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份上,淩桉到底將心中的猜疑給排除。

她點點頭,柔和的臉上帶著感激:“謝謝,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淩小姐慢走。”

劉經理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

淩桉一個人站在原地。

她深呼吸一口氣,將這兩樣東西都塞進了自己的小布包包裏,才提起腳步,離開。

外頭天光正好。

和昨天明媚的陽光一樣,是阜城冬天裏,難得的好天氣。

但這暖陽照耀在人的身上,讓人一點都感覺不到暖意,依舊冰冰冷冷,凍得人發抖。

她仰頭,看向這有些刺目的太陽,恍惚。

她好像……又失業了。

日子再次變得艱難。

淩桉正好搭乘了公交車,回家。

正走到樓下,遇到了六樓的鄰居,中年女人笑容滿麵,對著她開口:“你還要搬麽?我聯係好了,那個原本的租戶今天就走了,你正好可以過去。”

淩桉立即點點頭,嫻靜的臉上帶著淺淺笑意,道:“需要的,謝謝你,我現在就回去搬東西。”

“我給你地址吧,那邊的環境和這裏差不多,就是地理位置偏僻一些,不好打車,我還有事,就不送你過去了。”

淩桉也不想太麻煩別人,道:“好。”

於是,淩桉獲得了新住所的地址,她立即上樓回家。

家裏的行李是昨天就收拾好了的,淩桉的行李不多,很多都是公寓自帶的,她也不需要拿走,所以帶出來的,就隻有幾套衣服,和一些沒有用完的食材。

“萌萌,我們可以去新家了。”

淩桉將東西裝在箱子裏,一邊拉著,一邊去牽萌萌的手,是開心的:“走吧。”

這樣的話,蕭戟找不到她,她就能夠過安穩的日子了。

萌萌不知道要做什麽,見淩桉要走,她也就抱著自己的魔方,跟著一起走。

因為拎著東西很麻煩,淩桉打了出租車,報了地址,一路朝著目的地而去。

新家的環境很幽靜。

臨近荒郊,是外圍圈,這一次是七樓,站在陽台上,能夠看見遠處湛藍色的天空,一座一座疊巒起伏的山峰,還有幾片白雲飄著,很是好看。

可能是上一任的租戶剛走,家裏收拾地很幹淨,淩桉也不需要多做什麽,隻徑自將食材放進冰箱裏,然後再將幾套衣服擺進了衣櫃裏。

這個小公寓和之前的戶型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陽台多了一個吊椅,竹藤編織的,上頭還帶著幾朵黃色的小花,隨著冬風吹來,輕輕搖晃著。

淩桉很喜歡這個。

她帶著萌萌一起坐在這上頭,正好可以看見遠處的景色,是難得的愜意和放鬆。

“萌萌,這裏是不是很好?”

“這樣就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了,隻有我們兩個,我覺得很好。”

“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

淩桉自言自語,淺笑著,說著話。

她沒有得到萌萌的任何回應。

但她並不在意。

到了晚餐的時間,她又去準備飯菜。

隻是……

淩桉原以為的平靜,不過是她以為。

門鈴聲是她將飯菜端上桌後響起的。

“叮鈴鈴。”

急促且帶著隱藏的怒氣。

像是某個凶神惡煞的人,來上門討債。

淩桉心口一凜。

她再次將萌萌拉著,送去了臥室,並且囑咐和從前一樣的話:“萌萌,我沒有叫你的話,你就不要出來,也不要開門,好嗎?”

不等萌萌的反應,淩桉便直接將臥室門合上。

等做完這一切,她才轉身,提起腳步,朝著門口的方向而去。

門開。

砰!

身影頎長的男人驀然踹了門,他一身風塵,氣勢冰冷依舊,鋪天蓋地的壓抑氣息彌漫包裹了整個公寓,氣壓極低,比外頭的天還冷。

蕭戟一隻手卡在她的胳膊上,將人直接摁在了牆上!

他摸到她白皙的脖頸,桎梏住,似乎想直接掐死她。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他的聲音磁性,冰冷,但氣息是溫熱的,全數噴灑在她的耳邊,引得淩桉一陣戰栗!

“你這是在躲我嗎?”他補充。

淩桉嚇得淚花再次彌漫上眼眶。

他來了。

他還是來了。

淩桉心想,或許她不該抱有這樣的僥幸,認為自己逃離了一個地方,這個男人就會找不到她。

無疑,這和垂死掙紮,沒有什麽兩樣。

淩桉有些絕望,難道……真的隻有生下孩子這一條路嗎?

可她在這一段時間裏,該如何生存?

“你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男人眯起眼,盯著淩桉一瞬間慘白的臉色,嗤笑出聲:“我是不是和你說過,在阜城,別給我耍花樣。”

他的話,一字一句,帶著威脅和恐嚇。

蕭戟眉眼之間,是怒火。

收斂克製的,怒火。

這還是他沒有發脾氣的模樣,至少在蕭戟心中,是這樣的。

但是。

這在淩桉的心中,截然相反。

淩桉嚇得心髒顫抖,她被摁住時,覺得骨頭都在疼痛,她不知道為什麽一個男人的力氣這麽大。

她垂著眸,長睫開始顫抖,撲閃,最後無法控製地,淚珠子從這張毫無血色的臉上淌落。

蕭戟一直盯著她。

眼睜睜地瞧見,這個女人,在三秒鍾之內,落了兩行淚。

他猛然甩手:“哭什麽?”

蕭戟變得煩躁,險些再次失控。

他沒見過淩桉這樣的女人。

跟個水桶一樣。

她怎麽不去賣自來水?估計成本價都省了。

更何況,他這根本還沒對她做什麽。

淩桉被他的力道掀開,猝不及防,直接便倒在地上。

她的眼淚掉得更多。

蕭戟摸著自己指尖上的戒指。

他瞧著這個小公寓,打量了一遭,最後發現這裏和之前,沒有什麽兩樣。

相似點就是,這裏和那裏,都被收拾地幹幹淨淨,沒什麽髒亂的現象。

蕭戟克製能力好,到現在,他平靜了一些,居高臨下,才將自己的視線轉移,落到了淩桉的身上。

她還在哭。

蕭戟看見她就煩。

但他到底是收斂的:“別哭了。”

他的聲音沒溫度,但給人一種莫名的安撫:“我讓你別哭了。”

這不是淩桉能夠控製的。

她被嚇得胸口上下起伏,輕輕的,開始打著哭嗝,但她強忍著,便像是小貓一樣,低低的聲。

蕭戟沒耐心。

哄女人不是他的強項。

他沒心思哄。

於是,他直接伸出手,拽住她纖細的胳膊,將人拖著便朝陽台上走:“我把你從這丟下去,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