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林初白低聲。

隻是,林初白低垂著眸,沒有去看她,而是自顧自夾菜,吃了口,說:“你這麽關心他?”

“這是你答應我的。”蔡茗茗蹙眉。

“是,是我答應的。”

蔡茗茗覺得他的態度很反常,但她也隻是皺了皺眉頭,並不多說。

“我從認識韓碩這個人開始,我就討厭他,”林初白直言不諱,眼神帶著坦誠,“現在他出事了,我其實恨不得他早點完蛋。”

“我沒有理由放他一馬。”林初白說。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反悔,”蔡茗茗冷聲,“你的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林初白沉默的吃了口菜。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林初白並沒有抬起頭來過,也就沒有給過蔡茗茗任何目光。

蔡茗茗放下筷子,站起身。

瞧這個樣子,應該是準備走了。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了咚咚的輕響,她走到第四步的時候,林初白高聲:“茗茗姐。”

蔡茗茗沒有停下腳步。

林初白說:“你的飯還沒有吃完。”

腳步聲漸行漸遠。

他握緊手,繼續高聲道:“我沒有說不管他,我會辦好的。”

於是,蔡茗茗終於回過頭去看他。

林初白正好抬起眼,和她對視,他微微抬了下巴,指著對麵的位置,說:“茗茗姐,回來把飯吃完,不然我真要反悔了。”

蔡茗茗蹙眉:“你的話有可信度?”

“信不信現在不由你,”林初白還是挺硬氣的,“由我說了算。”

他補充:“況且,你現在也隻能相信我說的,不是嗎?”

事實的確如此。

現在主導權在林初白的手中,要不要放了韓碩,其實全憑著林初白的想法和心情。

蔡茗茗不相信也得信。

“過來吧,茗茗姐。”

蔡茗茗思索了片刻,然後朝著林初白的方向走。

“吃這個,”林初白狀若無事的給她夾菜,臉上仍舊掛著笑容,“這個味道還不錯。”

蔡茗茗端起碗,開始吃飯。

這一頓飯吃的其實挺怪的,氣氛怪。

期間蔡茗茗沒有說什麽話,全程都是林初白在說。

蔡茗茗時不時的回應兩句,但態度並不熱絡,林初白似乎習慣她這樣,也沒覺得不好。

等這一頓飯吃完。

蔡茗茗才抬起眼去看他。

“我知道了,”林初白說,“不用提醒我,我會辦好的。”

“要多久?”蔡茗茗道。

“陳秘書,”林初白招了招手,別墅外邊守著的陳秘書見狀,噠噠噠的跑進屋,“把事辦了吧。”

陳秘書說:“好的。”

“大概要多久?”蔡茗茗重複了一遍。

林初白指著陳秘書,說:“茗茗姐問呢。”

陳秘書這會兒真是有苦難言,其實這件事如果現在去辦的話,韓碩還在被調查的過程中,直接去證明,那麽韓碩就會被立即釋一放。

可現在,林初白不回答蔡茗茗的話,倒是指著他來回答,這不是強人所難麽?

很快,陳秘書就反應過來,低聲說:“這個流程一套套走下來的話,至少需要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蔡茗茗蹙眉。

陳秘書倍感壓力,但是想到有林初白在前邊頂著,所以膽子大了點,點頭道:“這隻是估算的最快的時間,但是如果警方那邊要繼續提供證明,不止是一個星期。”

他剛剛說完這段話,結果一轉頭,就看見了林初白在桌子底下對著他豎起了大拇指。

看來是說對了!

陳秘書昂首挺胸,做出來的樣子更肯定了,所以讓蔡茗茗暫時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蔡茗茗說:“知道了。”

“你看,我答應過你的,我會給你辦好的,”林初白說,“不算出爾反爾吧?”

蔡茗茗勉強點頭。

林初白動了動手,於是,陳秘書立即明白過來,又立即跑出去了。

餐廳裏再次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林初白坐在位置上,視線定格在蔡茗茗的臉上,一點點的向下,寸寸打量,目光挺露骨的。

一股子男人想做壞事的前兆。

但林初白這人沒表示,隻是說:“茗茗姐。”

蔡茗茗沒搭理他。

“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救韓碩出來,”林初白無視心裏的可能性,他自欺欺人的認為,蔡茗茗不是喜歡韓碩,也隻有這樣自我欺騙,才能讓他保持理智,“他照顧了你很多年,你感激他。”

蔡茗茗沒吭聲。

但其實,林初白說對了。

她和韓碩沒有愛情,但是感情是有的。

韓碩給她當經紀人的這些年,他們似乎早就習慣了彼此的存在,韓碩對她的照顧也持續了這麽久,不管後來怎麽樣,但是之前,在她最困難艱難的時候,是韓碩陪在她身邊。

“我說的對不對?”林初白笑著道,“你隻是感激他。”

蔡茗茗不喜歡他這樣的笑容,似乎好像總能把控全局一樣,讓人覺得很……不爽。

她冷聲說:“他是我的丈夫,我救他出來,不是應該的嗎?”

“你現在的丈夫是我了,”林初白臉色難看,“救他出來,很不應該。”

蔡茗茗說:“那我就是喜歡他。”

林初白猛然從位置上站起來。

見他這樣,蔡茗茗忽然覺得有些快樂,似乎小小的報複到他之後,心裏壓著的那塊石頭就能鬆動一些。

但是林初白這人能忍,他也就在蔡茗茗的麵前跟個忍者神龜似的。

他隻站起來了一小會兒,又乖乖坐下去。

“你剛才那樣,我以為你要發脾氣。”蔡茗茗說。

林初白的臉色並不好看,但是這會兒見她主動開口,便悶聲說:“你知道我舍不得和你發火。”

“別說的這麽深情,”蔡茗茗道,“我們以前不是天天吵?你發的火還少嗎?”

林初白說:“那是因為你劈腿。”

蔡茗茗拿了桌上的杯子就朝著林初白的方向砸過去。

林初白嚇一跳,像是形成了肌肉記憶,連忙跳起來躲開!

“咚”!

杯子砸到了地上,碎成一塊一塊的。

林初白一句“謀殺親夫”卡在了喉嚨裏。

貝貝剛好睡醒來了,她聽到聲音匆匆開門往外跑,又趴到走廊上瞪著眼睛瞧著下邊。

“錯了,”林初白積極認錯,“我胡言亂語。”

蔡茗茗蹙眉,聲線清冷:“說的好像我欺負人了似的。”

“那怎麽辦?”林初白小心翼翼避開腳邊的玻璃碎片,走到她跟前蹲下去,抓著她的雙手避免她二次攻擊,“雖然我氣人了點,但是我認錯態度良好啊,不算你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