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簡直是哭笑不得。

他抹完之後,就說:“還有什麽要吩咐的嗎?”

淩桉搖搖頭,伸出手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說:“來。”

蕭戟笑著上床,躺在她身邊的位置,自然而然的摟住她,在她的頸間嗅了嗅,道:“是不是到了聊天環節了?”

“嗯。”

淩桉也不奇怪他知道她的心思,所以翻了個身,麵對麵看著他,小聲說:“我看宋棉心那樣,應該是來勢洶洶,我沒瞧出她會放棄。”

“你在擔心?”蕭戟反問,“還是說,你擔心我會被她搶走?”

“我對你還是很放心的。”淩桉道。

“那我可真是感覺榮幸,”蕭戟笑著說,“我還以為你要訓訓我,讓我守本分呢。”

淩桉也笑了。

兩人之間的氛圍感很好,像是嘮家常似的,倒也沒多少壓力,就連最近發生的這些煩心事都好像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淩桉說:“我什麽時候訓過人?”

她道:“我就是覺得,宋棉心這一次不會善罷甘休,到底是你的桃花債,她想跟你好,肯定要下手的,估計還是要從我小姨這入手,到時候我也要下水了。”

“這個宋棉心,到底什麽來頭?我看你媽媽是真挺滿意她的。”她垂下眼,眼底藏著一絲落寞。

隻是之前蕭爺爺私底下和她說的期限問題,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沒和蕭戟提。

這懷孕的事情,就算是和蕭戟說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還會給兩個人彼此添堵,沒有必要。

所以淩桉自己藏著了。

兩人壓力都挺大的,換個詞來形容,那真就是“內憂外患”。

內有蕭家人施加壓力,外有宋棉心虎視眈眈。

“我以前一個教授的女兒,”蕭戟坦誠,“我大學那幾年挺叛逆的,性子野,誰也管不住,還有些事情想不開,鬱結於心,怎麽想都覺得不服氣,那會兒宋教授點名要了我這個學生,跟著他一段時間,豁然開闊了不少。”

他補充:“算是人生導師了。”

那就是有恩了。

這個恩惠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算是個人情債。

更別說,中間還摻雜了一層老師和學生的關係,確實是關係有些密切,這恩師的女兒上門了,總不好給人下臉子。

“宋教授是宋教授,宋棉心是宋棉心,”蕭戟卻說,“我這人對事不對人,我不會因為宋教授,去顧及他女兒。”

他道:“這件事我昨天已經給宋教授打過電話了,他在國外剛開完一個講座,這些天應該會來國內再舉辦講座,估摸著也是為了宋棉心來的。”

淩桉聽到這些,心底裏有些感動。

她本來以為,那天從蕭家吃完飯回來,蕭戟對這件事沒什麽表態,可能是根本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蕭戟原來在私底下去聯係了宋教授。

他還是上心的。

又或者說,蕭戟對這些事情的上心程度,其實不比她的低。

“你最好了,”淩桉獎勵似的親他一口,說,“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真的假的?”

蕭戟保持懷疑態度:“我看你們女人也花得很,嘴上一套套的,把我哄得團團轉,實際上這盯著我看的眼神,都透露了對我的不耐煩。”

他說:“估計當時看見宋棉心的時候,你心裏都煩死我了,還要罵我招蜂引蝶。”

淩桉窩在他懷裏咯咯笑:“哪有?”

蕭戟說:“那你說說,你越來越喜歡我,喜歡我什麽?”

“喜歡你長得好看。”

“就長得好看?”蕭戟眯起眼。

“這不是在誇你麽?”淩桉道。

“每個人都有審美疲勞,你看一張臉看久了,估計再好看你也沒什麽感覺了,”蕭戟這人拎得賊清,“我是覺得,你以後肯定要變心。”

淩桉瞪大眼,揚起錘頭給他砸一下:“惡意揣度,不提倡。”

蕭戟抓住她的手,進一步詢問說:“那你好好回答,喜歡我什麽?”

