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自信說出這句話來,即便蕭戟的身上現在還掛著淩桉的包,這種一般隻有親昵情侶之間才會做的親密事,現在就呈現在蕭戟這樣的男人身上,但葉蔓依舊覺得,蕭戟不會不管她。
“你護短,圈子裏的人誰不知道。”
葉蔓說:“我曾經是你的人,就算現在你不承認,但我曾經是,我們那麽多年的朝夕相伴,不是假的。”
“那你可能是消息不太靈通,”蕭戟低聲說,“傅瀟瀟還是我大嫂,我照樣親手送她進監獄,怎麽,你想試試?”
他輕描淡寫,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威懾力。
葉蔓的腿剛好不久,雖然能夠站起來了,但是也不太利索,她艱難的朝著蕭戟那邊移動,趁著蕭戟轉身不備的時候,撲過去抱住他的腰。
“鬆手。”
蕭戟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拉下來了,難看如死水,語氣更是恐怖。
葉蔓抱住了就不撒手,輕聲說:“我離婚了!”
她道:“我跟那個老東西要離婚了!阿戟,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待在你身邊,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你要是再不鬆,信不信我折了?”
蕭戟大概是真動了氣,語氣陰森,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足以可見,不是在開玩笑。
葉蔓也怕他真的動手,急忙說:“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說話間,葉蔓也不敢再挑釁他,緩緩鬆開了手,說:“我要離婚,但是要打官司,張家不會放過我,他們放言說如果我要走,會讓我掉一層皮,我害怕,阿戟。”
蕭戟眯起眼,神色已經很不耐:“打官司找律師,找我幹什麽?”他是閑得慌?
見他仿佛不願意管,葉蔓之前燃燒起來的心情瞬間就被一大盆冷水給撲滅了。
蕭戟對她是真的沒感情。
但凡是有些感情,也不至於做到這麽視而不見。
葉蔓心都要碎了,可是又不得不礙於表麵功夫,自己暗地裏將碎了的心一塊塊撿起來,再縫縫補補,最後又掏出來給蕭戟看:“你幫我,隻要你一句話,他們不敢動我,你知道的。”
蕭戟以前也給葉蔓辦過不少事,大多數是她沒有這個家世背景,但是硬要擠進那些名媛千金的圈子裏去,最後那些千金們把葉蔓當踏板,求著葉蔓辦事,葉蔓當是朋友,蕭戟平時和她關係也還可以,也就賣她個麵子,基本上那些和葉蔓熟悉的千金小姐,家裏的生意哪一個不是他插了一手,扶了一把?
從前就算了,但現在都是兩清的人了,蕭戟著實不是多管閑事的人,還是那句話,又不是閑的。
“不管。”蕭戟掉頭就走。
主要他還怕淩桉知道他背地裏和葉蔓見過麵了,小丫頭晚上指不定要鬧脾氣。
雖然他和葉蔓兩個清清楚楚,沒什麽關係,但是耐不住小丫頭一雙可憐兮兮的杏眼,他舍不得氣她,也舍不得讓她掉金豆子。
蕭戟就是覺得有種背著自家老婆做了見不得人的事的……心虛感。
他現在恨不得離葉蔓遠遠的。
“你看見我的電話,你還是接了,說明你對我還有情分。”
葉蔓自顧自分析著,說:“你把淩桉先支開,也是為了給我留時間說話,難道不是嗎?”
要不然怎麽說談戀愛使人降智呢?
這在愛情之中的女人很傻,但是一廂情願,胡思亂想的女人更傻。
蕭戟麵無表情,說:“我是覺得有人跟了一路,怕傷著她。”
葉蔓說:“你……”
“我把她支開,也是因為不想她看見你,到時候誤會我,我跟你沒關係,她雖然相信我,但是看見你的臉還是會糟心,懂了嗎?”
這話不說還好,直接攤開了說,才知道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葉蔓心底裏最後的小火苗也被蕭戟親手掐滅了,她心如死灰,甚至不敢相信麵前站著的男人,還是從前她認識的那個蕭戟。
蕭戟什麽時候會這麽為一個女人著想?
他隻是怕淩桉覺得糟心,所以讓她先走了;他甚至怕淩桉就因為他和她見了一麵,淩桉會生氣。
蕭戟可從來都不是個女人牽著鼻子走的人。
可現在這是怎麽回事?
到底是她錯過了太多,還是她根本沒走進過蕭戟的心,其實完全都不知道蕭戟是個什麽樣的人?
葉蔓近乎哀求:“阿戟,你幫我一次,就一次,我不想在夫家待了,他們沒有一個好東西,跟著他們我遲早會瘋的。”
蕭戟似乎沒聽見她的懇求,或者是聽得真切,但確實不打算管。
步伐沒停。
等蕭戟即將要走到拐角的時候,葉蔓才不得不開口說:“阿戟,還記得當初出車禍的事情嗎?”
果然,蕭戟步伐一頓。
他像是也察覺出來了事情的危險意味,眯起眼回過頭來盯著她看。
這眼神不鹹不淡,沒什麽波瀾,但就是讓人覺得心悸。
葉蔓也是被逼到沒辦法了,幹脆提前捅破了這一層窗戶紙:“車禍那年,對麵那輛車上坐著誰,死了對什麽夫妻,我查到了。”
話語落下。
蕭戟沒說話。
空氣裏安靜沉默了好幾秒,四處是微風吹過來的樹葉沙沙聲,吹到人的耳畔,帶起無窮無盡的涼意。
蕭戟清醒的意識到,當年的事情不止他一個當事人。
他又莫名的想到了那天去寺廟裏接連抽中的幾支簽,一時間氣氛詭異到極致,詭異過後,又是無邊的沉寂和壓抑。
“你查我?”蕭戟眯起眼。
“阿戟,我本來沒想和你說這個的,我真的隻是想來見見你,我太想你了。”
葉蔓十分動情,臉上真摯的表情讓人看了都要讚一句真心實意,如果不是剛才她開口威脅的話,連蕭戟都信了。
事實證明,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
愛情在現實麵前,經不起推敲。
夫妻還大難臨頭各自飛呢,更何況是葉蔓和蕭戟這樣的,但葉蔓比一般人要貪心,她說:“阿戟,我也隻是為了自保,隻有你能救我,我沒想過要害你。”
“第一次聽說有人查到我頭上。”蕭戟冷嗤。
這就和當著人的麵捅了一刀,轉頭過來都不是和人說我是不小心的,而是:我沒想傷害你。
假得離譜。
葉蔓看他臉色不好,便道:“阿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