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開口。
就這麽安靜的，相互擁著。
林初白心裏裝著事，但是他沒說，他隻是摟住蔡茗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直到蔡茗茗拍他的手：“做什麽？想勒死我？”
林初白這才回過神來，匆匆鬆開了手：“沒有。”
他又摟著她，道：“你軟，我喜歡抱。”
蔡茗茗頓住。
像是蔡茗茗這種性格清冷的，和她一本正經確實拿不下她，隻有像林初白這種沒臉沒皮的臭無賴，才能時不時的讓蔡茗茗心生不自然。
蔡茗茗有時候也拿林初白沒辦法。
“茗茗姐，”林初白將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聲說，“你覺得這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
“我怎麽知道。”
“所以我問的是‘你覺得’，你猜猜看嘛，”林初白追著詢問，“你猜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為什麽要猜這個，”蔡茗茗皺著眉，不動聲色，“等生出來不就知道了。”
林初白笑了笑，說：“總有個樂趣不是？再過幾個月就去置辦些孩子的物品，男孩女孩的都買一套怎麽樣？”
蔡茗茗沒回應。
“我見你前些天喜歡吃酸的，他們說酸兒辣女，萬一就是個男孩呢。”
“是個男孩也挺好的，以後長大了還能保護貝貝，我爸要是知道我有兩個孩子，一定高興的病都好了。”
“你喜歡男孩嗎，茗茗姐。”
蔡茗茗本來是閉上眼睛假寐的，隻是耳畔屬於林初白的聲音一直都在持續不斷，像是一隻小蒼蠅似的，嗡嗡個不停。
並且，林初白剛才說了一大段話，全部都是圍繞著這個孩子是個男孩的話題展開的。
蔡茗茗皺著眉，不知道怎麽的，情緒就上來了：“你喜歡兒子？你自己怎麽不去生？”
林初白一愣。
他臉上掛著的笑容在這時僵硬了一些，但很快，他又恢複過來，輕聲回答說：“不是我喜歡兒子，是我覺得有貝貝一個女孩，再有一個男孩，這樣兒女雙全，會更好。”
“貝貝是女孩怎麽了？我就非得再生個男孩？”
林初白怔怔的說：“那你想要女孩，生女孩也可以，我都喜歡。”
“你說要生就生？生孩子的人又不是你。”
林初白緩和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說：“茗茗姐，你是不是生氣了。”
蔡茗茗被說的也一愣，回過味來，然後冷下臉，道：“沒有。”
“你生貝貝的時候我不在，你生氣是應該的，”林初白慢慢開口，音線有些沙啞，“要是可以的話，孩子我來生也行啊。”
蔡茗茗甩開他的手，背過身去，說：“說好話誰不會。”
“我也就跟你說好話，”林初白接話，“別人我都不屑說的。”
“這話你自己說出來你自己信麽？”
林初白哽了一下，誠實說：“不信。”
他在外邊的形象就挺風流的，這是大家都看見的，如果他現在告訴蔡茗茗，他和那些女人什麽關係都沒有，估計蔡茗茗也不相信。
誰會相信，一個男人三天兩頭的換一個女人在身邊跟著，他們的關係純潔如初，什麽都沒有呢？
沒人會信。
要不是林初白是這個當事人，估計林初白自己也不覺得是冤枉。
“睡吧，”蔡茗茗淡聲開口，“不早了。”
“好。”
幸好蔡茗茗沒有繼續追問，又或者，蔡茗茗根本不在乎這些，她已經習慣了，覺得追問這些事情對於現在而言，根本毫無意義，所以幹脆也就不問了。
到時候問了，還徒增煩惱，這又是何必？
結婚本來就是兩個人搭夥過日子，過得開心就好了，沒必要處處都算的清清楚楚，真要算起來，林初白什麽事都沒有，她自己都要先氣死了。
所以結婚，還是女人更吃虧一些。
“我抱著你吧。”
林初白伸出手。
蔡茗茗可能是累了，不想動，也不想在這種小事上和他絮絮叨叨，所以說：“隨便。”
畢竟，她現在不同意，等過會兒她要是睡著了，林初白還是會伸出手抱著她的。
結果都是一樣。
那就沒有掙紮的必要了。
兩人相安無事，但隻有彼此自己知道，這哪裏是什麽無事？
這怕是各懷心事，無法入眠。
第二天。
蔡茗茗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不見林初白的身影了。
她看了眼時間，差不多是上午十點半，她起身來下樓，剛走到台階下，就聽見廚房裏傳來了張媽和林初白對話的聲音。
林初白沒去公司，倒是在廚房裏幫忙，他詢問說：“茗茗姐之前和韓碩相處得怎麽樣？”
張媽是個傭人，也就是個打工的，不好說主人家的事情，又覺得林初白問這個，來意不明，所以藏著說：“之前蔡小姐和韓先生結婚了，蔡小姐就搬去韓先生那住了，至於平時他們兩個相處的怎麽樣，這個我不是很清楚。”
“那你覺得一個多月前，他們剛領證那會兒，感情怎麽樣？”
一個多月前？
剛領證那會兒？
蔡茗茗聽到這句問話時，腳步都是一頓。
張媽沒什麽防備，也不知道林初白到底要幹什麽，所以回憶了一下，就隨口說：“挺好的，那時候韓先生很高興，天天和蔡小姐待在一起，兩人又是在一個公司工作的，很少有能夠分開的時候。”
“哦，這樣啊，”林初白笑著說，“那張媽你覺得，茗茗姐那會兒心情怎麽樣？”
“一樣吧，”張媽一邊回憶著回答，一邊動手包餃子，“蔡小姐平時就清清冷冷的，隻有和淩桉小姐見麵的時候臉上表情才多了一些，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差不多。”
林初白又說：“那你晚上的時候，看他們兩個睡一起嗎？”
張媽聽到這，倒是抬起眼來看了看林初白，皺眉說：“林先生，您怎麽好端端的，問我這個做什麽？”
“沒事，”林初白笑著打哈哈，“我就是問問。”
張媽還是皺著眉頭，輕聲說：“林先生，不是我說啊，蔡小姐之前和韓先生是領證的關係，兩人夫妻晚上睡在一起，這是正常的事，你如果介意這件事的話，我覺得……”
“他哪裏是介意，”蔡茗茗推開門，視線冷冷的盯著林初白，點明了重點，“他是覺得我懷的韓碩的孩子，找你刺探實情來了。”
林初白一愣。
“茗茗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蔡茗茗蹙眉，盯著他看的視線越來越冷，指著門口的方向，道：“滾出去。”
“茗茗姐，我……”
“這個孩子是我的，貝貝也是我的，”蔡茗茗冷聲開口，“和你沒什麽關係，你用不著打聽這些，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林初白朝著她的方向走，輕聲說：“茗茗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問問張媽，我沒照顧過孕婦，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這些年的習慣變化了，你每天晚上睡覺都不喜歡旁邊有人，我問問韓……”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蔡茗茗打斷他，指著門口的方向，繼續，“給我滾。”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情緒很強烈，似乎看見林初白就煩，呼吸也急促，胸口開始上下起伏。
“好，好，”林初白趕緊後退，直接說，“我現在走，你別生氣。”
蔡茗茗冷冷的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的張媽湊過來，小聲說：“蔡小姐，林先生剛才可能真的隻是關心您呢，他今天一早上問的都是關於孕婦的，就剛才才說了韓先生。”
她嗤笑：“惺惺作態。”
林初白剛打開門，聽見這句話後，渾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