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淩桉第一時間卻是繼續伸出手去,伸向萌萌,輕聲道:“萌萌,是我,是姐姐,你別害怕,別害怕。”
她咬牙,從地上爬起來,緊接著,便張開手,一把摟住了地上的萌萌。
抱住。
她的掌心和她的人一樣,溫柔至極,在萌萌的脊背上,一下接著一下,撫摸著。
“萌萌,沒事了,沒事了。”
“我回來了,沒事了。”
淩桉重複著這些話,將萌萌摟得更緊。
她的視線又開始模糊,淚花在她的眼眶裏不斷打轉,可淩桉死死地咬牙,卻還是控製不住地嗚咽出聲:“沒事了。”
“都是我不好,”淩桉掉了眼淚,又很快自己擦掉,裝作沒有事情的樣子,“是我連累你了,萌萌。”
“我們回家吧。”
淩桉牽著萌萌的手,將人帶著走去了門口。
在萌萌抬起頭來時,看見了是淩桉的臉龐後,她的情緒便好像受到安撫,穩定了許多。
出乎意料的,萌萌這一次也沒有大喊大叫,沉默無比,乖乖跟在淩桉的身後。
淩桉在右邊窗戶口的縫隙裏,藏了一把備用鑰匙。
她摸出來。
打開了門。
“進去吧,萌萌。”
淩桉讓開了一點,讓萌萌先進。
她後進去,一隻手死死地扶住了門框,緩解身上的疼痛,明明臉色蒼白,但她依舊對著萌萌開口道:“萌萌,我的小布包包裏有零食吃,你自己去拿,好不好?”
“我有些累,就不幫你拿了,你自己……”
咚!
一聲輕響。
淩桉的話語沒有說完,便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萌萌嚇了一跳,癟著嘴就要大哭!
哭聲嘹亮,淒厲,回**在走廊間。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樓下的居民罵罵咧咧,蹬蹬蹬地,從樓梯口裏跑出來!
“你叫什麽叫啊!煩不煩!這麽晚了不用睡了!”
居民跑過來後,看見了淩桉倒在地上,登時閉上了嘴。
一時間,居民蹲下了身去,想要去檢查一下淩桉的狀態。
但。
居民正要靠近淩桉,一邊的萌萌便好像是受到了威脅,她忽然站起身來,大喊大叫,拿了門口的掃把,對著這居民亂揮!
“走開!走開!”萌萌高聲大叫。
或許是因為之前蕭戟的粗暴闖入,讓萌萌心中產生了防備,她認為,靠近淩桉的人,都不是什麽好人。
尤其是眼前這個人,說話大聲,讓萌萌更為激動!
棍子在空中揮舞的生風,萌萌發抖,口齒不清。
“不是你這……你打120啊!你哭什麽哭啊!人又沒死!再叫我打你了!”居民叫嚷的聲音更大。
萌萌哭喊著,舉起掃把將東西砸到對方的身上!
居民被她嚇了一跳,連忙說了好幾聲“晦氣”,罵罵咧咧下了樓:“好心沒好報!死了也活該!”
走廊裏沒了這大動靜。
隻剩下了萌萌一個人哭喊著。
她將門關上,顫抖著,看見淩桉倒在地上,她也蹲在地上,就挨著淩桉的位置,繼續哭喊。
過了半個多小時。
萌萌哭累了,見淩桉還沒有醒來,她站起身,拽住淩桉的胳膊,想將人朝著臥室拖。
但她的力氣太小了,將淩桉拖到了客廳中間的位置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氣。
萌萌瞪大眼,她起身,匆匆跑去臥室裏,將**的被子拽下來,又跑去客廳,將被子蓋在淩桉的身上。
“一起睡,一起睡。”
萌萌口齒不太清楚,十三歲的小丫頭,跟著淩桉一起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蓋上了被子。
又是好些時間過去。
門外終於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蹬蹬蹬。
“哎就是這間,我看見有個人暈倒了,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和她住著的人是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傻子,腦子不清楚,你們快救吧!”
樓下的居民帶著一些醫護人員,指著11層的房門。
“大晚上的,我明天還要上班呢,真是晦氣,攤上了個什麽鄰居,煩死了!”
居民罵罵咧咧,丟下這些話,便又下樓去睡覺了。
醫護人員麵麵相覷,“咚咚咚”地敲打著房門:“有人嗎?有人嗎!”
毫無回應。
於是,醫護人員便強行破門,最後在客廳裏,發現了昏迷的淩桉和睡著的萌萌。
“一個正常,一個發燒,可能身上有傷。”
“不過這個女人……她穿著我們醫院的病服啊!好像是今天VIP房的那個……”
“都帶走吧,不要傳揚出去,也別讓蕭爺知道。”
畢竟,是之前蕭戟親自吩咐要照顧的人,然後現在,病人忽然從病房裏跑了,現在又變成這樣,在不知道這個女人和蕭家是個什麽關係之前,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醫院抬著擔架,將兩個人,都帶上了車。
急救的聲音在道路上發出。
路上的車輛聽到聲音,都紛紛讓開道路,讓急救車先走。
很快,這輛車便停頓在醫院門口。
“快點,快點!”
“還安排在那間病房,給她做個全身檢查,快點!”
醫院門口來來往往,在夜晚的時候,便顯得格外緊迫且急切。
給人的感覺,是出了什麽大事。
在擔架路過大門的時候,和溫子墨擦肩而過。
溫子墨低垂了眼,恰好,視線在淩桉的臉上,一掃而過!
他眼眸一亮。
“哎等等,這個病人你們要送去哪?”
溫子墨抓住了個走在後邊的護士,聲音溫和,詢問開口。
護士抬起眼,發現溫子墨的長相後,態度變得異常熱情,她雙眼都冒著紅心,有什麽就說什麽:“在VIP病房,她暈倒了,我們去給她做檢查。”
“那我可以跟著去看看嗎?她是我的朋友。”溫子墨繼續。
護士原本是不認同的,但是聽到後邊一句話後,她又點點頭,道:“如果是朋友的話,是可以看望的。”
“謝謝。”溫子墨笑著開口。
遠處,跟著溫子墨一起來的薑木拎著一袋子藥,開口道:“子墨,不好意思啊,喊你來聚,結果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溫子墨剛回國,在阜城的應酬排滿了三個月,今天正好和薑木在夜色會所見麵,但不料,有個醉漢發酒瘋,闖入了包廂後,砸了個酒瓶子過來。
酒瓶子橫掃了一片,帶倒了很多東西,有一塊碎片本來要刮傷薑木的,但被溫子墨眼疾手快,擋下了。
薑木將藥袋子掛在溫子墨的手上,道:“害你受傷,走吧,請你吃飯去。”
“不了。”溫子墨淺笑回應,“我看見了個熟人,想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