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茗茗手裏端著一杯香檳酒,酒液在燈光的照耀下,變得五顏六色,她仰頭喝下去的時候,白色的脖頸抬高,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度。
她又倒了一杯,才回答說:“結婚,就代表以後不再是一個人了,自由被束縛,顧慮變得更多,女人結婚,應該都不會很高興吧。”
“不會啊,”淩桉輕聲開口,臉上還帶著甜蜜的笑容,“如果我和蕭戟結婚的話,我就會很高興。”
自從領證之後,淩桉覺得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好了,她高興的每說一句話,都覺得心髒跳動的比平時要快一些。
蔡茗茗還不知道內情,挑眉看她一眼,說:“你怎麽知道?你又沒和蕭戟結婚。”
淩桉一頓,小聲說:“我就是知道啊。”
“也對,”蔡茗茗恍然,“你和蕭戟感情好,又在熱戀期,確實會很高興。”
淩桉不認為是這樣:“如果你喜歡這個男人,你和他結婚,會高興的。”
這話一出,蔡茗茗喝酒的動作停滯了一下。
酒喝得多了,蔡茗茗的腦子裏也會開始回想從前的事情。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蔡茗茗笑了笑,開口說:“你是想告訴我,我並不喜歡韓碩?”
淩桉皺著眉頭,搖頭說:“這要問你自己。”
“你是不是還有什麽話要和我說的?”蔡茗茗詢問。
淩桉又搖搖頭,輕聲:“你比我大幾歲,經曆的也比我多,很多事情其實你自己就清楚了,不需要別人來告訴你的。”
“你說的對。”
蔡茗茗說:“我當然知道,如果一段婚姻,你根本不想開始,那就不要開始;我不想和韓碩領證,那就不應該領;但凡我有一丁點的猶豫,都不應該去做。”
“我要是做了,以後保不準就要後悔。”她補充。
淩桉點點頭。
其實蔡茗茗和淩桉在一起,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淩桉大多數的時候,都覺得蔡茗茗說的很對,她尊重蔡茗茗的所有決定,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蔡茗茗能夠好。
“隻是,我也有我其他的顧慮,”蔡茗茗繼續說,“我爸生病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一天比一天糟糕,年紀也大了,他說他最大的心願是看見我成家。”
如果是父母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的心願,那麽這一切的意義又變得不一樣了。
父母總歸是為了孩子好的,蔡父或許是心急了些,但也都是想看見有個人能夠照顧好蔡茗茗。
蔡茗茗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臨場答應下來。
“我叛逆很久了,從前年紀小,覺得自己是小孩子,做什麽事情都任性很多,完全沒有考慮過父母的意思,現在回想過去,覺得我挺不讓他們省心的。”
“當初我和林初白在一起,家裏就反對,他們覺得林初白年紀小了,不能照顧好我。”
“我尋思著,我任性自私了這麽久,在我爸最後的這一段時間裏,想讓他對我放心一次。”
蔡茗茗又喝了一口酒,語氣清冷:“不就是結婚嗎,結就結了。”
她舉起自己的杯子,和淩桉的杯子碰了碰:“沒什麽大不了的。”
淩桉捧著杯子,蹙眉,悄悄抬起眼去打量蔡茗茗。
燈光昏暗,蔡茗茗或許察覺到了淩桉的注視,但她裝作沒有看見,也不提,隻是默默的喝酒。
等兩人散場的時候,淩桉的手機剛好響了,是蕭戟說來接她。
淩桉高興的說好。
蔡茗茗看向淩桉,說:“其實我有些羨慕你。”
“嗯?”淩桉抬頭,“羨慕我什麽?”
“就是羨慕你。”蔡茗茗說。
羨慕你在最純真的年紀,剛好遇到了一個對的人。
蔡茗茗說:“你之前說,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結婚才會高興,但是女人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提不起來什麽喜不喜歡了,再也沒有年輕的時候那股子**和熱情了,一個男人站在我麵前,還沒有開始,我甚至都已經知道了我和他以後的結局。”
“什麽結局?”
“就是看一眼,你就知道和他,你們兩,到底有沒有未來。”
淩桉輕聲說:“那你看我和蕭戟,我們兩個會有未來嗎?”
蔡茗茗笑著回答說:“當你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你在心底裏就是希望你們能夠有未來的,你想和他一輩子。”
話音落下,淩桉不好意思的垂下眼。
要不然怎麽蕭戟說她是個小單純,什麽心思都直接上臉了,別人都不需要多思考,就能夠看出來她在想些什麽東西。
淩桉笑了笑,開口說:“我確實想。”
“雖然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蔡茗茗打趣,“但是蕭戟這人城府深,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他也不缺什麽,他要是認定你了,你自己能感覺到,他是個穩定的人,一般會出現變故的事情,他都不會去做。”
“一旦做了,估計他也沒想過給他自己留下後路。”
淩桉像是聽懂了:“你的意思是,蕭戟要是願意和我結婚的話,那他就沒有想過其他的出路了?”
蔡茗茗笑著說:“他當年不是明確說過自己不婚麽?還一直拉著葉蔓給他當擋箭牌。”
“一個說不婚的男人,如果願意拉著你去領證,那你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嗎?”
這句話傳入淩桉的耳畔之後,讓她心口跳動的速度變得飛快。
蔡茗茗繼續說:“你什麽時候拉著蕭戟去和你領證?要不要去試探試探?”
淩桉搖搖頭。
欲言又止。
作為朋友,淩桉其實不想隱瞞蔡茗茗她和蕭戟已經結婚了的事情,但是想起蕭戟之前的話,她又有些顧慮。
隻不過,淩桉最後還是信任蔡茗茗,悄悄說:“其實,我和蕭戟領證了。”
這倒是給蔡茗茗驚訝了一下。
蔡茗茗失笑,說:“沒有想到,到最後你的速度還比我的要快一點,本來我想著我近期要結婚了,請你來吃喜酒,現在好了,你搶先了,都不能找你當伴娘了。”
淩桉匆匆說:“我也可以給你當伴娘的。”
“別胡說,”蔡茗茗道,“哪有結過婚的女人給人當伴娘的?說法不好。”
“我和蕭戟是隱婚,現在還不能公開。”
這話一出,蔡茗茗就明白了:“也是,蕭戟家裏還有個爺爺擋著,他能夠頂著這樣的壓力和你領證,已經很不錯了,事情很難兩全其美,你恐怕還要再等一陣子。”
“但是我想,蕭戟這樣的性子,應該不會讓你失望的。”
“嗯,”淩桉點點頭,“我相信他。”
“你隱婚的事情,不能說出去,不過你願意告訴我,說明在你心裏,你是把我當好朋友的,你放心,朋友的道義我懂,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道路口邊上來了輛比較低調的跑車,在淩桉跟前停下。
淩桉下意識的朝著後邊退一步。
直到蕭戟對著她吹口哨,她才恍然:“你做什麽呀!”
蕭戟說:“換輛車開,你怎麽認不出我了。”
“那你平時開的車也不是這樣的風格嘛,你忽然換這麽騷包的車,誰認出你呀。”
蕭戟笑了笑,說:“以前就是開這樣的車,走,帶你出去兜風。”
淩桉上了車後,她捂著嘴偏過頭去和蕭戟說悄悄話:“剛才嚇我一跳,我都準備給你打電話了,還以為有男孩子看上我了,要來堵我呢。”
“你怎麽這麽自信,”蕭戟親她一口,調侃的說,“你長得醜醜的,沒人看上你。”
他補充:“當然,除了我,我眼神不太好。”
淩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昨天晚上可不是這麽說的,臭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