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這個?”
蕭戟微微挑眉,覺得這個小姑娘不簡單呐。
雖然現在還沒上過學,但該防著的還是防著的。
“你難道不知道嗎?”萌萌看向他的視線又開始帶著一些嫌棄,似乎覺得蕭戟問的是廢話。
“知道,”蕭戟覺得小丫頭的眼神著實很犀利,“你姐姐什麽事情,我都知道。”
萌萌瞥了他一眼,輕聲“哼”了一句:“你好像在得意?”
蕭戟:“……”
等萌萌拿了畫本去了臥室,蕭戟這才有時間跑去找淩桉。
淩桉的動作一直都很快,利索又迅速,把客廳買回來的東西都歸納好了,收拾進了冰箱裏,一樣一樣,清清楚楚。
“這麽快?”
等蕭戟走過去的時候,就發現沒他什麽事了,淩桉把菜也擇了。
“正常的速度,”淩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又沒有拖延症。”
蕭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走到她跟前去,左右觀察了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他做的事情。
但淩桉其實不太需要他:“你去客廳裏坐著吧。”
“為什麽?”蕭戟的語氣很鎮定。
淩桉又看了他一眼,然後說:“我這裏沒有什麽要你幫忙的。”
“你看不起我?”
淩桉把一條新鮮鯉魚放在池子裏,然後遞給了他一把刀:“那你試試。”
蕭戟不太想做這個。
他說:“我洗碗行不行?”
“也行。”
這句話讓蕭戟好像得到了什麽恩賜,他立即轉身去摸碗。
在這一瞬間,蕭戟其實又想到了林初白,之前他挺看不起林初白的,覺得林初白做的事情很沒有水準,他可能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做這個。
蕭戟說:“淩萌其實挺聰明的。”
“怎麽說?”
蕭戟道:“看出來的。”
“我教了她兩個多月了,她現在隻能到這個程度,”淩桉在提起淩萌的時候,神色就嚴肅了很多,精神力也很專注,“所以我想,如果她能夠恢複的更好一點,我就找所學校,把她送過去上學。”
“但如果她不願意的話,那就在家裏上,也是一樣,我可以教她,”淩桉輕聲繼續,“或者聘請家教。”
“行。”蕭戟點頭。
“你行什麽?”
蕭戟摸到一個碗,擠了好多洗潔精,洗一個擠一堆,又洗一個,又擠一堆。
池子裏都是白色的泡沫,快要溢出來。
淩桉欲言又止,想提醒他這件事,但蕭戟做事認真,他一臉專注的模樣,像是手底下的不是肮髒的碗筷,而是一個涉及了幾千萬資金的項目。
於是,淩桉又不好直白點明出來。
“我覺得你說的很好,就按照你說的意思辦。”
蕭戟低聲回答她:“學校我來找,我們自己家就辦了教育機構,名聲挺不錯的,你把咱妹妹送去別的學校,還不如就放在自己家裏的學校,都是自己的地盤,你也放心。”
蕭家的產業多元化,教育機構辦的挺不錯的,反正遠遠不是蕭戟口中所說的這麽謙虛。
淩桉有一些了解,但沒到了如指掌的地步。
“去自家地盤上,不會有多餘的事,”蕭戟看她不吭聲,所以繼續推銷自己,“你要是想要家教的話,從學校裏挑個老師,讓她到家來教妹妹也行。”
淩桉其實最大的注意力,不在這些學校的事情上。
她是聽見了蕭戟說的“咱妹妹”。
這個稱呼著實有些……新鮮。
淩桉是第一次聽他說,所以關注度就高了很多。
蕭戟把事情都考慮好了,順便把接下來的一些計劃也和她說了一遍,征詢她的意見。
他說的都是有利的方麵,列舉了好幾個方案,分析利弊,最後把選擇權交到她手裏,讓她來選。
“你想的比我要周到很多,”淩桉低聲,不得不承認一點,“在小事情上,我或許能夠麵麵俱到;但在大事情上,還是你扛頂。”
蕭戟洗碗的動作停了一下。
他抬起頭,直直的看向了淩桉,兩個人是並排站著的,一個人在切菜,一個人在洗碗,一高一矮,看著就很溫馨。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能夠看見淩桉好看小巧的側臉,她的眼神散發著光芒。
其實不是眼神,是她這個人。
在蕭戟的眼中,淩桉就是發著光的。
“從前我上高中的時候,去聽過一個很有名氣的老師的課,課下時間有同學問她關於愛情方麵的事情,她臉上帶著笑,是被人寵出來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淩桉想起來這件事,說:“她說,她總能夠在她先生的身上,學習到一些東西。”
“女孩子需要一個格局比她大,能力比她強,眼光比她更長遠的男人,教她人情世故,帶著她一起走,”淩桉準備了一個小碗,裝了切好的蔥薑蒜,“原來愛情是需要崇拜和欣賞的,自信的人身上都帶著一種光芒。”
“你也總是在教我,”淩桉偏過頭,正好和蕭戟對視,“我在你這裏,也學習了很多東西。”
蕭戟聞言,垂下眼,說:“你在怪我。”
“沒有。”
淩桉道:“人總是要長大的,不能一輩子都是小孩子,我從小女孩成為一個女人,第一課也是你教的。”
蕭戟蹙眉。
“其實我願意你一直都是一個小女孩,”蕭戟道,“你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純白是你的底色,我想澆灌你,把你培育成為一朵隻屬於我的玫瑰。”
他說:“我從前沒有想要得到你,因為我覺得你總有一天會離開,會回歸世界,去人潮洶湧裏。”
“你有不傷害別人的教養,但是缺少一種不被人傷害的氣場,如果沒有人保護你,我希望你善良中帶點鋒芒,為自己保駕護航。”
蕭戟把碗疊起來,道:“你一直都很好,從前很好,現在很好,但是在這個世界,如果你好到毫無保留,對方就會壞到肆無忌憚。”
就像從前蕭戟說的,他覺得淩桉身上帶著光,是因為世界已經這麽複雜,處處算計,但淩桉依舊能夠做她自己,她好到一次又一次,就算被欺負了,也會保持初心,她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可是偏偏又有許多人在指責她,指責她軟弱,為什麽?
她不過就是真誠待人,卻成為了一種罪。
十個人欺負一個人,是霸淩;一百人欺負一個人,也是霸淩;可是一萬個人欺負一個人呢?是正義。多麽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