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雅萍的氣勢依舊和之前一樣囂張,隻是從總體上來看,她似乎在這段時間裏過得並不怎麽樣,渾身上下都是蹉跎和狼狽的氣息,但她仍舊要在淩桉的麵前一端著。
“你來幹什麽?”
淩桉下意識的考慮到了臥室裏的萌萌。
如果鄒雅萍是來鬧事的,這樣會影響到萌萌的情況,現在這個階段,淩桉不想有任何意外發生。
“怎麽了?我不能來嗎?”
鄒雅萍還要夾著門,一隻腳邁進去,但被淩桉給擋住了,她隻能用力往裏麵推:“淩桉,你這個小賤蹄子,快給我鬆手,我要進去。”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淩桉當然不鬆手,死死的把著門,不讓鄒雅萍踏入。
“廢話,”鄒雅萍嗤笑,“我是在下邊守了一個多月,就等著你回來,沒想到今天就看見你這屋亮燈了。”
兩人在門口僵持著也不是事兒,淩桉隻好退讓了一步,道:“你要是來找我要錢,我一分都沒有,但你要是來和我聊聊天,我們就出去說。”
她的聲音很輕,沒什麽威脅力。
鄒雅萍一直都不拿她放在眼裏,這會兒當然也是:“我要進屋。”
“我報警了。”淩桉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見狀,鄒雅萍隻好也退讓了一步,她現在確實需要錢,宋家那邊是沒指望了,所以隻能是淩桉這邊為突破口。
鄒雅萍開口說:“行,出去聊。”
淩桉拿上鑰匙出門,臨走的時候,鄒雅萍還想要探著腦袋去看屋子裏麵,這架勢好像知道淩桉在裏頭藏了什麽野男人似的,一臉的抓奸樣:“藏誰了?”
“沒誰。”
淩桉側過身子,動作很快,直接用自己的身體遮擋住了鄒雅萍的視線,然後催促著對方趕緊出去。
兩人去了附近的小公園裏,樹多,晚上的時候這邊地上亮著些許綠色的燈,照在人的臉上,乍然看過去,其實有些瘮人。
淩桉偏過頭去,她站著的這個角度是剛剛好的,能夠看見小閣樓的窗戶。
“你有什麽事?”
鄒雅萍冷笑一聲:“你也沒有必要給我臉色看,像你這種結婚當天逃婚的傻子,幸好我也沒把寶押在你身上。”
這些話落下,淩桉的神情依舊沒什麽變化。
或許是現在,淩桉已經沒什麽多餘的心思,去管鄒雅萍在計劃什麽了。
“小姨,大家親戚一場,你這些年在我身上拿到手的已經很多了,沒有必要一直扒著我不放,如果我媽媽還在,她應該也會和我一樣,寧願不要你這個親戚。”
鄒雅萍聞言後,眼底裏閃現過一些狠辣,然後道:“你媽媽?”
淩桉蹙眉,道:“小姨,之前你要跟著我,是因為我即將嫁到蕭家,你覺得有錢可拿,但現在我已經放棄了,我不想嫁人了,這樣一來,我身上也沒有什麽你想要的了。”
“你別和我提你媽!”
鄒雅萍的怨氣很大,道:“你媽當年去世了都沒想把家裏的財產分給我,留下一個13歲的你,和一個腦子不正常的淩萌,這些錢她為什麽不留給我?”
“誰都知道,你爸媽死了之後,你爸那邊沒什麽親戚可以托孤,除了我這個親小姨之外,誰還管你們的死活?”
鄒雅萍憤憤不平:“她就是知道以後你們要來投靠我,想著讓我白照顧你們姐妹長大,卻一點好處都沒想著我,她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聞言,淩桉咬唇,低聲說:“你願意照顧我們姐妹的話,其實有一筆……”
“我跟你媽親姐妹這麽多年,她哪一次不是防著我?看著覺得是你們家對我家好,實際呢?實際每次都自己留一手,根本沒把我當親人!”
鄒雅萍越說越生氣,但現在和淩桉說這些也沒什麽意思,這畢竟是上一輩的恩怨。
她說:“你知道你親爸是誰嗎?”
這句話問的實在太突兀了。
淩桉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視覺告訴她,不應該相信鄒雅萍,也不要再和她繼續聊下去了,但奈何鄒雅萍報複心理極強,她拿不到錢,就不想別人好過。
鄒雅萍說:“你親爸,你親爸根本不是淩哲彥!”
話音落下,淩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有些幽冷,就這麽盯著鄒雅萍看。
“你看著我做什麽?你不相信我?”
“我憑什麽相信你?”
鄒雅萍走過去,挨近她,低聲說:“淩桉,你才是最可憐的,我知道你在心底裏瞧不上我,覺得我可憐,覺得我混成這樣,都是我自己的原因?但是你更可憐,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還記得那天你給我看的照片嗎?那個照片上的男人,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淩桉一頓,想起來那天在別墅後花園裏,她給鄒雅萍看的那張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正是宋寧峰。
這個消息被淩桉知道之後,她麵上的表情依舊沒什麽變化。
鄒雅萍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整個人都怔了下,她道:“你沒聽清楚嗎?我告訴你,那個男人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根本不是淩家的女兒!”
“但是最可笑的一點是,宋家現在也不想要你,你真的是個孤兒,”鄒雅萍覺得自己現在變成這樣,都是淩桉害的,所以現在說出來的話,都是恨不得直接刺得淩桉千瘡百孔才甘心,“宋家現在有個宋棉心,宋棉心才是淩家的,可是結果呢?”
“宋家的人嫌棄你,寧願要一個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的女兒,也不肯認你回家,他們夫妻早就知道你才是他們的女兒了,但沒人來管你,你還不懂嗎?”
鄒雅萍的聲音回**在淩桉的耳畔。
實際上,這些話對淩桉來說,沒有任何效果。
即便在得知的那一刻,她有片刻的怔然和無措,但很快,她又恢複正常:“小姨,你是個大人了,為什麽你不能明白,有些感情,是建立在血緣之上的。”
淩桉低聲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宋家的人要宋棉心,那是因為宋棉心才是和他們相處了二十多年的親人,我不是,我隻是身上流了和他們一樣的血,可是沒有任何一丁點的感情。”
“就像你說的,他們不認我,不想要我,我也不會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淩桉說:“我們能傷害到的,隻有那些足夠愛我們的人,可是我和宋家沒關係,宋家也和我沒關係,傷害不了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