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a覺得林初白的外表看起來不像個這麽“廢”的男人，正要繼續詢問——
“真的嗎？”林初白拿著兩瓶水，朝著這邊而來，不疾不徐，“原來蔡小姐的體驗這麽糟糕，我好委屈啊。”
正主來了。
原本尷尬的場麵，便更加詭異了。
蔡茗茗回過神來，說：“估計你讓她的感受也不太好，不然怎麽會跟我討要經驗。”
林初白的臉色難看極了。
但他沒發火，隻是視線在蔡茗茗身上掃了好幾圈，最後說：“蔡小姐，你身材走形了。”
“當年不懂事，覺得蔡小姐這樣的，簡直是人間美味，”林初白笑意深了些，“後來才知道，蔡小姐普普通通，平平無奇，任何一個女人，都比你要好。”
蔡茗茗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一股子火藥味。
淩桉覺得氣氛不對勁，想來拉架，但挨不住蔡茗茗已經開了口：“瞎了你的狗眼。”
林初白嗤笑。
“林初白，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分手而已，別弄的好像你多高貴，我懶得理你。”
“男人，”蔡茗茗看向他，“我招招手，多得是。”
林初白的神色到底是收斂了。
他還把自己給氣得不輕。
顯然，他覺得蔡茗茗說的是對的，隻要她想的話，她蔡茗茗的姿色，隨便招招手，一大片要湊上來的男人。
她不缺。
蔡茗茗是真的不缺男人。
大學的時候，林初白就意識到了。
直到蔡茗茗拉著淩桉離開，一側的Anna在他耳邊喊了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怎麽了？”
Anna說：“還逛嗎？”
“不逛了，沒心情。”
……
淩桉有些猶豫：“你們剛才，是在吵架嗎？”
“是啊，”蔡茗茗回答說，“在互罵。”
說著，蔡茗茗又道：“你和蕭戟兩人吵架的時候不這樣嗎？”
“不這樣的，”淩桉垂下眼，“他不覺得這是在吵架。”
蔡茗茗說：“那是什麽？打情罵俏嗎？”
“那蕭戟的口味還挺特別的，”蔡茗茗打趣了一聲，“我和林初白吵起來要動手的，他不讓著我，我也不慣著他，每句話都往彼此心窩子上捅，越吵越激動，情緒也不受控。”
“每次這種時候，我都想著，今天不是他林初白跪在地上求我，就是我拉著行李去跳江。”
蔡茗茗總結：“反正我和他，要死一個。”
淩桉沒見過這樣的情侶，十分驚訝。
“這是正常的，”蔡茗茗掃她一眼，“我都習慣了。”
“林初白打你嗎？”
“沒打過，”蔡茗茗說，“他不敢。”
“那你剛才說……”淩桉垂下眼。
“和你開玩笑的，”蔡茗茗覺得淩桉很有趣，又多瞧了她幾眼，“哪還能真動手啊。”
淩桉剛舒一口氣——
蔡茗茗又說：“我頂多抽他幾皮帶。”
淩桉：“……”
“我帶你去看電影吧？正好走到電影院了，這樓上就是。”
淩桉覺得蔡茗茗的行為，很像是特意抽出時間來陪著她散心，她有些感激。
蔡茗茗也沒瞞著，說：“蕭戟知道你在我這，昨天特意叮囑，拜托我好好照顧你。”
這是淩桉始料未及的，她並不想讓蕭戟知道自己的行蹤，也不想離開了別墅後，還要被蕭戟“監視”著。
“不是我告訴他的，”蔡茗茗趕緊解釋，生怕淩桉誤會了，“阜城也就這麽大，遲早也要知道你在哪，他自己查出來的。”
淩桉點點頭：“我沒有懷疑你。”
“那就好。”
淩桉猶豫一會兒，最後還是選擇說：“蕭戟還說什麽了嗎？”
蔡茗茗在手機上訂了電影票，取票的過程中，回答了句：“沒什麽了，就讓我好好照顧你。”
“當然，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蔡茗茗說，“蕭戟給了好處的，我不是白照顧你。”
隻是她沒要蕭戟的好處，畢竟淩桉上次照顧貝貝，她出於報答，也不該要這個好處。
但為了讓淩桉能夠安心，蔡茗茗沒多說。
淩桉遲疑了會兒，才說：“我覺得有些不甘心，但要我現在回去，我覺得心裏膈應。”
就像蔡茗茗膈應Anna一樣，隻是一個現任出現在跟前，都會覺得心裏不舒坦。
更何況……
蕭戟和自己的嫂子發生這樣的事，而恰好又是她十分不喜歡的傅瀟瀟，傅瀟瀟當初對她的敵意和刁難，時時刻刻都能浮現在眼前，這樣的感覺比蔡茗茗不喜歡Anna還要嚴重很多。
打個比方，你的男朋友，是你最討厭的女人的炮友，而且兩人還有過一個孩子……
太可怕了。
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這件事，淩桉隻覺得這超出了自己的接受範圍，她無法坦然麵對。
“那你就不回去唄，”蔡茗茗充當好閨蜜的角色，勸分不勸和，“等開心了再說。”
淩桉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
“隻是後來想想，蕭戟對我也挺好的，”淩桉輕聲說，“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我從前和他在一起，隻覺得他好，我什麽都不想要，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可後來，我又想他可不可以對我一個人好，這好可以不多，但是隻能給我一個人，不要給其他的女人。”
“再到後來，我又想他能夠顧及我的感受，重視我，珍重我，尊重我，我想要他能夠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來對待，我想他和我心意相通，我想他……”
剩下的話，淩桉沒有繼續說，她轉移話題：“可我知道我想要的這些，很難得到，所以我又做出退讓，我覺得，保持原狀就好了，我不奢求其他。”
“我有的時候總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淩桉垂下眼，“自私到老天都看不下去，所以才會給我懲罰，讓我失去我的孩……”
話音戛然而止。
淩桉覺得有些話，還是不能和蔡茗茗說的。
蔡茗茗也不介意，並且沒多大的好奇心，她不追問淩桉，隻是笑著說：“可談戀愛本來就是這樣。”
“你沒有分享欲，沒有占有欲，不吃醋，不鬧騰，那還叫什麽談戀愛？”
“談戀愛就是會讓人變得狹隘的，你不狹隘，那這就不是談戀愛。”
蔡茗茗說：“你容忍自己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好，這算什麽？你大度？不是的，淩桉。”
“喜歡就是會讓人失控，你無法容忍其他女人，這才是正常的，”蔡茗茗道，“你喜歡蕭戟，隻是這喜歡，從一開始的一點點奢望，日積月累，變成占有，人人都想爭取愛情，更何況是到手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