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明被氣死了。

他信息轟炸蕭戟的手機,被蕭戟麵無表情的給拉黑了。

淩桉乖乖吃完自己的那份飯之後,杏眼盯著他的那份:“你不吃嗎?哥哥。”

“哥哥氣飽了。”蕭戟說。

“那我幫你吃吧。”

淩桉伸手,默默的要移動盤子,被蕭戟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啪”的一下。

淩桉又立即縮回手,捂著,她細皮嫩—肉的,這麽拍一下馬上就紅了,粉紅粉紅的,看著都可愛。

她抬起頭,瞪著蕭戟:“你不是不吃嗎?”

蕭戟撐著手,揉了揉眉心,說:“你告訴我,哪個們?”

“你告訴我,我就給你吃。”

淩桉繼續瞪著他。

蕭戟說:“告訴我,你愛吃多少吃多少,管夠。”

“我要生氣了。”淩桉說。

蕭戟默默的把盤子往她那邊推,還給她拿了新的勺子,輕輕塞到她的手裏:“吃吧寶寶,不夠還有。”

淩桉拿著勺子,挖了坨飯,塞進嘴裏。

“要甜點嗎?小朋友。”

“冰淇淋。”

“好。”

之前蕭戟還給淩桉算筆賬,認為淩桉生氣到吃不下飯,是不劃算的;結果現在氣到飽了的人是他,蕭戟可沒想到過這樣的結果。

偏偏還發生了。

這樣的結果最後就導致……

蕭戟大半夜餓了。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裏想淩桉說的事,不得到個準確答複,這事算是過不去了。

“怎麽還不睡覺?”淩桉揉了揉眼睛。

兩人同床共枕,淩桉睡的好好的,被他給吵醒了。

蕭戟回答說:“餓了。”

她迷糊的道:“餓死算啦。”

蕭戟輕輕扯她的臉:“說什麽呢?”

“我可聽見了,”蕭戟繼續,“小沒良心。”

“之前是你自己不吃飯的。”

“那還不是被你氣的?”蕭戟說,“你死活不告訴我,你明知道我不高興了。”

淩桉朝著被子裏縮了縮,像小兔子刨坑似的:“我睡覺啦。”

蕭戟拿她沒轍,又不能教訓她,她小小的一隻蜷縮起來,瞧著就可憐,根本下不了嘴。

於是到最後,生悶氣的又變成了蕭戟一個人。

過了十幾分鍾後。

淩桉忽然輕輕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去哪裏?”蕭戟第一時間發現。

“你不是餓了嗎?”淩桉走路的時候沒聲音,穿上拖鞋進廚房,“我給你煮麵吃不吃?”

“吃。”蕭戟說。

淩桉去冰箱找了些簡單的食材:“幸好之前我們回來路上去了超市,要不然你沒得吃,就隻能餓死了。”

蕭戟說:“我還能點外賣。”

“哦,”淩桉把食材又放回冰箱裏,“哥哥點外賣吧。”

蕭戟硬氣不起來了:“當我沒說。”

淩桉瞪他一眼。

“你做的好吃,”蕭戟趁機誇她,“就吃你做的吧。”

當然好吃,要不然沈之明也不會總纏著淩桉要吃的,還說吃過的人都知道是什麽水平。

主要還是在蕭戟的心裏,認為淩桉做出來的東西,有股子“家”的味道。

是特別的。

獨有的煙火氣。

淩桉轉身去了廚房,而蕭戟則是倚靠在床頭的位置,盯著遠處瞧。

大半年過去,淩桉的病情已經好了很多了。

就如現在,淩桉至少還能和他打趣說話,舉止行為和從前也一般無二,這就已經足夠讓蕭戟覺得欣慰。

正想著這些事,“咚”的一聲從廚房響起!

“桉桉!”

