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抱著淩桉的手都開始打顫。
輕微的,顫抖。
實際上,兩人做這樣的事情的次數很多,對彼此的身體也都很契合且熟悉了,更何況,蕭戟做的時候很注意分寸,根本不會存在這樣的情況。
但淩桉眼下還是……
蕭戟匆忙將她送去醫院的時候,手掌上都沾滿了鮮紅的血跡。
等檢查結束後。
淩桉小臉蒼白的窩在他懷裏,疼的都不想開口說話。
“她身體底子差了,”醫生對蕭戟說,“之前沒來看過病嗎?”
“看過。”蕭戟回答。
隻不過是前幾天在外邊看了一回,蕭戟說:“醫院開的方子,這幾天都在吃。”
“小日子還沒走吧?”醫生說,“年輕人太急躁了些,這種事情,還是要適當比較好,她這身體,在調養期間,其實是不適合做這種事的。”
蕭戟蹙眉,下意識低下眼看了看淩桉。
淩桉心虛的垂下眼,輕聲說:“今天上午走了的,我瞧著是沒了。”
她說話的時候,一張小臉虛弱的不行,煞白煞白的,看著就覺得可憐兮兮,讓蕭戟本來想責問她的話,登時說不出口了。
醫生說:“剛走的話,也不好做這樣的事,要是以前還行,你現在這個身體情況,你自己心裏要有點數。”
淩桉不敢吭聲。
蕭戟下頜線緊繃,擺明了是情緒不好,可能在生氣了。
“你作為丈夫也是,”醫生開口訓斥蕭戟,“自己的媳婦身體不好,還在吃藥,這樣的情況下,你還找她胡鬧,也太不像話了點。”
蕭戟低聲應著。
醫生又訓:“你也要多為她的身體著想考慮,不要總是貪那點私欲,這種事情你忍一忍就過去了,她身體不好,那是一輩子的事。”
蕭戟不是個挨訓的人,至少這輩子除卻蕭爺爺之外,就沒誰能夠讓他這麽乖巧的聽著這些訓斥了。
但現在,蕭戟將醫生說的話都認真聽進去,隨後才問:“還要吃藥嗎?”
“當然要了,”醫生給開了些藥,“這些有些是外用,有些是內服,回家之後好好照顧著,今天太晚了,她要是肚子疼得厲害,要在醫院待個幾天觀察觀察。”
蕭戟選擇了後者,直接給淩桉要了間病房,將她安置在**。
醫生晚上又來了一趟,給了些新的藥膏,說:“反正你們是夫妻,你給她塗藥吧,這些天要注意一點,別做劇烈運動,也不要快速跑。”
“嗯。”蕭戟接過藥膏。
淩桉躺在**,想起來什麽似的,才說:“那我懷上孩子的幾率……”
其實,淩桉之所以想和蕭戟做這種事,一方麵是她在掙紮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和蕭戟“算了”,她不想成為蕭戟的累贅;另外一方麵,就是她想要在離開之前,再和蕭戟親熱親熱。
因為每過一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就少一天。
她想要趁著猶豫思考的階段,和蕭戟再把一些沒有做過的,或者是做過的事情,全部都再來一遍。
但關鍵是,淩桉自己也沒想到,她的身體竟然這麽弱了……
醫生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說:“懷孩子?”
“哦,”醫生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你們兩個大半夜這麽折騰,就是為了想要懷孩子?你這身體,之前給你看病的醫生沒告訴你嗎?你都沒調養好,你怎麽懷的上?”
