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的尖叫聲,響徹!
戰況凶險。
伴隨著砸東西的巨響,將周遭的群眾們都給嚇得紛紛退散!
淩桉早就跑了。
她上了電梯後,便摁下了一樓的摁扭,氣喘籲籲,麵色還帶著慘白,但好在……安全了。
也因為她跑得快,以至於薑婷和傅瀟瀟兩人爭吵的內容,她一概不知。
淩桉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額頭上的傷也在加劇,無法,她隻好先去了洗手間,翻出自己小布包包裏的傷藥,開始自己給自己處理。
這些藥,是昨天周伯給她的。
淩桉對著鏡子,一點一點,將紗布撕下來,換上新的,塗藥。
眼前,鏡子明亮。
將她整個人都照了進去。
透過這麵明鏡,淩桉看見了裏麵的自己,頭發淩亂不堪;一邊臉上掛著明顯的指印,她皮膚白皙,所以更顯得紅腫;一雙圓圓的杏眼通紅,仿佛眨巴幾下,眼淚就下來了。
狼狽極了。
淩桉吸了吸鼻子,她不想在這個時候上去了,為了避免遇到傅瀟瀟,她第一次和經理請了假。
老人機上,屏幕暗淡,她一點一點措辭,反複確認沒有問題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將這條短信發出去。
與此同時。
“滴嘟滴嘟”的警車聲音從大門傳來。
“讓一讓,讓一讓!”
一些警員從外而來,步伐迅速,紛紛朝著樓上衝!
淩桉站在洗手間門口,恰好看見這一幕。
她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
沒過多久。
大廳裏開始傳來熟悉的尖銳的女聲,大吵大鬧:“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給我撒開!我要打死那個不要臉的東西!”
兩個女人都脾氣不好,互相辱罵的聲音回**在偌大的空間裏,還**漾著一圈一圈的回聲。
清晰地傳入淩桉的耳畔。
淩桉控製不住地,抖著手。
“知道我是誰嗎?我,你們也敢抓?!我要見你們隊長!”
“放開我!”
……
這些聲音一點點遠去。
直到傅瀟瀟和薑婷兩人被送上了警車,這裏才恢複了寧靜。
“這是哪裏來的瘋婆子?怎麽來我們公司打架來了?”
“好像是來抓小三的,據說還有個是我們公司的員工,是複雜的三角戀呢。”
“什麽?還有這樣的事?我們公司哪個員工?”
“好像是個叫什麽淩的,一個……”
周遭看熱鬧的人,也都紛紛搖搖頭,興致盎然,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隻有淩桉,還站在原地。
她所處的位置有些隱秘,讓人很難發現她,對於剛才的那些議論,她垂下眼,臉上安靜地不像話。
隻有……劇烈顫抖的指尖,暴露了她的情緒。
為什麽?
她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了工作,原本以為所有的都會成為過去式,可為什麽這些人總不願意放過她?
半晌。
淩桉才終於回過神來,她提起腳步,朝著大門的方向而去。
她垂著頭,並未看路。
以至於前方迎麵而來一個修長的身影,停頓,在她麵前,淩桉都沒有發現。
她的胳膊被人一把掐住!
淩桉一驚。
“你怎麽在這?”
冷冰冰的男聲傳至耳畔!
淩桉顫顫巍巍抬頭,意料之中,看見了站在眼前的男人精致且熟悉的麵龐!
是蕭戟。
他來了。
淩桉抖得更為明顯,她結巴道:“我,我在這裏上……”班。
不。
她不能說這件事。
淩桉忽然想起,當初蕭家放話,不讓別人聘用她!
如果說了,萬一連累到醫生怎麽辦?
淩桉卡住,連長睫都在顫抖:“我,我隻是,路過這裏。”
“路過?”
蕭戟比她高很多,眯起眼垂眸去瞧她,恰好能夠看見她臉上的巴掌印。
他嗤笑:“我怎麽聽說,你把我蕭家的人打了?”
淩桉猛然抬起頭來,她快速搖頭,結巴道:“不,不是的,我沒有。”
她的胳膊被男人死死地攢在掌心,瘦小地像是隻被待宰的羔羊,她瑟瑟發抖,麵露慌張。
“沒有?”男人反問出聲,眼底一片冰冷。
淩桉在他麵前,總會下意識地心慌,害怕,甚至恐懼。
她掙紮著,想後退:“我真的沒……”
然而。
男人根本就沒有給她任何機會逃跑,他用了力氣,將淩桉拽著便大步朝著外邊走!
“不要,不要拖……我自己,自己走。”
淩桉又開始發抖,她一邊小聲開口,一邊想要甩開他。
但無疑,她連阻止傅瀟瀟的力氣都沒有,更遑論是眼前的男人了。
蕭戟麵無表情。
他周身清冷,風度尚存,一言不發時,渾身上下的壓抑氣息叫人深感沉悶,他的動作倒是優雅的。
除卻……
淩桉覺得很疼。
她疼得死死咬住唇,步子被迫放大,踉踉蹌蹌,才能夠勉強跟上男人的腳步。
蕭戟將人帶出大門。
咚!
淩桉被他單手拎起來,他力道驚人,隨隨便便,就把她摁在了車上!
她坐在車頭,脊背被迫靠在了前玻璃上,鎖骨之間是男人修長的手,他緩緩移動,捏住她的雙頰,再將人連帶著腦袋一起,按在這透明的玻璃上。
“哪隻手打人了?”
男人毫無溫度的聲音,再次響起。
淩桉被他嚇得呼吸都停滯了,她抖得不成樣子,恨不得直接將自己給蜷縮起來。
他湊近後,以這樣的角度,薄唇正好挨在她的耳畔!
溫熱的氣息噴灑下來。
蕭戟眼眸冰涼,是熟悉的嫌惡,一閃而過:“你不長記性是嗎?”
他指的,自然是說淩桉三年前招惹了他蕭家的人;原以為她應該會知道深淺,但三年後,她竟然又不知死活地,敢對傅瀟瀟動手!
但,淩桉不知道他說的什麽意思,她隻知道這個動作被人摁住,她腦袋都好疼。
“你,你放開我,”她眨巴了眼,一雙小手在空中揮舞,想去揪住他,但她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你放開我,你放……我……”
蕭戟根本沒搭理她。
他似乎在靜靜盯著,想瞧瞧她還能夠玩出什麽花樣來。
淩桉又眨巴了眼,她睜大的杏眼裏,瞳孔都仿佛在顫抖,淚花順著臉龐落下來,她哭得難看極了:“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是她打我,我什麽都沒有做,我,我什麽都沒有做。”
如果硬是說她做了什麽,那就隻有……在她反抗掙紮中,不小心推了一把傅瀟瀟。
淩桉的淚珠滴落在車窗玻璃上,她忍不住:“為什麽你不放過我?我已經,已經很努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