蕭戟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廚房。

剛到門口,就看見淩桉臉色難看,蒼白無力,一個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十分痛苦的模樣。

“桉桉?怎麽了?”蕭戟扶起淩桉,緊張的不行,打橫抱起,“我送你去醫院。”

淩桉搖搖頭,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摟著他的脖子:“不,不用去醫院。”

“我隻是肚子疼,”淩桉低聲,“可能是親戚來了。”

蕭戟後知後覺。

他從剛才有些急躁的情緒當中回過神,這才轉身,將淩桉放在一側的沙發上坐著。

幾個軟枕被他放在淩桉的身後墊著,蕭戟蹲在她身邊給她揉肚子,又掏出手機百度。

“揉一揉會好點嗎?”他問。

“會。”

男人的體溫都是偏高的,尤其是掌心,和天然的小火爐差不多,他給她揉肚子的時候,帶出來的效果最好。

淩桉被緩解不少,但依舊疼的她冒冷汗。

蕭戟在一側盯著挺心疼的:“這麽疼?”

“嗯。”

“以前也會疼嗎?”

“以前也疼,但沒有這麽疼。”

蕭戟心疼壞了,在網上百度了好多處理方案,呼聲最高的就是“多喝熱水”。

其次就是“煮紅糖水”。

蕭戟選中了第二個方案,讓跑腿的給送些薑和紅糖,暖寶寶啊,熱牛奶啊什麽的上來。

他的掌心在她的腹部上沒離開過,動作很輕,揉動著。

“之前睡覺的時候蜷縮在一起,是因為肚子疼?”蕭戟想起之前的情形。

淩桉是背對著他睡的,而他恰好又在想著白天的事,加上她一動不動的,根本就不知道她這是肚子疼。

她輕輕點點頭。

蕭戟快要被她氣死:“你肚子疼,你為什麽不說?”

連帶著,他這臉色也變了一變,本來他氣場就冷,之前還好歹是玩笑似的氣,所以表現出來不那麽嚇人;現在真生氣了,周遭的氣壓都降到冰點了。

淩桉癟嘴。

“你還想哭?”蕭戟一看她這架勢,就知道她要掉豆子,“不許哭。”

淩桉吸了吸鼻子,偏過視線:“我沒哭。”

“沒哭眼睛紅了,”蕭戟冷聲說,“誰讓你不說?你疼你也不知道吭聲,疼死你算了。”

之前蕭戟沒想起來,他這大半年的時間都和淩桉在一起,關心的是她抑鬱症的病情,但是現在一想——

淩桉其實已經半年沒有來過親戚了。

之前她的情況他不清楚,但是兩人在一起後,蕭戟是沒有發現她來親戚的。

這是第一次。

以至於蕭戟還根本就不知道怎麽處理這件事。

隻能靠百度。

“我這是疼哭的,我疼你還說我,你嚇唬誰呢?”淩桉有些難過,“我不想理你了。”

蕭戟見她時不時抬起手去擦眼睛,可憐兮兮的,讓人心間一軟。

他湊過去,指腹在她的臉上劃過,替她將眼淚擦掉,然後開口說:“我可沒嚇唬你。”

“我是心疼你,桉桉。”

“你肚子疼,我就在旁邊,你喊我一聲就行了,別總是什麽事情都下意識的自己扛著,你忍的了,我看著都心裏不舒坦。”

“你疼成這樣還去廚房,你想弄死你自己,還是弄死我?”

蕭戟這人毒舌的很,他明明就是在關心你,但是他字字句句說出來的話,總讓人覺得心裏窩火。

氣死個人了。

淩桉也就是脾氣性格好,被蕭戟氣哭了,過會兒自己也能好,也不和蕭戟計較。

“那你不是說你餓了嗎?”她頂嘴。

蕭戟捏住她的嘴:“我給你縫起來。”

淩桉說不了話,就隻能瞪著他了。

她又疼的厲害,臉上沒血色,額頭上很快冒出一層冷汗,蕭戟趕緊把她給抱回**去,讓她好好躺著。

“我等會兒把床單弄髒了,很難洗的。”淩桉迷迷糊糊說。

“又不要你洗,”蕭戟瞥她一眼,“你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蕭戟在一旁急的不行,恨不得這姨媽疼的人是他,結果淩桉這當事人在擔心床單弄髒了不好洗!

“你要氣死我是不是?”蕭戟說。

說話的時候,蕭戟給杜康發信息詢問,問的都是關於淩桉的身體狀況。

說起這事的時候,杜康說:“別的女孩來月經,一個月一次,淩小姐是季經,三個月一次,本來體質就特殊,再加上她最近一年都在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