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的一點是,蕭戟長得好,各方麵都是頂好的,能力,實力,事業,個人,所有的都堪稱完美,他就算是冷冰冰的,保持著虛偽的優雅,生人勿近的架勢……但是依舊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前仆後繼,隻想在他跟前露個臉。
沈之明心中歎息,覺得淩桉有些淒慘,偏偏撞蕭戟這堵牆上了。
“你感覺怎麽樣?”蕭戟看向淩桉,目光平靜。
淩桉躺在**不能隨便動彈,隻能抬起這雙杏眼,下意識回視他,輕聲說:“我,我沒事。”
沈之明這一次直接哀歎出聲。
他對淩桉怒其不爭:“這種情況,你就應該捂著自己的傷口說你疼得要死了才對,看你臉都是慘白的,你一個女孩子,硬撐著做什麽?”
這要是換成別的女人,怕是早就會來事了,撒撒嬌,裝可憐,就算不能讓男人心疼,獲得男人的愧疚也是好的!
隻要男人對女人有了愧疚,那麽接下來談條件的時候,就會好辦很多。
但是淩桉統統不會!
要不然蕭戟平時怎麽嫌棄淩桉不懂事呢?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沈之明都無語了,實在覺得淩桉太傻了,想幫一把:“幾分鍾之前,你還跟我說你傷口疼,說你一雙小手冰涼,你還餓,還渴,我看你那樣都覺得心疼,也不知道是為了誰遭這份罪的。”
淩桉被說的又是一臉懵。
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沈之明的目的。
但是,她其實並不需要刻意去取悅蕭戟,也沒有這樣的想法,尤其是……她和蕭戟之間的關係,不足以讓她對著他說這樣的話。
沈之明覺得淩桉沒救了。
這樣的女孩,看似堅強,但總歸是弱勢的群體,她不是不想找到棲息地,而是自小的成長環境和性格,導致她知道身後無人可依靠,隻能自己撐。
她不是不想找個能保護她的人,她隻是習慣性地,依賴自己,靠自己。
是最吃虧的女孩。
她太傻了。
一板一眼的,傻。
“是嗎?”蕭戟挑眉,視線在淩桉的身上不曾移開過。
淩桉在沈之明的期盼目光下,沉吟一會兒,搖搖頭,輕聲開口:“不是,我覺得,覺得還可以。”
沈之明直接仰倒在**,氣到窒息。
他已經對淩桉放棄治療。
但更可氣的還在後頭,蕭戟收回了視線,淡淡地說:“我也覺得死不了。”
淩桉沉默。
沈之明則是一個鯉魚打挺,坐在**,震驚無比,盯著蕭戟瞧。
不敢置信,這句類似刻薄的話,竟然是從這個會“裝”的男人嘴裏說出來的。
畢竟,在外邊,不管何時何地,蕭戟給人的形象都是完美無缺的,無法挑出任何錯處的,尤其是在女人的麵前,他一般都會維持一個度,除非女人實在太過分,他可能……
對了,要說淩桉是不是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那就無疑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沈之明不認可:“表哥,一碼歸一碼,不說舊怨,這一次她確實在給你擋刀。”
蕭戟挑眉,說:“你覺得以我的身手,那人刺過來的時候,我會躲不開?”
“我……”沈之明卡殼。
蕭戟的視線輕飄飄地掃過淩桉,那眼神很露骨,好像是在嫌棄她礙事,如果沒有她忽然摔倒在他身上,說不定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住院搶救的事情發生了。
淩桉察覺到,驟然垂下眼,如芒在背,心中是……說不出來的難過。
這道嫌棄的目光一直伴隨著她。
淩桉最終撐不住,艱澀開口:“對不起,我,我給你添麻煩了。”
這話一出,蕭戟還沒回答,一側的沈之明是真看不下去了:“表哥,這不合適吧?”
“哪有平白無故給你擋了一刀的人,沒得你一句謝就算了,還反倒過來給你道歉的?”沈之明說。
蕭戟嗤笑,回頭看他:“你待在這做什麽?”
“我……”沈之明要開口。
蕭戟立即打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一間單人病房?”
“還不是某些人忙得見不著影子,她一個女人受這麽重的傷,身邊都沒個人照應她,我不在誰在?誰來管她?”沈之明沒好氣地說。
到這一刻,沈之明似乎能夠理解淩桉剛才不樂意承認自己受傷很嚴重的事實了,要是露出弱勢給蕭戟看,換來一句“你好礙事,淨知道給我添麻煩”,那豈不是更慘了?
沈之明憐憫地看淩桉一眼。
蕭戟眯起眼:“用不著你。”
“滾出去。”蕭戟補充。
沈之明被對方氣場鎮壓,敢怒不敢言,不情不願地,從病**跳下來,說:“走就是了。”
“那個人呢?”蕭戟的聲音依舊很冷。
“表哥,你沒看我受傷了麽?”沈之明抬起自己受傷的胳膊,在蕭戟的麵前晃了晃,“你走之後,我一個沒注意,被歹徒紮了,然後他挾持了我,溜了。”
蕭戟聽到這番話時,臉上沒多少表情。
沈之明倒是出了一身的汗,離開的時候渾身上下被緊張包裹,好不容易走到門口,聽到蕭戟沒什麽語氣地說:“回去再找你算賬,你最好讓你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表哥,這件事和我媽沒關係,她就是……”沈之明立即回頭。
一個不慎,沈之明眼底的慌張,全部都被蕭戟收入眼底。
沈之明被蕭戟冷冰冰的眸子看得心裏發毛。
也很快沉默。
無疑,剛才可能就是蕭戟隨口的一句試探。
但是他的反應實在破綻百出,至少這一刻,他和蕭戟對視的時候,已經通過了這張臉,給蕭戟傳達了認罪的訊息。
“我知道了,”沈之明心下微驚,吞咽了口水,“我回去找我媽說。”
“嗯。”蕭戟沒什麽語氣。
等到沈之明離開,病房裏恢複沉寂。
隻剩下兩個人。
淩桉眨巴了眼,不敢去看蕭戟,所以隻全程低垂著腦袋。
蕭戟走過去,旁若無人,在屬於沈之明的這張病**坐下。
全程靜謐。
他無意識地,摩擦著指骨之間的銀色戒指,麵無表情,說:“傷口疼?”
淩桉想搖頭,但她一動就會牽扯身上的傷,最後隻能點頭:“有,有一點。”
蕭戟說:“要叫護士?”
“不,不用的,”淩桉輕聲回答,小臉上乖巧異常,“護士,不久之前,來,來過的。”