“你這調養的話,估計沒個小半年是好不了的,到時間了你也不一定能好,反正在好之前,盡量別做親密的事,對你沒好處。”
淩桉還要開口——
醫生已經繼續補充了:“你要是聽話,就按照我說的做;你要是不聽勸,那以後就沒機會當媽媽了。”
“一點希望都沒有。”醫生說。
淩桉垂下腦袋。
蕭戟站在她的身邊,見狀,目光在她的頭頂一掃。
幸好醫生交代完就離開了,病房內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安靜異常。
蕭戟打開藥膏,彎下腰,掀開她身上的被子。
平時蕭戟對她都很溫柔,在動作上,他也是時刻注意的,很少有現在這樣完全就是隨意的,且根本就不怕給她磕著碰著的時候。
“趴好。”
蕭戟的聲音冷冰冰的,帶著些壓迫感。
淩桉被他給震住了,嚇得一抖。
“還不快點?”蕭戟催促。
淩桉緊緊咬住唇,委屈的不行,一雙杏眼眨巴著。
又覺得蕭戟現在可凶,她好怕。
“你怎麽凶我。”淩桉悶聲說。
蕭戟給她翻了個身子,一隻手抓住她的腳踝抬高,直接塗藥。
在這個過程中,病房裏更靜謐了。
淩桉的臉龐埋在枕頭裏,想著想著又覺得委屈,又被蕭戟渾身的氣場嚇得不輕,雖然她知道蕭戟不會對她做什麽的,但是他這樣陰沉著臉,就是給人一種心理壓力。
加上蕭戟塗藥的時候,她又覺得疼,沒忍住,眼淚珠子又掉下去了,全部落到枕頭上。
她疼的身子一抖。
被蕭戟發現了,他蹙眉:“已經很輕了,我沒用力。”
淩桉悶聲不響。
蕭戟掃她的脊背一眼,繼續說:“虧你還知道疼,之前在家裏不是興奮得很?”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比我對這方麵需求還大?小日子都沒走,你過來故意勾搭我做什麽?我就說你怎麽隻來四天就走了,你還給我說女孩子都來這麽些天,膽子肥了?”
“什麽時候學會的撒謊騙人?”
“剛才有外人在,我都不好意思說你,你是非得要挨頓罵,才會老實是不是?”
淩桉埋在枕頭裏,杏眼眨巴個不停,淚珠子也一個勁的掉。
或許,她這半年來,真的被蕭戟給寵壞了。
以至於,蕭戟現在說話但凡重一點,她都委屈的哭個不停,難受極了。
“說話。”蕭戟冷冷的說。
淩桉一開口,就是在哽咽:“我沒有騙人,我早上看的時候,本來就是沒有了。”
她抽泣著:“我隻是想和你親近親近,我又沒有懷心思,你凶我做什麽?我已經很疼了,蕭戟。”
女孩子越被寵,她就會越可愛。
至少現在的淩桉,她就算是委屈的哭泣,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可憐巴巴的小貓咪的既視感,她也沒有像是之前被蕭戟氣得無理取鬧的那種歇斯底裏的瘋狂,更沒有任何的怨氣和不滿。
她隻是委屈。
怎麽看,都是可愛的。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朝著蕭戟的袖子上拉,說:“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啊,你要是現在不哄我,我今晚上就不理你了。”
蕭戟被她的可憐樣給逗笑了:“你還威脅我了?”
淩桉咬唇,片刻後,才說:“你哄不哄我?”
“哄,”蕭戟上去摟著她,將人帶著摁在懷裏,“但你騙人的事情,也不會就這麽算了,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算賬。”
淩桉又抽泣了一聲:“那你以後不能這麽凶我。”
實際上,從前沈之明和她說過一句話,是對的。
沈之明說,一個女人的底氣,是這個男人給的。
詳細來說,是一個女人小鬧或是撒嬌任性的底氣,是男人給她的。
如果是從前的淩桉,她不會和蕭戟說這些話,因為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這樣的資格,去和蕭戟撒嬌耍賴。
更別說是“威脅”他,趕緊來哄她這樣的話了。
而她的底氣,是她確信,蕭戟會回答:“好。”
他說:“看你表現,要是你還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就不是凶你了,我得揍你。”
淩桉的腦袋在他的胸膛上拱了拱,順便將自己的眼淚,都擦在了蕭戟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