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戟過來幫你?”淩桉抬起眼。
“嗯,”蔡茗茗出聲,“蕭戟也就性格冷了點,其他的方麵還是沒得挑的,至少業務能力上,我覺得他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也不枉費蕭家這麽費心費力的栽培他。”
蔡茗茗抬起眼看淩桉的時候,正好瞧見淩桉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哦,”蔡茗茗後知後覺,“蕭戟不是白幫我的,談了條件,他不吃虧的。”
淩桉聞言,這才收回視線。
外人都對蕭戟有這樣的印象,知道他不吃虧,既然是這樣的性格,那自然不可能會有什麽閑情雅致去多管閑事,所以……
能夠被蕭戟無條件縱容,不惜賠本也要護著的,也就是蕭家人了。
就比如傅瀟瀟。
至少蕭戟對傅瀟瀟的時候,是沒有考慮到“吃不吃虧”這樣的層次上的。
淩桉握緊手。
“怎麽了?你臉色忽然好差勁。”蔡茗茗眼底閃過一些擔憂。
淩桉也不想去思考傅瀟瀟的事情,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去想,而隻要一聯想,她就心底難受,這就像是從前很久的芥蒂,一直都在,而現在有了個“因”,毫不猶豫的引發了這“果”。
就如蔡茗茗所說的這樣,女人的崩潰,從來都不是因為一件事,而是所有事疊加起來後……
她從前覺得可以忽視不在意的東西,現在她隻覺得一丁點的苗頭,她都無法忍受。
“沒事,我沒事。”淩桉開口。
話雖是這樣,可她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又開始顫抖。
耳畔裏傳來了很久之前沈之明說的話,他說,蕭戟對跟著他的女人都很好。
要什麽給什麽。
傅瀟瀟也說,蕭戟重情義,對女人不會太狠心。
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蕭戟從前隻對她不好呢?
就單單對她不好。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或許從前她不覺得有什麽,可一旦有了葉蔓,傅瀟瀟,乃至其他的人作為對比之後,淩桉就開始較勁,就像Anna說的那樣,她太較真了。
她的手顫抖的有些劇烈。
淩桉立即抬起另外一隻手,摁住,阻止了接下來更為失控的行為。
“你真的沒事?我看你的臉色慘白了。”蔡茗茗重新給淩桉續了一杯水。
正好服務員上菜,淩桉的視線轉移,將自己的不對勁掩飾下去。
“蕭戟為什麽會來幫你,”淩桉輕聲說,“是因為你和林初白的關係吧?”
蔡茗茗拿著勺子的手一頓,眼底有些驚訝。
“原來你知道,”蔡茗茗笑了笑,“我還以為你不清楚,之前有些事都沒和你說。”
“我說的對嗎?”淩桉抬起眼。
蔡茗茗沒隱瞞:“對。但是不完全對。”
“蕭戟確實是個不錯的人,他選擇幫助我,有林初白的一部分原因,但大部分的原因,其實還是因為他談了條件,他隻是也恰好看中了這個項目,想來分一杯羹。”
“但如果沒有他插手,光憑我一個人,以現在蔡家的情況,去對抗林婧,”蔡茗茗誠實回答,“我不行。”
所以,歸根結底,蕭戟還是幫了她,但蕭戟不白幫,拿了好處,顯得理所當然一點。
可如果蕭戟站在林婧那邊,又或者放棄這個項目,去找別的,也不至於不能賺錢。
還是因為林初白。
“他對他身邊的朋友,也這麽好。”淩桉的聲音輕飄飄的。
蔡茗茗聞言,皺著眉:“淩桉,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好。”
其實是不對勁。
畢竟,一個正常的人,聽見自己丈夫出去賺錢,不管是不是看在朋友關係上,又或者是其他方麵,做生意本來就涉及廣泛,靠的人脈,這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淩桉說出口的語氣,就很不對勁。
這有些不符合淩桉給人的第一印象,而在蔡茗茗心中,淩桉也不可能是會說這樣話的人。
“你的臉色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很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然我等會兒陪你去趟醫院檢查檢查吧?”蔡茗茗說。
淩桉眨巴了眼,將自己的右手慢慢放在背包裏藏著,聲音平穩,柔道:“不用的,我沒事。”
“真的不需要嗎?”
“不需要的,謝謝你。”
“那好吧。”
兩個人開始進餐,淩桉緩和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穩定好情緒,慢慢抬起手,吃飯。
過了片刻後。
淩桉想起什麽來,又說:“我剛才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剛從家裏出來,心情不好,所以語氣有些控製不住,希望你不要介意。”
“沒關係。”蔡茗茗掃她一眼。
兩人吃飯的時候很安靜,但正是因為太安靜了,導致氣氛有些奇怪。
於是,蔡茗茗主動找話題:“說起來,我從前和林初白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
淩桉抬起眼看著她。
“我跟林初白是大學同學,讀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算是初戀。”
蔡茗茗似乎沒覺得這是什麽不好說的事情,道:“林初白比我小兩歲,讀書的時候喊我一聲學姐,以前他沒長大,幼稚的很,天天跟在我後邊黏著,又死不要臉,不然誰願意跟他在一起。”
“烈女怕纏郎,”蔡茗茗嗤笑,“追女人其實也就那麽一回事,堅持不懈對她好,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時不時再來個小浪漫,再說幾句甜言蜜語,表明心意,時間一長,女人都會淪陷的。”
尤其林初白長得也很耀眼。
有個這麽帥的學弟天天“姐姐,姐姐”在後邊叫,確實容易激發母愛。
蔡茗茗歪著頭,思索了片刻,然後笑著說:“我記得他第一次牽我的手的時候,他一張臉都漲紅了,呼吸發緊,還有些發抖,他手掌心裏都是汗,那時候倒是挺美好的。”
這個場景無法出現在淩桉的腦海裏。
因為淩桉覺得,她所認識的林初白,和蔡茗茗所描述的,不是同一個人。
如今的林初白,渾身上下帶著玩世不恭的痞意,和蕭戟坐在一起的時候,又嚴肅正經,瞧著不像個被女人壓住的。
“他那時候聽話,”蔡茗茗說,“對我言聽計從,我說什麽就是什麽,他隻會笑著說‘好,都聽姐姐的’。”
淩桉有些驚愕:“林初白不像個……”
畢竟,她不是沒親眼瞧見過,林初白威懾Anna的時候那模樣,如風雨欲來,壓迫力不比蕭戟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