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

昏暗的燈光交替,周遭玩笑的話此起彼伏,玻璃酒杯碰撞聲清脆入耳。

一眼望去,真皮沙發中間的位置空置著,所有人都落座在兩側,男男女女都有,像是在等待著誰。

“來了?”今晚的主角出聲,看向門口。

蕭戟一出現,是自帶壓迫的氣場,渾身冷凜,淡漠至極,他麵無表情,走過去後,理所當然地,在中間的位置落座。

周邊原本歡笑滿滿的人,驀然變得拘謹幾分。

一杯烈酒被人緩緩推到蕭戟麵前,他低笑著:“我調的,嚐嚐?”

蕭戟聞言,接過後,磁性冷沉的聲:“溫子墨,我不喝酒。”

方才推酒的男人笑了笑。

蕭戟微側頭,還是冷漠的臉,卻舉了酒杯,和他碰了一下:“你剛回國,我給你這個臉。”

兩人的酒杯在空中對碰,發出輕響。

蕭戟微仰頭,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將周身冷凜的氣息釋出,淋漓盡致。

“幾年沒見,你和以前也沒太大的變化。”溫子墨輕聲,等蕭戟喝完了,他又給倒上。

他坐在蕭戟的身邊,相隔半個位置,兩人身形相差不多,但這一冷一溫的氣質,叫人一眼識別。

溫子墨說話的時候,總是不疾不徐,溫潤得像個好好先生。

“最近還好嗎?”

蕭戟挑眉,毫無溫度的聲:“你問哪方麵?”

“問你,”溫子墨又給蕭戟倒了酒,笑著答,“方方麵麵。”

蕭戟喝了口酒,麵無表情,冷道:“你管得好寬,住我家怎麽樣?”

溫子墨低笑,聲音悅耳,點點頭:“好啊,管飯嗎?”

“不管。”

“小氣。”溫子墨說著,又給他倒酒,“三年前的事,你還……”

當年他作為插班生,曾經和淩桉做過幾天同學,但臨時有事轉學出國了,知道蕭家出事時,他還在國外。

蕭戟將酒杯推開,磁性的聲更冷:“這事沒完。”

溫子墨想起上次同學聚會時,眾人口中提起的淩桉,那道瘦弱小小的身影,驚慌失措,匆匆跑走的一幕。

“其實淩桉她……”

“你認識?”蕭戟打斷。

溫子墨被問地一怔,片刻後,才笑著答:“不認識。”

“我是覺得她一個女人,”他又想起學生時期,那個文文靜靜站在講台上拿粉筆寫字的淩桉,作為班長,溫聲細語,一板一眼地給大家分發作業本的模樣,“也挺不容易的。”

蕭戟冷笑。

“她不容易?”男人冷凜的麵容驟然沉下幾分,但動作依舊優雅,將這酒杯掃進垃圾桶,“我沒讓她去死,已經是開恩。”

周遭的氛圍一瞬間發生轉變!

沉冷之中藏著怒氣,昭示風雨欲來。

眾人比之前還要拘束,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低了許多。

好在。

蕭戟自我修養極好,克製自如,不過幾秒鍾的功夫,他又恢複成尋常模樣,甚至嘴角上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沒有溫度的笑。

“你惹我生氣了,”蕭戟將酒瓶子推到溫子墨麵前,“喝完才準走。”

溫家和蕭家是世交,溫子墨和蕭戟年齡相仿,從小在相隔一麵牆的宅子裏的長大,關係和普通人不一樣。

聞言後。

溫子墨盯著這半瓶子的酒,向來溫和的臉上,多了些求饒的意味:“我錯了,我下次不提這事。”

“喝。”

溫子墨拎起瓶子,喝了好幾口,道:“我喝出病了,你心疼我嗎?”

蕭戟受不了,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