“喜歡你有錢,”淩桉翻了個白眼,敷衍說,“喜歡你把錢都給我花。”

蕭戟抑鬱了,揪著她的臉。

淩桉“哎呦哎呦”的喊,委屈說:“你弄疼你的小寶貝了。”

“那你還不好好回答?”

淩桉癟著嘴去親他,討好說:“喜歡你這個人行不行?你哪哪我都喜歡,尤其是那方麵,我覺得那方麵總不能讓人審美疲勞,挺行的。”

蕭戟一頓。

他算是發現了,有些女孩子,談戀愛的時候矜持的不行,結婚之後比男人需求還高,而且還色心膽大,淩桉就是很好的例子。

蕭戟說:“不和你計較。”

淩桉嘟嘟囔囔了一句,轉而開口說:“你就是想我誇你,還繞這麽大的彎子。”

話音落下,蕭戟直接伸出手,給她摁住,朝著自己懷裏帶。

手動給她嘴捂上了。

淩桉笑著到處躲。

這些天蕭戟又開始忙公司的事,早出晚歸的,但都是一下公司就往家裏跑,連多餘的應酬都沒有,可算是一個十分合格的已婚人士了。

淩桉在家裏清掃的時候,從樓上的小隔間裏,發現了自己以前穿的衣服,本來想著拿出來晾曬,但一個不備,就掉下來了個小盒子。

她撿起來,才發現這是當初表哥李楠今送給她的新婚禮物。

李楠今說,這是她父母留下來的東西。

之前她生病,大多數時間裏,情緒都處於一種低迷的狀態,以至於她對很多事情都抱著敷衍和消極態度。

她好像還沒打開過呢。

淩桉將衣服晾好,才開了盒子,裏麵放著一個銀鐲子。

鐲子雕刻精細,花紋流暢,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等閑物,光是這雕刻技術,就讓人驚歎了。

“這花紋……”

淩桉蹙眉,仔細想了片刻,才意識到這花紋和蕭戟手上的戒指是一樣的。

好似是一對。

她一愣。

是巧合?還是……

當天蕭戟回來的時候,她把手腕遞過去給蕭戟看,一邊說:“這個花紋和你的戒指好像。”

蕭戟也愣了愣,但他很快恢複了正常,眼底裏的慌亂一閃而過。

他也就掃了一眼,就能夠確定——

不是好像,其實就是一樣的。

隻是他並不知道,這戒指原來還有一個配對的鐲子。

蕭戟平靜說:“可能是巧合吧,這是哪來的?”

“上次帶你去小姨家,臨走的時候表哥給的啊,你不記得了嗎?”

蕭戟點點頭,說:“想起來了。”

果然是淩桉父母的東西。

蕭戟蹙眉,不知道為什麽,這心口慌亂的有些厲害,甚至不想和淩桉討論關於這件事過多的話題,於是催促著說:“到點了,去看看晚上吃什麽,既然是新婚禮物,那你好好收著,別弄丟了。”

淩桉點點頭,沒發現蕭戟的異常。

她順手就把鐲子戴在右手上了,笑著說:“和你的戒指差不多,正好湊一對,當情侶用品好不好?”

蕭戟“嗯”了一聲,道:“你高興就好。”

淩桉心情很好,也就沒發現蕭戟此時的不對勁,轉過身去了廚房。

等淩桉離開後,蕭戟似乎才回過神來,腦海裏再一次浮現出當年在醫院的那些事,以及……最初的那場車禍。

他努力的想把這件事驅逐出腦海,可一看見淩桉燦爛的笑臉,他忽然就覺得,這幸福有些飄渺。

下意識的,蕭戟並不想讓淩桉知道當年的過程和真相。

有些事情,能瞞著一輩子,那就應該永不見天日,這樣才好。

蕭戟盯著廚房裏淩桉忙碌的身影,一動不動。

心情複雜。

“你幫忙洗菜吧,我晚上要和卡斯視頻,他說有重要的事情找我說呢。”

“好。”蕭戟走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