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明被蕭戟那無情的模樣給氣得吐血。
但他毫無辦法,畢竟這不是別人,是他親表哥。
“你不找我自己去找。”沈之明對著離去的車指指點點,轉身要去前台翻監控。
蕭戟一隻手搭在一側,揉了揉眉心。
車輛駛離大道,要拐彎時,蕭戟說:“開錯了。”
周伯一臉茫然:“回家的方向是這條啊,蕭……”
他往後視鏡裏看,正好瞧見蕭戟麵無表情的臉。
電光石火之間,周伯領悟過來什麽,手下打了方向盤,繞道去小洋樓,說:“蕭爺,瞧我都老糊塗了,確實是開錯了方向。”
“嗯。”蕭戟靠在位置上,休憩。
周伯通過後視鏡,看了蕭戟好幾眼。
因為上一次,問蕭戟回家回哪裏,蕭戟當時的原話是什麽來著?
“想說什麽?”蕭戟驀然睜開雙眼,視線掠過前方。
周伯說:“我看蕭爺今天累了,在想明天的家宴會不會……”
“沒事。”蕭戟回答。
“我媽回來了,最近有富太太找她打牌,她用不慣其他的人,這一段時間,你去給她當司機。”蕭戟沒什麽語氣地說。
“是。”
車輛平穩前行,抵達小洋樓外時,周伯說:“那蕭爺這邊,需要我再調人來嗎?”
“不需要,”蕭戟淡聲說,“我自己開。”
車輛熄火。
與此同時,小洋樓二樓的方向,立即開了燈光,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出現在窗簾後,她的影子和她這個人一樣,安安靜靜,乖巧地站在那裏。
蕭戟瞥了一眼,甚至能夠看見,她似乎在踮著腳朝著這邊張望。
“蕭爺,那這鑰匙,我放在位置上了,如果您還有什麽吩咐的,可以直接告……”周伯的話還沒說完。
“你先回吧。”
蕭戟丟下這句話,提起腳步,轉身朝屋裏走。
他行走的過程中,狀似有意無意地,抬起頭,掃了樓上的方向一眼。
那個影子像是受驚了,立即小心翼翼縮著回去,消失在窗簾後。
蕭戟笑了一聲。
行走的步伐加快了些。
淩桉立即匆匆爬回**,然後將被子蓋住自己,猶豫著該不該關燈。
“做什麽呢?”
蕭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床側,伸手去掀她的被子。
“我,我沒做什麽。”淩桉力氣不夠,被他成功搶走被子,小聲開口。
她沒穿多少衣服,天氣很冷,很快凍得她瑟瑟發抖,縮著身體要藏進被子裏。
“剛才站在那裏偷看什麽?”蕭戟說。
淩桉抬起頭,杏眼圓圓,輕聲答:“我,以為小偷來了。”
蕭戟伸手捏她的腿,嗤笑:“你討喜一點行不行?”
淩桉委屈。
偏僻蕭戟覺得她腿上的肉軟,捏著手感還不錯,就一直捏。
淩桉有點疼,悄悄躲,被他拽回來,他又捏了下。
一時間,淩桉眼眶又紅了。
“我看你是想我了,”蕭戟淡聲說,“想我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好多人都想我。”
這個“好多人”三個字,讓淩桉下意識地,想到林安然,葉蔓,戚白薇,傅瀟瀟,甚至今天飯局上崴腳的那個女人張惠琪,全部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淩桉垂下腦袋,輕聲說:“你又不是香餑餑呢。”
這個尾音上揚地剛剛好。
蕭戟嗤笑:“我怎麽覺著,你每次陰陽怪氣嘲諷人的時候,撒嬌撒的讓人挑不出錯呢?平時沒看你這麽會說話。”
淩桉又委屈。
她才沒有陰陽怪氣,她說的都是實話。
蕭戟捏她的腿,用了點力道。
淩桉怕疼,縮著腿,輕聲說:“我錯了,我不說了。”
“說,”蕭戟湊過去親她,“我讓你說。”
她的模樣可憐得緊,小腦袋垂著的時候,長睫撲閃個不停,小巧的臉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委屈,所以瞧著氣鼓鼓的,肥肥的還挺好看。
蕭戟張口,咬住她的臉蛋,吸出了個圈圈。
他說:“這腮紅挺別致。”
淩桉沒忍住,氣得抬起眼瞪他一下,又很快收回去,垂下臉。
蕭戟避開她的傷口,將她摟著摁在懷裏,給她蓋上被子,心情挺不錯:“繼續說。”
“說什麽?”淩桉深呼吸。
蕭戟掃她一眼,手摸到她的腰。
她感覺到危機,立即低著聲音,開口說:“我,我想你了。”
蕭戟滿意了。
他道:“看,這不是會說麽?”
說完,蕭戟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脖子,抱著她睡覺,還哄她一句:“睡吧,寶寶。”
淩桉心口一悸。
身上是蕭戟的胳膊,他的體溫很高,溫暖至極,她小小的一隻,恰好縮在他的懷裏,被包裹著。
如一隻顛沛流離,沒有歸宿的小兔子,乍然尋找到庇佑場所,遮風擋雨,抵禦寒霜。
淩桉甚至能夠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髒,正在一下又一下,瘋狂且激動的,跳躍著,顫抖著。
好溫暖。
她伸手,緩緩回抱住蕭戟的腰,小心翼翼,試探滿滿。
蕭戟微微一動。
淩桉受到驚嚇,準備將手收回來——
“你摸我?”蕭戟抬眼看她。
他似乎很好說話,可能心情的確不錯,他拽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一側,大方說:“隨便摸,寶寶。”
淩桉的心髒,跳動地更加迅速了。
她的確無法拒絕這樣的溫暖,指尖觸及他的肌膚後,便如上癮一般,緩緩地,珍重地,抱住他的腰身。
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第二天一早,淩桉依照生物鍾的習慣,蘇醒。
她一動,蕭戟就醒了:“再睡一會兒。”
蕭戟向來為人霸道,說一不二,根本不管淩桉要說什麽,抬起手摁住她,摟著繼續睡。
淩桉眨巴了眼。
她一醒,就再也睡不著了,所以被他摁著睡覺時,隻睜大一雙杏眼,近距離盯著他的臉瞧。
蕭戟的確是上天的寵兒,五官精致到無可挑剔,麵龐線條堅毅,甚至連肌膚都好到讓人眼紅嫉妒。
淩桉盯著他瞧,瞧了一會兒,蕭戟伸手推她,淡聲說:“你自己去玩吧,過半個小時我起來。”
他的情緒並不怎麽好。
總之比起昨晚上,確實相差很多。
淩桉知道他不高興了,所以沒多說,自顧自下床,穿衣服。
她做著和從前一樣的事情,下樓後,去廚房做早餐。
蕭戟在她離開後,懷裏空****,忽然有些不習慣,煩躁地睜開眼,掀開被子下床。
去浴室,盥洗池邊依舊是她擺好的牙刷和杯子,浴巾毛巾,事無巨細,細心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