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淩桉微微偏過頭去,笑著說:“宋家大度一點,他們既然都有這樣的胸襟,我也不至於因為過去的一點小嫌隙,就拒絕他們的好意。”
如果是別的地方送這麽多的禮,那她肯定不能收。
“畢竟是你結婚,婚禮上他們送的都算是祝福,拒了彩頭不好,”蔡茗茗知道她的意思,所以說出了問題所在,“也不知道宋家安的什麽心。”
“不知道,”淩桉覺得自己和宋家的接觸不深,也對宋家的人不熟,“蕭戟心裏有數的,等之後再找個由頭,禮尚往來就好。”
蔡茗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你今天很好看。”
淩桉嘴角上揚,笑意濃鬱。
“我跟林初白領證了,不然還能給你當次伴娘,”蔡茗茗笑著說,“我人生中給人當伴娘,也就一次。”
淩桉的視線定格在了蔡茗茗的肚子上,然後說:“你現在有些顯懷了吧?這種累人的事情還是不喊你的好,你就安心待著,心意到了就行。”
“我也是閑著沒事,前邊人太多了,我不喜歡太熱鬧,所以在你這裏躲清閑。”
蔡茗茗說:“之前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覺得你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一轉眼的時間,都已經嫁人了,沒想到比我還先嫁出去。”
她的年紀比淩桉要大很多,但婚禮上的事情,確實淩桉要領先了。
淩桉笑著說:“你也快了,林初白應該不會讓你大著肚子穿婚紗的,我看他著急的很。”
反而不著急的,是蔡茗茗。
她覺得,隻要蔡茗茗點個頭,林初白能夠敢在蕭戟辦婚禮之前,就把自己的婚禮給落實了。
說來說去,其實還是蔡茗茗這邊出現的問題。
淩桉道:“你活得比我通透一些,你也知道,我和蕭戟結婚,是因為……”
隻是,淩桉這句話還沒說完,擺在一側的手機響起來了。
正好打斷了她的話。
化妝師和造型師們給她補完妝之後,就出去了,道:“淩小姐,有什麽問題可以隨時告訴我們。”
淩桉點頭後,視線落到了自己的手機上。
“誰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蔡茗茗隨口說。
淩桉瞥了一眼,道:“陌生號碼。”
她沒打算接。
正好林初白在外邊喊蔡茗茗,說給蔡茗茗榨了石榴汁,讓她出去喝。
林初白沒進來,畢竟是新娘的更衣室,他也不好意思進去,所以在門口等著。
“那我就先出去了。”
“好。”
淩桉一個人待著的時候,電話又響了,一聲接著一聲,急促又有些彰顯著微妙的氣息。
她其實知道這個號碼,前一段時間的時候,這個號碼的主人總是會給她打電話,但是打來了又不說話,她也覺得莫名其妙。
可能是心情好,淩桉再接了一遍。
“喂?”
蔡茗茗臨走的時候,回過頭最後看了一眼淩桉,瞧見後者正拿著手機,臉色從上一秒的高興,變成了平靜。
隻是她沒有多想,蔡茗茗走之後還關上了門。
“就知道你躲在這裏,來的時候也不和我說一聲,害我找了好幾圈。”
林初白獻寶似的把自己的帶來的玻璃瓶子遞給蔡茗茗,紅色的汁,看起來清甜可口。
“你不是‘就知道’了麽?怎麽還找好幾圈?”蔡茗茗瞥了一眼,然後伸手接了。
林初白說:“這不是顯得我說話有藝術麽?既表示了我對你的關心,又表示了我在這個過程當中付出了辛勤勞動的汗水,你不感動感動嗎?”
“感動。”蔡茗茗說。
“真的嗎?”林初白晶亮了一雙眼睛。
蔡茗茗喝了一口石榴汁,淡定的回答說:“假的。”
林初白:“……”
“茗茗姐,你怎麽這樣?”
蔡茗茗又淡然的掃了他一眼,說:“不是你自己說的?說話的藝術?我簡單的回應你,讓你高興高興,你不感動嗎?”
林初白覺得蔡茗茗字字沒有提及到罵人,但是好像句句都是在指桑罵槐呢。
他說:“感動天,感動地。”
蔡茗茗哼了一聲。
他又湊過去追著問:“好不好喝?”
“挺甜的。”
“就這樣?”
“那還要怎麽樣?”
林初白笑著說:“沒有別的感受?有沒有一種喝了之後就特別想要嫁人的感覺?”
蔡茗茗掃了他一眼,淡然的說:“沒有。”
“哦。”
“哦什麽?”
“你沒有,我有行不行?”林初白實在沒轍了,“我榨了石榴汁之後,突然就特別想嫁人。”
蔡茗茗有些稀奇的說:“你們男人也有想嫁人的想法?”
“沒有‘們’,就隻有我,隻有我,”林初白氣得口不擇言,“我都倒插門到你家了,你不打算負責嗎?”
蔡茗茗明白了,說:“再看。”
“看個屁。”
蔡茗茗抬起頭盯著他。
林初白又慫了,老老實實的說:“好的好的,再看就再看吧,我聽姐姐的。”
硬氣不過幾秒鍾。
林初白一口氣憋在胸口,抒發不出來。
可能是蔡茗茗覺得他這樣子確實有些可憐了,她把自己手裏的玻璃瓶子遞過去:“你喝不喝?”
“不喝,”林初白沒心情了,“我生氣呢。”
蔡茗茗笑了笑,難得麵上的神情緩和了不少。
見狀,林初白更傷心了:“好姐姐,你看我這麽難過,你能笑的再大點聲嗎?”
蔡茗茗收斂了些,道:“我沒笑。”
“我都看見了。”
林初白覺得蔡茗茗真帶勁兒,平時怎麽哄她,都沒看她有什麽特別的反應;這一看他倒黴了,蔡茗茗笑的比誰都高興。
“走吧,別杵在別人更衣間門口,”蔡茗茗轉身就走,“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鬧笑話。”
林初白覺得蔡茗茗在他的事情上,簡直是什麽狠就說什麽話,估計心裏怨著他,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但對比之前的情況來說,確實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林初白這麽一想,就釋然了不少。
剛好出去的時候碰見了薑時,薑時身邊跟著一個女伴,但明顯不是上次那個了,他和這女伴相處的還算可以,但態度上並不曖一昧,讓人看不清楚是什麽關係。
其實薑時回來之後每次約見的女孩,他在態度上都把控的很好,沒有任何曖一昧。
但在外人眼中,就不是這麽看了。
一男一女在一起,總是有數不清的話題的。
此時。
更衣室裏,淩桉接到的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淩桉渾身一僵。
“葉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