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你我從來沒後悔,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也都很開心,我尋思著,可能矜矜也是我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會義無反顧的嫁給薑時。”

謝安珊說著,還是有些不甘心:“但我們兩個當初,是你追的我,我磨不過去了,才勉強答應的你。”

“矜矜跟薑時是怎麽回事?是她上趕著要去嫁人,這從性質上就不是一回事。”謝安姍歎息了一聲。

“怎麽忽然說這些?我有點好奇,你們在樓上的時候,都說了一些什麽?”

蘇必喆的視線落到了謝安姍還有些紅的眼圈上,然後說:“怎麽忽然讓你有這些想法。”

“也不是忽然。”謝安珊道。

“那是?”

謝安珊掃了他一眼,說:“我覺得矜矜長大了,不再是我們眼裏的小孩子了,其實事情的好賴她都懂,不是我們認為的走路要扶著的小姑娘了。”

這話落入蘇必喆的耳畔,讓蘇必喆好半晌都沒有吭聲。

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在任何一對父母的眼中,不管是多大的孩子,都是小的。

他們的初衷也就是想要保護蘇矜言不受到傷害,這在根本上來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隻是我們使用的方法可能對孩子來說,太過於約束了,”謝安珊說,“矜矜是性格開朗活潑,也知道我們的本意是對她好,所以不和我們明說,也從來沒說我們每一步給她安排好的生活是她不喜歡的,她感受到我們的愛,也接受這份愛,但是不是我們逼迫她的理由。”

“怎麽說到逼迫上了?從小到大,我們也沒有真的逼迫過什麽。”蘇必喆搖頭。

謝安珊說:“她是獨生子女,我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雖然是寵著,但是誰知道這份寵愛在她的眼裏是不是壓迫?她有沒有一瞬間覺得這樣的愛是很沉重的?”

這話讓蘇必喆有些沉默。

但蘇必喆還是堅持著:“姍姍,也別這麽想,太極端了,我沒看矜矜有什麽不開心的地方,她成長的過程是很順利的。”

謝安姍當然知道這一點,她低聲:“是因為矜矜性格活潑,她本身是個很好的孩子,知道體諒父母的用心,也明白我們對她的愛,所以她願意配合我們,願意按照我們的想法和計劃來生活,從前她小的時候,我給她製定,晚上八點之前必須要回家,不能在外邊逗留。”

“有一次她和同學出去玩,路上堵車了,回到家是九點半,我發了脾氣訓斥她不能晚上在外邊亂晃,她還笑嘻嘻的跑來哄我,把她帶回來的蛋糕送給我,讓我別生氣,說她下次再也不會了。”

謝安姍有些難過:“後來她就再也沒有超時回家了,是因為她也愛我,所以不想讓我生氣。”

“以前我也看重成績,想讓她考的好一點,每天盯著她學習,她明明很不耐煩,偷偷摸摸藏在房間裏看漫畫書,我發現了幾次,說了她,她就把漫畫書和玩具都打包放在倉庫了,晚上還是她來哄我,說她期末考的時候會考到全校前十。”

這些事情看起來很小,外人一看肯定要覺得這是母慈女孝的場麵,但謝安姍忽然覺得:“如果矜矜本身的性格不是這樣的,而是有些內向,可能現在要被我逼瘋了。”

“沒有這麽嚴重,”蘇必喆握著她的手,笑著說,“你就是愛想的多,一些原本沒有的事情,偏偏在你的腦海裏過濾了一遍又一遍,這樣下去,本來一件小事,都被你給無限放大了。”

蘇必喆說:“真的沒有這麽嚴重,矜矜從小就是小孩子心性,她可能也喜歡你管著她呢?隻不過小孩子都有長大的一天,我們給她的愛是正常的愛,她也在努力回報給我們這份愛,這不是家庭和美的表現嗎?”

“你就是因為矜矜嫁人了,所以一時間還適應不來,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蘇必喆繼續。

謝安姍垂下眼,想到了之前在臥室裏說的那些,她道:“矜矜真的長大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很多的道理,有自己的選擇,也知道以後的路不能靠父母,要她自己走。”

“長大了還不好?我們也老了,以前年輕的時候我們不也是張皇失措的嗎?都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人,矜矜現在也是剛剛踏入這個階段,沒什麽好擔心的,我還盼著她早點長大,她長大了我們就能退休了。”

謝安姍說:“怎麽說不負責任的話?”

蘇必喆:“這哪裏是不負責任?我們的責任就是把孩子拉扯長大,現在好不容易長大了,難道不是應該要有成就感?而且矜矜長得這麽好,這難道不是一件該值得驕傲的事情?”

這些話一字一句,落入了謝安姍的耳畔之後,讓謝安姍覺得很有道理。

她本來也是被蘇矜言說的那些話給感慨了,她知道現在的蘇矜言很好,道:“我隻是感歎,如果矜矜小時候沒有這麽活潑,那是不是現在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景象。”

蘇必喆笑了笑,道:“沒看見大家都說,在充滿愛的家庭裏出來的孩子,性格上不會差到哪裏去的,我們對她是很嚴格,但是也對她很好啊,嚴格歸嚴格,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好也是真好,反正我是沒覺得她哪裏埋怨過我們,上次我給她分析去薑家的利弊的時候,她還和我道歉,但她就是想去。”

謝安姍覺得也有道理,於是擦了擦眼睛,可能是覺得剛才有些丟人,道:“也就是年紀大了,受不住這種事了。”

她抬起眼,把自己的視線定格在蘇必喆的身上。

於是,蘇必喆立即搖搖頭,說:“我剛才可什麽都沒看見,你還是和之前一樣,貌美如花,好看的很。”

這就是不承認他剛才看見她悄悄哭了。

謝安姍點點頭,說:“難怪說生意人八麵玲瓏,我看你天生就是一個要談生意的料子,說的話都能踩中別人的點,挺不錯的。”

“我都不知道你這話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蘇必喆哭笑不得。

“你自己領會吧。”

……

此時。

薑家。

蘇矜言趁著爸媽都走了,一下子就蹦躂到了薑時的身上,她摟著他的脖子,一雙腿掛在他的腰間,然後低下頭去吻他的唇,笑嘻嘻的說:“沒人啦,隻剩我們兩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