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就沒有看見我給她的那些信息嗎!是我每天給她發表白的情話,她每次都沒有回答我,我努力這麽久,她唯一一次回複我,還被你刪掉了!你知道我的心情嗎!”

卿科繼續說:“是我上趕著要喜歡她,是我不要臉,你口裏那個下賤的,做夢的人,是我,是我!”

“那是因為淩桉那個狐狸精她勾引你!”

卿科的臉色氣得漲紅,大口大口的喘氣。

這種可怕的窒息感又來了。

卿科說:“我一點都不想回到這個家來,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卿太太顯然不能理解卿科的想法,她覺得他有病了,簡直腦子不正常。

卿科說:“因為這個家裏有你!”

“有你在的空間裏,我每一次呼吸,都好像變得艱難無比,你都不知道我每一天是怎麽忍受著過來的,這樣的生存環境實在是太壓抑了,我覺得我頭頂都是一片烏雲密布。”

“我遇見淩桉的時候,就覺得我得救了,她像個小太陽,是暖陽,是我的救贖,我喜歡她,是因為她身上的樂觀氣質,她努力,她積極,她向上,不管遇到什麽困難,她都會咬牙撐下去,她這麽好,這麽優秀,我想我也要成為她這樣的人。”

“我在她的身上,看見了我能自由呼吸的希望,我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格外的開心!”

卿科高聲說:“如果不是你,你當年騙我說,淩桉放棄我,她不願意再見我,我也不會因愛生恨,選擇跑去國外!”

隻是,即便卿太太有欺騙他的成分在,但他當時,也的確……沒有義無反顧的,選擇淩桉。

他還是跑了。

跑去了國外。

“是你誤導了我,讓我以為,淩桉看見我撞了人,她就要跟我劃清界限,我以為她是那些俗不可耐的女孩,我以為我看錯了她。”

“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一直以來,不是人的那個是我自己。”

“我當年的確怨恨過,怨恨她為什麽貪慕虛榮,看見我出事了就要跑了,所以我才會存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才默認了你的安排。”

但是,他看見這條圍巾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豁然開朗。

像是一層層迷霧,忽然被驅散,讓他眼目清明,不再被一葉障目。

卿太太臉色差勁:“你什麽意思?”

她繼續:“我看你腦子不正常了,有病就要去治,我給你預約醫生,明天在家裏給你看看。”

卿科的眼神變得無比的憐憫,說:“你什麽都不懂,你的教育方式,從一開始就是有問題的,我隻是一直都在忍受你而已。”

他說:“別人家的父母和孩子都是有代溝,你和我就不是一路人,你隻是想把我困在你的手掌心裏,被你捏著把玩,你生育我,就好像養自己的寵物一樣,你甚至不想讓我有自己的思想,你也不需要我有主見,你不是在為我好,你是在為你自己好。”

卿科丟下這些話,轉身就上樓了。

“你有病了,你有病了!”卿太太被氣的直接捂住自己的心口,捶胸頓足,“我這是造了什麽孽,怎麽生出你這麽個白眼狼!”

這邊卿科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猛然關上了門。

將這些聲音都給隔絕在外。

他坐在**,思緒混亂,可隻有視線,是一直定格在手裏的圍巾上的。

一夜未眠。

到第二天早上六點的時候,他才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正好放在一側的手機響起,他接聽:“喂?”

那頭的聲音語氣冰冷,但也能聽出來,態度不太好:“是我,蕭戟。”

蕭戟開門見山:“有事和你說,來我公司,下午三點。”

卿科一愣。

隻是,也就隻有短短幾秒鍾的時間,卿科就回過神來,他漸漸明白了蕭戟的來意,於是說:“不用下午,我現在就有時間。”

“那很好,你過來。”

蕭戟說話的語氣都是帶著命令的口吻,好像找人說事的不是他,而是別人有求於他似的。

卿科微微蹙了眉頭。

他抓著圍巾,順勢就戴在了脖子上,出門了。

都說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眼下這個場景就是。

蕭氏會客室裏,卿科看著對麵坐著的蕭戟,後者氣場強大,能壓的住人,麵容冷冷淡淡,但看眉宇,就知道不是好說話的人。

卿科說:“你找我,是因為桉桉的事情嗎?”

蕭戟再次聽見“桉桉”這個稱呼,心情就直線下降。

他冷笑:“是。”

卿科看他一眼,輕聲說:“你以後和桉桉在一起的時候,不要用命令的語氣和她說話,她性格好,脾氣溫和,你和她好好說,她一般都不會拒絕你的。”

“你家世比她好,身邊的人都捧著你,逢迎你,巴結討好你,你可以隨便發脾氣,但不能衝她發,她心思敏感,你要是發脾氣,她會很難過。”

卿科絮絮叨叨說著這些話:“她有自己的小習慣,是個長情的女孩,你對她好一分,她就會努力還給你十分,你別看她好欺負就總欺負她,她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蕭戟眯起眼看著他,語氣冰冷如臘月天:“我用你教?”

一句話,給卿科剩下的話堵死了。

卿科恍然:“是了,你是她男朋友了,這些事情你多觀察觀察,也都會知道的。”

蕭戟似乎不太喜歡和他說淩桉的事情,和女朋友的前任說這些,可不是他的作風。

他隻要一想起,卿科也知道淩桉這麽多習慣和愛好,就覺得嫉妒。

嫉妒地內心不適。

蕭戟冷聲說:“談正事吧。”

“我這裏有份文件,是關於你們家做的那些不幹淨的事的證據,我也不想把事情弄的太難看,這一條牽連甚廣,不到萬不得已,我還真不想撕破臉。”

蕭戟掃過卿科脖子上的圍巾,在看見上頭的小雛菊的時候,語句一頓。

顯然,這個小雛菊,十分的眼熟。

蕭戟心情惡劣了不少:“我想要的很簡單,當年車禍的事情,我要給淩桉正名,你自己犯下的事,你自己去背,推給女人,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

他繼續:“如果你答應,這個文件就不需要公之於眾,但你不配合,魚死網破的下場,我也不介意。”

隻是,卿科這邊回答的很快:“我答應。”

“你答應?”這倒是超乎蕭戟的預料了。

蕭戟說:“我以為,卿太太昨天回去之後,應該會叮囑你一些話,讓你不要屈服我的手段,來一個抵死不認。”

昨天卿太太確實是想和卿科說這件事的,但是卿科和卿太太吵了一架,給卿太太氣的一時間沒來得及說出口。

蕭戟語氣冷淡,繼續說:“畢竟,我還準備了其他的威脅手段,沒派上用場。”

卿科苦笑一聲:“我躲了四年多了,每一天都生活在愧疚和不甘裏,是我害了桉桉,我對不起她。”

“如果不是我,以她的成績,她可以上她喜歡的大學,現在會步入社會,會生活美好,會……”

卿科繼續:“是我毀了她。”

蕭戟麵無表情,掃他一眼,說:“我很好奇,你為什麽忽然想通了?”

“因為這個,”卿科指著自己圍巾上的小雛菊,低聲說,“桉桉給我繡的這個,小雛菊。”

卿科和蕭戟說這個的時候,語氣裏都好像是帶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炫耀:“你知道小雛菊的意思是什麽嗎?”

蕭戟的腦海裏想到淩桉一直背著的小布包包,他給她買了好多昂貴的名牌包,但淩桉都不怎麽背出去,她隻對她自己的小布包包情有獨鍾。

“什麽意思?”

卿科笑了一聲,得意的說:“我不告訴你。”

他繼續:“這是我和桉桉的秘密,是我和她的,兩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