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裏就是醫院,做個檢查的事,這裏也挺方便的。

淩桉起身後,就跟著蕭戟一起走了。

走廊上就隻剩下了他們幾個人。

蘇矜言的視線一直都定格在薑時的身上,她從家裏的時候開始,就在觀察他了。

之前蔡茗茗出事的時候,薑時是異常擔心的一個,這一點也落入了蘇矜言的眼中。

“小時哥哥。”

蘇矜言看了看薑時,又看了看一側的林初白。

這兩個男人現在的動作都挺一致的,都是一致的看著眼前的產房,仿佛周邊的一切都沒什麽能夠影響到他們的。

林初白這樣的話,尚且可以理解,但薑時……

“小時哥哥?”

蘇矜言小聲喊了好幾聲,同時還伸出手,慢慢牽住了薑時的手,低聲說:“小時哥哥,你別擔心,茗茗姐很快就生完了,那個護士不是還說,生孩子很安全嗎?”

薑時隨口“嗯”了一聲。

一時間,蘇矜言又垂下了眼。

但很快,蘇矜眼又抬起頭,沒事人似的,繼續詢問說:“小時哥哥,你喜歡小孩嗎?我記得你之前說……”

這句話還沒說完,薑時就拉著她,把她安置在了一側的椅子上,他低聲說:“你在這裏坐著休息會兒吧,當然,你如果不想在這兒的話,也可以先走。”

蘇矜言一頓,睜大了眼睛。

她低聲說:“小時哥哥,我沒有不想在這裏。”

“那你坐在這裏休息休息,別一直說話了。”

“哦。”

蘇矜言垂下眼,緊緊盯著自己的腳尖看,想抬起頭看看他,但是一抬起眼,就發現薑時還是盯著手術室的門,從她這個角度上看過去,她也隻能夠看見他的下頜線。

沒辦法,蘇矜言隻好又盯著自己的手看。

生產很順利。

沒了林初白在產房裏麵鬼哭狼嚎,蔡茗茗心情都好了不少,最後從裏麵傳來了一聲聲的嬰兒哭啼聲。

林初白一聽見,幾乎是第一時間便衝了過去。

薑時緊隨其後。

“我老婆呢?我老婆呢?”

林初白越過了眼前的嬰兒,朝著手術室裏眺望,詢問:“我老婆怎麽樣了?”

醫生笑著恭喜,說:“母子平安,先生放心。”

“子?生的兒子?”

林初白眼神一亮,視線這才轉移到了護士手裏的孩子身上,他高興得不得了,看了一眼之後,發現這孩子長得皺皺巴巴,一雙眼睛還睜不開,隻能看見一雙小手在跟前動來動去。

“因為是早產兒,需要放在保溫箱裏觀察觀察,”醫生解釋了一句,“您夫人已經沒事了,我們會送進病房。”

林初白“好好好”的應了,笑容可掬,任由誰看了,都知道他現在的好心情。

薑時也很高興,低聲說:“初白哥,恭喜。”

“我忘記準備紅包了,沒想到是今天生,改天我要準備準備,你們這幾天來病房探,我每個人都發一個。”

林初白丟下這句話,匆匆跟著護士一起去了病房,要去看蔡茗茗。

薑時也跟著一起。

隻是臨走的時候,蘇矜言也趕緊從位置上站起身來,要跟著薑時一起走:“小時哥哥,等等我。”

薑時像是剛才才意識到還有一個蘇矜言,於是站住了腳步,等了一下她。

“小時哥哥,”蘇矜言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笑的傻乎乎,“你剛才是特意等我嗎?”

“嗯。”

說實話,剛才他差點就把她給忘記了,現在聽見她說這個“特意”,又是她笑的這麽一臉單純的模樣,結合起來,這讓薑時的心裏難免就產生了一點愧疚感。

於是,薑時便也伸出手,反握住她的。

這個小小的動作對於薑時來說其實沒有什麽,但是這在蘇矜言的心裏,卻是一個很溫馨的動作。

蘇矜言之前被忽視的一些小失落,這個時候全部都煙消雲散了,甚至還一瞬間情緒高漲,心情也變得特別好。

薑時低下頭看了她一眼。

“怎麽了?小時哥哥?”

蘇矜言詢問出聲。

薑時也直白說:“之前對你照顧不周到,抱歉。”

“沒事啊,”蘇矜言大大咧咧的,依舊很高興,“茗茗姐出事了,生孩子這麽大的事情,換成我我也很擔心的,你擔心她是正常的,是我不懂事,我剛才一直嘰嘰喳喳,影響你了。”

這些話一出,登時讓薑時又多看了她好幾眼。

說實話,蘇矜言這樣的性格,一點都不像是從小被寵愛到大的掌上明珠。

一般來說,這樣的女孩子多多少少都有點任性和無理取鬧,但蘇矜言完全沒有,甚至有的時候還很懂事,懂事的讓人有些心疼。

剛才她這麽一番話,善解人意到……

讓薑時又開始心存愧疚。

薑時腳步一頓。

“怎麽了?小時哥哥?我們要去哪裏?”

隻見薑時帶著她忽然調轉了方向,朝著另外一邊走了。

蘇矜言還有些奇怪:“我們不是要過去看望茗茗姐嗎?這是去哪?”

薑時低聲說:“你的手也受傷了,之前在家裏醫生還沒有來得及給你處理好,這裏是醫院,正好先去給你看看吧,茗茗姐那邊有初白哥在,我們等會兒再過去。”

“難得你還記得我。”蘇矜言小聲抱怨了一句。

其實她這一路上都在忍著,雖然說是小傷,沒什麽大不了的,但也是傷著了,她一直都跟著薑時在產房外邊等,也沒時間處理這些。

“你怪我嗎?”薑時一頓。

蘇矜言有些委屈,她垂著頭:“我在家裏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我隻是有一點點的難過,但我還可以忍受。”

很快,她又低聲:“我沒關係。”

薑時比她高很多,兩人的身高差很萌,尤其是在她沒有穿高跟鞋的前提下。

這個時候,薑時也不免開口說:“抱歉。”

“你說什麽?”

薑時直白說:“對不起。”

蘇矜言很快又綻放了一張笑臉,開口說:“那你說說,你錯哪了?”

這話像是在開玩笑,沒有當真的口吻,挺輕鬆的,也不會讓兩個人尷尬,反而還覺得她挺俏皮的。

至少薑時這個當事人聽著,是沒什麽反感。

當然,這件事總體看起來,確實是他對不住她。

“以後我會著重把心思放在你身上,”薑時低聲說,“我隻是剛剛結婚,還沒有習慣現在的身份轉變,忽然多了一個妻子,有些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