了,那就先回你家。”

這樣的安排未免顯得太過隨意,但蔡茗茗卻覺得無所謂,事情處理起來隨意一點比較好,這樣也就不用多擔什麽心。

有的時候,順其自然一點,比強求更要來的好。

淩桉微微一頓,說:“那子然的滿月宴?”

蔡茗茗看向了林初白,後者直接說:“還是按時舉行,我回去看看我爸,讓他老人家選個地點,到時候我通知下去。”

從林家出來之後,淩桉就給蕭戟打了電話,蕭戟基本上是秒接的,然後說:“我來接你,你在那等會兒。”

“行。”

回家的路上,淩桉跟蕭戟提起了今天在林初白那知道的事情,蕭戟就點點頭,說:“差不多,薑時現在有了蘇家當後盾,在名聲這一塊是穩定了,也符合他之前回國來的時候猜測的預期。”

“預期?他早就準備做這些了?”

蕭戟說:“他要是不準備,就不會回國了。”

淩桉心想也是,於是說:“林初白把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你想到取什麽名字沒有?”

這個話題一出,蕭戟便側過頭看她一眼,商量著說:“之前爺爺在世的時候,知道你有身孕了,所以研究了好幾天,留下了許多個備選,回去給你看看,你挑一個。”

這意思就是要聽蕭爺爺的了。

淩桉想到過世的蕭爺爺,垂下眼,沒有意見:“好,那就聽爺爺的了。”

“嗯。”

……

薑時站在薑氏的辦公室中間,身後的助理微微頷首,開口說:“小薑少,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本來薑氏頂層的辦公室,是之前薑時父親的,隻不過後來被李黎給占走了,於是這裏就被李黎改造了一番,弄的有些紙醉金迷的味道,又很奢侈風,感覺不像個辦公室,倒像是一個銷金窟。

薑時蹙眉,對眼前的環境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換了吧,”薑時停頓半晌,最後還是覺得無法呼吸,“按照之前的規格修正,稍後會有新的設計師過來跟進,你跟他說就是。”

薑時來了公司之後,這裏很多的東西全部都被拿去改了,有的是薑時直接說丟到樓下垃圾桶的。

公司裏的員工們各個戰戰兢兢,也不知道是害怕自己的職位危險不保,還是摸不清楚這位小少爺的脾氣和愛好,說不準什麽時候,他們也會被當成垃圾清理走了。

尤其是薑時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到了“裁員”的問題的時候,這個緊張的氛圍登時就充斥了整個辦公室。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股東大會上,薑時意外的出現,並且是在公司的幾個大股東和董事的簇擁下進來的,而會議室裏,李黎雖然在主位,但無端端的,好像詔示著她即將要被下台。

李黎當然不甘心:“你憑什麽?”

薑時沒有多說一個字,隻是身後的人默默的把幾份合同擺在了上邊,一個是股權書,一個是轉讓書,一個則是薑父的遺書,還有的是公司最近幾年的報表和資料。

眾人都是行家,也都知道這幾份文件代表了什麽,現在出現,而薑時又是帶著人進來,這形勢,一目了然。

一個公司的江山更替,就是這麽簡單。

看起來簡單明了又粗暴,可背後又有多少人做足了準備,就等待著這一刻的,也有很多。

“如果你隻是安安分分的替我爸守著公司,我或許還能盡到責任,給你養老。”

這是薑時走進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隻不過,薑時很快就說:“但是你摸著自己的良心看看,你配不配得到這些?又或者,你覺得你有資格得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