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的這些話,和從前的一般無二。
都是差不多的話術,變來變去,也逃不過主要的根本。
淩桉現在再聽,不過就是又被醫生給安慰一遍罷了,沒什麽進展。
“我知道了,”淩桉從位置上站起身,拿了一側的藥袋子,“我之後會注意的。”
“嗯,”醫生抬起眼掃了她一眼,叮囑說,“下次和你家先生一起來吧,這種事情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你每次一個人就承擔的,我說的這些,他也有權利知道。”
淩桉隨意的點點頭。
瞧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醫生就知道她根本沒聽進去,不由得搖搖頭。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醫生也就是個看病救人的職業,管不了淩桉家裏的事,隻當她和丈夫感情不和,估計丈夫對她沒怎麽上心。
既然這樣,醫生也不好多說什麽了。
“下一位。”
淩桉從辦公室裏出去,恍恍惚惚下樓,過道的時候和新進去的病人擦肩而過。
隻是到了拐角的時候,被一道熟悉的聲音給叫住了。
“表姐。”
李芙蕖跟了淩桉一路,看她去見了萌萌,出來了又不回家,反而跑來了婦科,一看就覺得有什麽貓膩。
“你怎麽來了?”淩桉蹙眉,眼帶警惕。
“我看表姐一個人出門了,以為是要來逛街,所以就跟著來了,誰知道表姐來的是醫院,”李芙蕖現在滿是好奇心,連帶著昨晚上和淩桉吵架的事情都忘的七七八八了,“表姐,你得了什麽病啊?怎麽來看的婦科?”
這個“得病”兩個字眼,從李芙蕖嘴裏說出來,簡直是意味深長,很容易引起遐想。
淩桉不太高興,指出來:“你跟蹤我?”
李芙蕖笑了笑,十分自來熟的上前,一把挽住了淩桉的胳膊,說:“怎麽能這麽說呢?咱們可是親姐妹啊,你和我計較這些做什麽?我就是關心關心你。”
“表的。”
“表姐妹也是親表的啊,”李芙蕖說,“你媽和我媽是親姐妹,咱們也是親姐妹,沒錯啊。”
這話要是關係好的兩人說了也就說了,確實無法反駁,但主要是淩桉自認為,和李芙蕖關係不怎麽樣。
但淩桉也沒拆穿她,著實是她這性格,做不來伸手打笑臉人的事兒。
她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胳膊從李芙蕖的手裏抽出來,道:“我沒事,不用你關心我了。”
李芙蕖眼尖兒的看見淩桉手裏拎著的袋子,裏麵的藥她剛好還認識幾樣,她登時像是發生了什麽秘密,低聲說:“表姐,你身體不舒服啊?你告訴我啊,咱們都是親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還不讓人關心了?”
淩桉把藥袋子下意識的往背後藏了藏,說:“沒有不舒服,就是來複查,你還有事嗎?”
“我當然還……”
李芙蕖正要再說,正巧淩桉的手機響了,打斷了李芙蕖的發言。
李芙蕖還是一副自來熟的樣,說:“沒事,表姐,有人給你打電話了,你先接吧。”
說著,李芙蕖還湊過去看淩桉的手機屏幕,好奇的說:“誰給你打電話啊?”
“哥……”
才剛剛看了一個字,李芙蕖瞬間就瞪大了雙眼!
因為不用想也知道,這上邊的備注是“哥哥”。
淩桉無父無母的,隻有一個萌萌陪著她,還是妹妹,這哪來的哥哥?
李芙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是“情哥哥”。
“喂。”淩桉不知道李芙蕖此刻心裏已經腦補了一出大戲,自顧自接電話。
那頭男人磁性的聲音很好聽:“看完妹妹了嗎?快中午了,我過來接你?”
“看完了,”淩桉回答說,“不用你來接,我等會兒自己過去就好,這裏又不遠,你過來接反倒來回跑了。”
還要私會!
李芙蕖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心裏罵淩桉是水性楊花,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還要防著她不給她也吃一口,真是自私。
淩桉又說:“你之前要送禮物過來怎麽不提前知會我一聲?我都不知道,差點出醜了。”
“又不是什麽正經禮物,就是表達個心意,心意到了就行,邱律知道怎麽做的,不用管。”
這話倒是沒錯,淩桉說:“確實好像,挺滿意的。”
她說的是邱律看起來很滿意,隻有蕭戟和淩桉兩人知道這什麽意思了。
但一旁還有個李芙蕖,李芙蕖認為這是淩桉收取了情哥哥的禮物,還瞞著蕭戟,這分明就是腳踩兩條船,真是騎驢找馬,被淩桉玩得六六的。
李芙蕖又想到了昨晚上被蕭戟威脅警告的場麵,一時氣不打一處來,隻覺得蕭戟真是瞎了眼,放著她這麽個美女不要,偏就喜歡淩桉這種浪的,還愛裝的。
“嗯,那我就自己過去了,你記得我昨天說的話,不要輕舉妄動,也別告訴他什麽,我怕他有負擔,到時候更說不清了。”
蕭戟說:“他如果願意接受我給他的感謝,那他就沒負擔。”
淩桉失笑,知道這種事和蕭戟說等於是說了跟沒說一樣,她也就不廢話了,隻道:“掛了。”
“好。”
淩桉這邊剛掛完電話,回過頭就看見了李芙蕖正眯起眼看著自己,這眼神乍一下看,還覺得挺嚇人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李芙蕖要上來動手呢。
淩桉皺著眉,說:“你怎麽了?”
她怎麽了?
淩桉還問她怎麽了!
李芙蕖心想:真是膽子大得沒邊,當著她的麵勾搭哥哥,轉眼還一副無辜的模樣。
“表姐,”李芙蕖湊過去,又挽住淩桉的胳膊,若無其事的說,“你剛才是說要出去嗎?去哪裏?”
淩桉說:“去吃飯。”
“那帶我一個好不好呀?你看我出門的時候走的急,我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呢,正好,可以跟著你一起去吃飯了。”
淩桉話語直白,說:“早餐都沒來得及吃,就急匆匆跑出來跟蹤我了,真是辛苦你了。”
李芙蕖麵上出現了片刻的尷尬,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懟著說:“你一個出來玩的都不辛苦,我辛苦什麽?”
她其實想說,淩桉一手握著一個男人,還不知道腳踩幾條船呢,淩桉都不辛苦,她辛苦個屁啊。
李芙蕖說:“走吧表姐,反正是一起出來的,吃個飯而已,別這麽小氣吧。”
如果是別人的話,看出來淩桉不樂意,那就會知趣的離開了,但李芙蕖真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