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誆騙我,”薑時說,“讓我先坦白,你又不認賬。”
蘇矜言已經在腦海裏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還是不確定薑時問的是什麽,她把自己從小到大經曆的事情回憶來回憶去,差點都把自己穿開襠褲的事兒都搬上來了。
“要不你告訴我是哪方麵的吧?”蘇矜言說。
“自己想。”
蘇矜言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三個字,這跟小時候犯錯了,家長逮著你讓你自己坦白從寬的時候有什麽區別?
主要是,幹的壞事太多了,一下子都不知道應該坦白哪一件。
而且,萬一自己說漏嘴了,坦白出來的不是對方想知道的這件,那豈不是又是一個麻煩?
“別自己想,你提醒提醒我,不然我真不知道你說的哪一個。”蘇矜言是打死了都不認。
薑時掃了她一眼,開口說:“都說是小秘密了,要我說出來提醒你,還能算是秘密?”
“那你還問,這不是詐我麽?”
薑時的視線又停在了她的胳膊上,說:“也不算詐你,你好好想一想,來這邊之後,有沒有什麽事情沒有告訴我的,現在說出來還來得及。”
“怎麽一副好像要送我上路的樣子?要是我現在說了,下一秒是不是要找我算賬?”蘇矜言有些忐忑。
“你覺得呢?”薑時反問。
蘇矜言欲哭無淚:“別我覺得啊,你反問的時候好像我以前上學的教導主任,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嚇得瑟瑟發抖。”
這個比喻……
著實是有些生動。
薑時看她現在的神態,基本上都能夠猜測出來她之前上學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的,可能也是個喜歡到處調皮搗蛋的,不然怎麽會對學校裏麵的教導主任懷有心理陰影。
“那你還不趕緊坦白從寬。”
蘇矜言回答說:“我又不知道你說的什麽,我要是知道的話,我就不跟你打馬虎眼了。”
於是,薑時微微抬起了下巴,指著她的胳膊,道:“說這個傷,哪來的。”
蘇矜言本來還想著能蒙混過關呢,但是沒有想到,薑時直接一針見血,直白詢問了。
在這種情況下,蘇矜言當然也不好欺騙他,雖然腦海裏有很多的謊言一閃而過,試圖先隱瞞過去再說,但是很快,蘇矜言還是在這個天平上選擇不欺瞞他。
人和人相處,還是真誠一點比較好。
更何況,他之前說生意上的事情的時候,也沒有欺騙她,也是爽快的回答了,對比她來說,如果她在這個事情上選擇了誆騙,可能結果就得不償失了。
蘇矜言還是有些心疼薑時,覺得不該騙他,就隻是避重就輕的說:“就是挨打了。”
“誰打的?”
蘇矜言就沒有吭聲。
薑時循序漸進,倒也沒逼迫她,隻是說:“之前我接你來這兒的時候,身上好端端的,什麽都沒有,也就是這些天忽然就有了,應該不是在蘇家弄的吧。”
知道他聰明,這些事情瞞不住他,蘇矜言對比了一下之後,才小聲說:“老巫婆弄的。”
她說完,便立即低下頭去,一副認錯的態度,低聲說:“小時哥哥,我隻是不想給你添麻煩,所以才沒有告訴你,怕你擔心我,我覺得這些傷不疼的,還能忍忍,過幾天就好了,沒事的。”
“誰關心你的傷。”薑時皺眉,冷聲說。
一句話說出來,蘇矜言忽然愣了愣。
她又有些難過,本來還以為薑時詢問這些,是心疼她,不想看見她受傷,所以才問的,結果沒有想到,薑時直接說了這麽一句。
“不是關心我啊,我還以為……”
薑時剛才也隻是賭氣的成分多一點,所以在她說完那些話之後,就嘴快回答了這麽一句,但是心裏不是這麽想的。
他也愣了愣,然後又說:“你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家裏有人欺負你,你能告訴的就隻有我了,在這邊你又不能求助你父母,我就是你唯一的倚靠,憋著不說,活該挨揍。”
蘇矜言垂著腦袋,眼眶瞬間紅了紅,低聲說:“你怎麽說我活該,我被欺負的時候你又不在,那還能怎麽辦?反正你也不關心我。”
她坐在桌子邊上,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一雙手相互握著,動來動去,不一會兒的時間眼淚就吧噠吧噠掉下來了。
其實不是想哭,她也不是個愛哭的人,就是一瞬間有些心酸,這種感覺衝上來之後,就頂到了淚腺。
原來讓人哭的原因,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委屈。
蘇矜言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可憐,她明明在為薑小時考慮,但薑小時不領情就算了,還說她活該。
薑時全程看著她的臉,這個時候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她的神態變化。
“怎麽了?”
薑時低聲詢問,湊過去拉她的手,被蘇矜言揮開了。
他一頓,又過去拉,又被揮開,薑時說:“不想挨著我那我走了。”
蘇矜言委屈的不行,又怕他真的走了,於是沒出息的主動去拉著他的手,低聲說:“你欺負我,你之前明明說了不欺負我的,你說話不算話。”
“對不起,”薑時道歉的很快,伸出手抱住她,又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我隻是生氣你為什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有些事情不用你自己強撐著,你是我的人,你在家裏被欺負了,就應該直接說。”
蘇矜言小聲說:“我還不是怕連累你。”
薑時可能之前想不通她為什麽不說,聽到這句話後,基本上是第一時間就明白了,於是不由得覺得好笑。
他說:“你是覺得我護不住你?還是說,你覺得我對抗不了李黎,告訴了我也沒用?”
這話一出,蘇矜言就沉默了。
大家都知道,沉默就代表著默認,所以蘇矜言的這個神態,無聲勝有聲,直接就把結果和答案攤開在了薑時的麵前。
薑時說:“不至於。”
他講:“不知道你們女孩子的腦袋瓜子裏在想些什麽,往大了說,你現在和我是合作夥伴,我們是一條線上的盟友,你受到欺負了,作為盟友,我當然不會袖手旁觀;往小了說,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你在我的地盤上被人欺負了,不找我找誰?未免我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
薑時說:“之前娶你的時候就說過了,不會讓你有半點委屈的意思,你在這邊沒有必要委曲求全,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